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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把頭發(fā)盤回去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

    “我看你盤頭發(fā)挺快的啊！”

    “你……什么時候看見我盤頭發(fā)了？”

    兩人在出租車上爭論了半天，暮楊險些把他在二樓偷窺的事情說了出去。他掩住心虛，轉(zhuǎn)而質(zhì)問姜唯，“剛才要不是我出手，你腦袋就開花了！連個謝字都沒有?！?/br>
    姜唯再次不服輸?shù)嘏c他爭辯起來，前排的出租車司機飽受摧殘，將收音機調(diào)到新聞聯(lián)播，大聲播報著。

    姜唯停下來，嘴里隱隱發(fā)干，暮楊也撓了撓頭，識趣地不再講話。

    022. 夸她好看

    兩人隨便在便利店吃了些東西。

    姜唯有些后悔，不應(yīng)該承諾每天都去畫室。

    也不清楚暮楊白天忙些什么，每天晚上都要畫到十點，甚至更晚。雖然事情不多，但一直待在畫室里陪著他也很枯燥。

    她不敢問，還沒等到合適的契機。

    她還擔(dān)心暮楊叫她快點辭職，忽然醒悟，自己還是很喜歡當(dāng)園藝師的，更豐厚的薪水，更輕松的工作，似乎沒有那么強的吸引力。

    暮楊眼前的海浪與懸崖已經(jīng)初具形態(tài)，他放下刮刀，伸了個懶腰。

    墻上掛起來的作品，畫的不滿意，掛得也沒什么美感。他站在那，開始自我安慰，反正也是很舊的作品了，隨便湊湊數(shù)。

    他的助理身高有限，很多是人家踩著梯子默默干完的，他也沒參與。

    想到這，他在屋里尋覓姜唯的身影。

    姜唯坐在書柜前睡著了，頭歪垂著，眼看就要栽倒在“鬼見愁”上。那盆帶刺的綠植拼力向她呼喊，她也沒醒過來。

    暮楊走過去輕輕托起她的頭，讓她歪到了另一側(cè)。

    手心又觸到了她柔軟的長發(fā)，感覺很奇妙。有人形容女人的頭發(fā)是海藻，是瀑布，是綢緞……

    暮楊此時都不認(rèn)同，這里頭還有一種嬰兒肌膚般的彈性，無法用幾句話說清。

    面對眼前的睡美人，男人的喉結(jié)滾了幾下，突然腦海里浮現(xiàn)出姜唯一本正經(jīng)地對他說過，“我不喜歡你這個類型”。

    暮楊悶聲清了下嗓子，悄悄走回工作臺找出了一只水性記號筆。姜唯惹到他不只一次，是時候捉弄一下她了……

    手機鈴聲響起，姜唯揉搓著脖子酸疼，嘴角還留有口水。

    【真能睡！】

    她瞪了一眼桌上的“鬼見愁”，又看見暮楊翹腿坐在對面，悠閑地翻著畫冊。顧不上多想，她首先接聽了電話。

    “姜小姐，抱歉這么晚打擾您。有位客戶想看房，您看什么時候有時間？”

    姜唯搖晃著站起身，走到隔斷外面，希望離暮楊遠(yuǎn)一點。她和房屋中介做了簡單溝通，略略點頭。

    “價格不能再低了，能接受價格再安排看房?！?/br>
    “我是著急，但也不是賤賣。好了，你再幫忙多找找吧！”

    姜唯走回來，扯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睡著了，你還需要我做什么？”

    “賣房呢，缺錢？”

    暮楊雖然坐著，但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普通人緊張的事情，在他眼里像看戲，還非常俗套。

    “私事。”姜唯收起笑意，轉(zhuǎn)身到畫室里自己找事情做。

    暮楊大步跑到畫室門口，將照明燈關(guān)了一多半，“今天早點回去吧，我送你！”

    從產(chǎn)業(yè)園步行八百米就可以到地鐵站。

    乘10號線，兩站可以到達(dá)暮氏物業(yè)公司的寫字樓，即暮楊的公寓，乘2號線，五站可以到達(dá)姜唯自住，現(xiàn)在正要賣掉的房子。

    姜唯與暮楊一同走入地鐵站，人來人往，大家眼里都有種莫名其妙的笑意，暮楊也是如此。

    姜唯心里嘀咕，她搭配的漢服很常見，頭型也不如早上精致，只簡單在腦頂扎了個丸子。她默默檢查一遍，身上也沒有破洞或者穿錯的地方。

    還有女生經(jīng)過她時，夸她好看……

    暮楊出奇地好心，陪她在站臺等待列車。

    等到車廂開門的時候，他的嘴角咧得更寬，特別開心地說道：“真的很好看！”

    姜唯不知所措，更不敢往人多的車廂中間走，只好立在車門處，隔著玻璃謹(jǐn)慎地望向窗外。

    列車飛馳，玻璃背景驟然變黑，形成鏡面。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的花鈿，比拇指印還大，臉頰處還有淺淺的斜紅和面靨。

    整個人瞬間失態(tài)，對著玻璃咬牙切齒，她被捉弄的氣憤無處發(fā)泄，只能快速掏出手機，拉黑了那個人。

    ***

    姜唯的房子算是地鐵房，買的時候是搞特價促銷的頂層。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東拼西湊出的首付，在最后關(guān)頭搶下這一套。

    目前，整個小區(qū)的均價是上漲的，可由于是急售，又是小區(qū)里最低一檔的房源，根本談不上溢價。

    姜唯粗略算了一筆賬，其中包含自己已付的貸款利息，還有清貸款所需的手續(xù)費用，鐵定是樁賠本的買賣。

    如果堅持留著房子，既可以解決自住問題，又能按照原有的投資意圖穩(wěn)步升值。

    甘蔗沒有兩頭甜，修祠堂的錢，毫無懸念的需要她自己來解決。

    正反復(fù)糾結(jié)著，她還是想探探家里的口風(fēng)，萬一她爸媽的培訓(xùn)班事業(yè)風(fēng)生水起，愿意拉她一把呢？

    周末的上午，她抱著一根頭發(fā)絲般纖細(xì)的希望撥通了姜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