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漿的配比是高度機(jī)密，只有姜氏姐妹了解。大批量用機(jī)械生產(chǎn)新型紙已經(jīng)可行，但新的問題也顯現(xiàn)出來。

    機(jī)械壓制出的紙張缺少古法造紙的光澤度，以及多變的肌理。

    姜唯要讓暮楊這位藝術(shù)指導(dǎo)從專業(yè)角度，挑選一些適合紙燈制作的花樣紋理。

    “造紙中，有一步叫抄紙?！?/br>
    姜唯給暮楊展示手工紙的制作過程，把調(diào)配好的紙漿小心翼翼地倒入模具中。

    “這叫紙漿池，邊上有刻度。如果是我奶奶的話，她會非常有經(jīng)驗，憑手感就可以做出很薄的紙。不過，我還需要盯著刻度，還有克數(shù)。”

    “你看，抄紙的席子上有紋路，這些會形成紙上的花紋。姜怡珍給我寄來好幾種席子，不過在這種相對薄的紙上，效果都很一般?！?/br>
    暮楊明白了姜唯的訴求，系上圍裙，戴上手套，在窄長的cao作臺上研究起來。

    一張接一張，他向姜唯學(xué)習(xí)的手法越發(fā)熟練，逐步按照自己的心意刮擦著紙漿……

    最后，他還突發(fā)奇想，在紙漿中混入了姜唯的發(fā)絲，或是扭成一道道圓圈，或是鋪成一條條波浪。藝術(shù)靈感，頃刻間為薄薄的一張紙注入了靈魂。

    062. 快告訴我

    “姜怡珍也這么干過！”姜唯在旁邊笑道。

    “她喜歡在紙里加入各種東西，花瓣、葉子、種子……不過那樣的紙就不適合寫字畫畫了?！?/br>
    “我在她的工坊里見過，做起來也挺復(fù)雜的。”

    兩人一邊cao作，一邊聊天，時空仿佛重疊到畫室中的情景。

    暮楊仍是感覺地方太小，“過幾天，我從國外搜集的紙樣和書籍也會寄來，你打算放哪？”

    “你買的，當(dāng)然是放你家啦！”

    “好，那你去找我的時候，別空手來！”

    手工造紙的制作步驟繁瑣，等到紙張晾干后才能辨識出效果。暮楊提議，到時候把家里收藏的紙燈搬來，一起打光觀測一下。

    當(dāng)然，燭光與燈泡的光線也有區(qū)別，需要做的研究還有很多。

    “你放心，這間房子的安保沒問題，我會派人定期檢查。周燦然那種手段頂多算是跑進(jìn)來只蚊子。她家的藝術(shù)基金會名聲很大，太惹眼，不會做得太過分?！?/br>
    “你有新消息？”

    姜唯同暮楊坐下來休息，聽他講了最近的情報。

    “起初，我查到文金山的公司與一家海外的機(jī)構(gòu)有來往，我還沒聯(lián)想到周家?，F(xiàn)在她這么主動，我倒是一下子明白了?！?/br>
    “文金山給自己找了依靠？”

    “是的。大洲藝術(shù)基金會到底如何盈利，我還沒查清楚。他們把自己說得跟活菩薩似的……你信嗎？”

    姜唯懂了他的意思，盯著暮楊的右手有些出神。

    為了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暮楊離開畫室，不再搞創(chuàng)作……到了現(xiàn)在，她比暮楊還急切，想要盡快治好他的手。

    ***

    陽城逐步入秋，氣溫轉(zhuǎn)低。本來秋天就短暫，如果再趕上提前的寒流，曇花的生長勢頭更堪憂。

    塑料布圍合的溫室中有精準(zhǔn)的控溫控濕體系，還與姜唯的手機(jī)綁定，可以實時查看。

    姜唯每天都會向曇花們“請安”，記錄它們的生長狀態(tài)，期待有一絲開花的跡象。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十多盆之中，有一盆預(yù)告將在周三——暮楊生日的當(dāng)晚開放。

    姜唯趕忙把這條好消息告訴了暮楊。

    一切積極的籌備之后，晚上的神秘儀式與云都那次幾乎一模一樣。不僅人和物品到位，暮楊還喝得醉醺醺的，也和上次的狀態(tài)相似。

    他記不清自己有沒有許愿，再睜眼時已是第二天早上，躺在姜唯臥室里的大床上。

    上衣不見了，轉(zhuǎn)身望去，身邊也沒有別人。

    姜唯衣著整齊地從門外走進(jìn)來，“你醒了？昨晚你的衣服臟了?！?/br>
    姜唯從衣柜里翻出一件寬松的t恤衫遞到暮楊眼前，“試一下我的吧！這一件還挺大的?！?/br>
    “花開過了嗎？”暮楊搓著額頭，有些懊惱。

    昨晚，羅大勝糾集一堆狐朋狗友給他辦生日宴。由于他們近期的投資項目進(jìn)展順利，賺得盆滿缽滿，所以羅大勝借著雙喜臨門的名義灌了他很多酒。

    暮楊只記得走進(jìn)姜唯公寓的一剎那，再往后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開過了，你也許過愿了……現(xiàn)在就剩下，怎么檢驗一下你的手有沒有好？”

    姜唯一臉平靜，給他展示腕上的手環(huán)，白字，她需要馬上改變自己的心率。

    “你穿好衣服，我們?nèi)窍屡軆扇υ囋?！我敢肯定一跑起來……?/br>
    沒等姜唯的話說完，她整個人已經(jīng)摔入柔軟的被褥之間，呼吸一滯。

    唇齒間的潮濕感覺，以前也有過，只是此刻來得太兇猛，心率隨即飆升。她用力抽出手臂，再想爭取一寸呼吸的空間，卻逃不出暮楊的懷抱。

    “等——”

    姜唯掙扎著看見手環(huán)上的字體變成紅色，抵住暮楊的脖子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　?/br>
    暮楊抿唇笑著，手臂撐在姜唯兩側(cè)，那道y字形的傷疤在她眼前無比醒目。

    “手還好嗎？”姜唯瞪圓眼睛，手指落在疤痕上，“你快告訴我！”

    “放心，至少沒有更嚴(yán)重……”

    暮楊用力掀起被子，渾身的肌rou因為興奮都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