秦書好幾次暗示，想要和向淵建立一點超出皇帝管轄的關(guān)系，都被向淵繞開話題。秦書無法確認向淵是有意回避，還是真的沒聽懂暗示，心里逐漸升起幾分焦躁。

    “失陪一下?！鼻貢傺b去洗手間，走遠后，他點燃一根煙冷靜了一會兒。

    他已經(jīng)能完全確定，向淵目前的困境，全部都是他故意拋出的煙霧彈。

    先前那疊兒童畫被取出來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幼稚粗劣的畫面上。但他注意到，那些兒童畫的紙張，其實是一種記錄機密等級為“絕密”的軍事情報專用紙。

    紙張材質(zhì)防水防火，在特定環(huán)境下會變色，每一張紙都有唯一的對應編碼，不可能被隨意拿走，去做其他用途。

    這種絕密等級的紙張，即使是他，也只偶然見他的妻子，也就是第一軍團長用過幾次。

    目前聯(lián)邦與帝國關(guān)系雖不友好，但也沒有開戰(zhàn)的勢頭。異族也早已被向淵的第四軍驅(qū)散，在帝國境內(nèi)，能與“絕密”沾上邊的，大多與深淵魔物有關(guān)。

    能掌握這種級別的機密，這說明無論向淵的精神力是否真的被毀，他都有極高的合作價值。

    如果是別人掌握深淵魔物的資料，秦書還不會太過在意。但向淵不同，那可是能驅(qū)除異族的煞神。一旦將向淵與深淵魔物聯(lián)系在一起，原本作為觀賞寵物的深淵魔物，忽然變得神秘而恐怖。

    難道深淵魔物存在足以威脅人類的危險性？秦書被自己腦補的推測驚出一身冷汗，那有可能是足以改變整個帝國的大事。

    必須把還在邊境巡邏的軍團長叫回來！

    *

    包廂內(nèi)，牧羽正站在休息區(qū)一角，假裝聚精會神研究盆栽，實則心里排著幾個小人在跳草裙舞。

    有秦書發(fā)話，向淵的近衛(wèi)隊不用再解散，同時也相當于收獲一個公爵隊友。秦書在帝國幾乎可以代表第一軍團的態(tài)度，與秦書交好，等于多了一份強大助力。

    最重要的是，來餐廳時牧羽趁機看了，黑龍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有所改觀，之前牧羽一靠近它就齜牙，現(xiàn)在卻只是盤在命運輪-盤上懶懶用眼神警告。第一步總是最難的，只要證實了黑龍的態(tài)度能被軟化，牧羽有信心讓它對自己完全放下戒心。

    “你從小在聯(lián)邦長大？”牧羽正慢慢研究著，忽然聽坐在沙發(fā)上的向淵問他。

    他感覺有些奇怪，向淵為什么會突然關(guān)心他的事情。但他也沒多想，依照他偽造的的簡歷答：“嗯。這是我第二次來帝國?！鄙弦淮问撬鳛橥饨蝗藛T出使帝國。

    “你喜歡野香草？”向淵又問。

    牧羽走到一盆植株前，撥了撥盆栽的葉子，搖頭道：“我只是好奇它的葉子是不是左右對稱。”

    這株盆栽和咖啡廳門口的是同一品種，植株被人工變成麻花狀，難以看出自然狀態(tài)的形態(tài)，更難數(shù)清它左右的葉子數(shù)量是否一致。

    牧羽數(shù)了半天沒數(shù)清，想要坐回去休息。他剛轉(zhuǎn)身，忽然一只手向他伸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抬頭正好撞見向淵冰冷的眼神。

    “你是哪邊的人?！毕驕Y冷聲道，“皇帝，還是第二軍團？”

    “你說什么，什么哪邊的人？”牧羽沒回過神。掐在脖子上的手沒有用力，讓他得以自由呼吸，但掐住他的手宛如鐵鉗，無論他如何反抗，都紋絲不動。

    “野香草是對葉香在帝國偏遠地區(qū)的地區(qū)叫法，你只來過帝國兩次，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名字?！毕驕Y冷聲道。

    牧羽恨不得在臉上寫一個冤字，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野香草，對葉香，他只是前幾天碰巧聽到秦書這樣叫。

    “我不是哪邊的人。我的目的，我一開始就說過，”牧羽氣壞了，“我想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br>
    牧羽話剛說完，脖子上的束縛忽然消失。一秒前掐住他脖子，聲音冷得幾乎掉冰碴子的向淵，突然對他溫和一笑，抬手撫開他的額發(fā)，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額頭上觸到溫熱，親-吻一觸及離，牧羽仿佛被燙了一下。

    牧羽已經(jīng)被向淵這一套cao作搞懵了，又掐又親的，這是什么新型拷問技巧嗎？

    他一抬頭，剛好看見黑龍森白可怖的獠牙，正在他脖子附近晃悠，似乎在思考如何下嘴。

    這黑龍怎么還翻臉無情的！明明來的路上還好好的，還悄悄用尾巴蹭他，現(xiàn)在竟然扭頭就不認人了。

    黑龍是向淵的靈魂碎片，某種意義上講，黑龍的反應會透露出向淵的真實想法。但最可怕的還不是黑龍的獠牙，他怎么感覺輪-盤指針的旋轉(zhuǎn)速度，比之前快了幾分！

    旋轉(zhuǎn)的指針仿佛強力抽水泵，正絲絲抽走他的靈魂，牧羽掙扎起來。

    被向淵掐脖子，牧羽還沒有什么反應。但被突然親了一下，他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魚，慌亂無措地掙扎。

    向淵不知道牧羽剛才還好好的，為什么會突然情緒激動。懷中的人動來動去，他干脆用手將牧羽束縛住。

    不等牧羽回神，向淵又寵溺道：“你提的條件，我都會答應。”

    與此同時，返回的秦書恰好看見兩人“柔情蜜意”的場景。而向淵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不遠處的秦書聽見。

    秦書愣了愣，以為自己看到了向淵和牧羽的新情報，連忙在心里的情報小本本上補充一句：元帥夫妻不止是合作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