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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紅白藍(13-14)

    作者:東樓一醉

    字數(shù):110

    第十三章李輝

    說到電腦黑客這種神秘的職業(yè),如果不是遇到李輝的案子,我原本一直以為

    只有在東南沿海地區(qū)以及廣州深圳那邊才會有這種職業(yè)。當時辦他的那件案子的

    時候,我才次從省廳聽到我們市里竟然也出了這幺一個「技術(shù)人才」,把我

    驚訝的不行。

    那時候我們作為大案隊其實負責的是偵查任務(wù),沒辦法,甭看就一個人,但

    是涉及到的案件級別高啊!就這陣勢還不夠看呢,聽說真正的幕后人物是部里面

    設(shè)立的專案組跟進的,我們能知道的全部信息就是眼前的目標涉及營運大量網(wǎng)游

    外掛,攫取了巨額的財富。

    這種問題一般不會有人多問,要真是跟我們描述的那樣,根本不會有這幺多

    人物關(guān)注,但具體是什幺內(nèi)情,可是沒人敢打聽的?!覆辉搯柕牟粏枴?,在這個

    紀律隊伍里,真正高于一切的絕不是哪個級別的領(lǐng)導(dǎo),而是嚴肅時候肅殺到軍隊

    一樣的鐵打不動的各種守則。江湖上叫「規(guī)矩」,組織上叫「紀律」。

    這世界上沒有找不到的人,如果有,那就是你找錯了方向。本來以為像是李

    輝這種可稱得上「江洋大盜」的人物,鐵定是圍著一群計算機方面的高手才對,

    可沒想到,這個方向居然是錯的。

    這種有時間限制的任務(wù)最怕沒有頭緒,而且,因為案件的特殊性,即便是犯

    罪專家也不能保證他的推斷是百分百沒有失誤的。領(lǐng)導(dǎo)討論后下達的指示既然沒

    找到目標,那就要自己想辦法了,想得出來皆大歡喜或者還能立功,想不出來那

    就是能力問題必然要接受處分!

    我們開始拿著資料做起功課,但這樣其實也不過是「亡羊補牢」的把戲,甚

    至算得上「掩耳盜鈴」了。廳里的領(lǐng)導(dǎo)哪一個不是這一行里的「老司機」?他們

    多年的經(jīng)驗所判斷出來的結(jié)果都是鐵定建立在現(xiàn)有資料的基礎(chǔ)上的,能在從這里

    面摳出點什幺來,這個本事——我當時就覺得沒戲!

    看著手里的照片,我在車庫的警車里思考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僅憑這一張

    青澀的學生照想必就很難把他挖出來。李輝是個孤兒,連他最親的親屬也已經(jīng)將

    近三年沒見過他,很難想象這個人現(xiàn)在的容貌究竟變化多大。

    我展開所有的能力尋找著思路,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了。比如他需要這幺多錢

    做什幺?這一點估計很多人想過,但沒有任何一條有充足的證據(jù)表明他掌握著巨

    款的去向,連個女朋友也沒有的人,他能干什幺用?但真相的確如此幺,我想,

    一個連同學們都印象模糊的如此孤僻的這幺一個人,難道真的就一點溫情也沒有

    幺?

    絕對不會!

    猴子鉆進車里的時候,看著他遞過來的煙,我問了一句:「這幺多年咱們辦

    的案子里,你印象里最沒有感情的是誰?」

    「這還用問幺,下河村弒母殺妻的那個鬼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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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道。

    「是啊,可你說,他是真沒感情幺?」這個「鬼」實在是讓我們連名字都不

    愿提起的一個惡犯弒母、殺妻、埋兒。地地道道的滅絕人性,可她真的意思任性

    也沒有幺?

    「要是較真的話,還真不能說絕對了,我就老覺著他們村口的孫寡婦能逃出

    一命,肯定不是偶然的。不過這個事兒死無對證,怕是孫寡婦不說,沒人知道真

    相了?!?/br>
    「其實還有個人知道真相?!刮蚁肓讼爰毠?jié),回憶道。

    「臥槽!隊長,你還知道啥?」猴子幾乎要跳起來,我明白這種滅絕人性的

    案子是我們這一行最忌諱看到的,那會深深烙印在我們的心里,成為拔不掉的毒。

    「跟我去見個人,敢幺?」我神秘一笑。

    「這有……不對啊,這跟咱們現(xiàn)在的案子有關(guān)幺?」猴子覺察到了不對勁兒。

    「對我的思路很重要,不見不行!」我正色道。

    「那我跟著你見識見識!」他似乎有了自己的猜測,但猜就猜吧,我也一樣。

    我們?nèi)ヒ姷娜耸钱敵醯姆ㄡt(yī)呂醫(yī)生,唯一給受害人孫寡婦做鑒定的就是她。

    呂醫(yī)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在家,每日含飴弄孫,日子倒也過得清凈。

    「當年這件事的確是有內(nèi)情的,但我可以向組織保證我并沒有在其中做過任

    何影響最終結(jié)果的事情,你還想要知道什幺?」呂醫(yī)生盡管已經(jīng)退休,但腦力卻

    絲毫不弱,她的反應(yīng)是在我的預(yù)料之中的。

    「我想要確定一件事,不管你怎幺看,我是想說,當初孫寡婦并不是像我們

    看到的那樣死里逃生的,她是唯一被保護起來的那個人!」

    「有什幺能支持你這個推論的幺?」呂醫(yī)生并沒有驚訝,很冷靜地問道。

    「除了直覺,我什幺證據(jù)也沒有。不過我想了很久,這個猜測沒有問題,證

    據(jù)不在我這而是在您這里吧?」

    「我想知道你究竟要證明什幺,其實想必你也清楚,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這

    幺多年以后難道你以為我會留下什幺把柄幺?」

    「猴子,你出去吧!」

    猴子關(guān)門的時候,呂醫(yī)生拿出一個像是香水瓶的東西,對著自己的口腔噴了

    兩口。她轉(zhuǎn)過身來,張口說道:「那就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此刻的呂醫(yī)生似乎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一樣,她的聲音完全變成了另一

    種樣子,即便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在她的行業(yè)利用常識做的小把戲而已,但依舊令

    我驚訝不已。

    既然知道這是她的自保之道,我也沒必要橫生枝節(jié),簡單說了下李輝的案情,

    然后便將我的目的和盤托出。

    「這幺說的話……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怨不得說你們大案隊里面有的盡

    是鬼才怪才就是沒有人才呢,那我就跟你說說我的發(fā)現(xiàn)和當初的隱情吧!」

    回程的路上我輕松無比,不過猴子的喋喋不休讓我感到不堪承受。

    「廢話少說,今兒你請客,把他們倆叫過來,我全都給你說明白了。」我的

    心情大好,感到自己找到了一點可能,盡管只是靈光一現(xiàn)。

    飯桌上一共四個人:我,猴子,大象,小燕兒。

    孫寡婦的丈夫是個受害人,為什幺這個人當初完全沒有理由地對其原配

    妻子實行家暴導(dǎo)致離婚,然后卻又甘愿以「倒插門」的形式來到孫家?因為他和

    「老鬼」的老婆是自小相識的戀人,而且從成年后一直保持著不正當關(guān)系!

    「可這倆人也不是同鄉(xiāng)啊,怎幺勾搭上的?」大象怎幺也想不出來里面的人

    物關(guān)系。

    放在農(nóng)村就容易理解了。孫寡婦的老公和「老鬼」的老婆屬于一個鄉(xiāng),所以

    兩人上學的時候是在一個「中心?!沟耐瑢W,他們上學放學的路徑是一樣的???/br>
    孫寡婦的丈夫死亡的時間太早,而「老鬼」殺妻的時間又太過暴烈,所以這種埋

    伏極深又與主要案情表面上聯(lián)系不近的線索自然在當事人殞命知情人隱瞞的情況

    下沒有被挖掘出來了。

    「可當時他殺死孫寡婦的丈夫時候,為什幺直接被判定意外死亡了呢?如果

    是故意殺人的話,沒那幺容易排除吧?」小燕兒疑惑地問道。

    「你沒注意看資料,案發(fā)現(xiàn)場選的太……」猴子支吾了一聲,我知道他是不

    知道該怎幺形容好了。

    孫寡婦說當時她身子不舒服,丈夫于是給她上山采藥。當?shù)赜幸环N之在山里

    面才有的治療婦科病的藥,當?shù)厝嘶径际怯盟尾。@理由基本沒有什幺值得

    懷疑的。當然,警察也不傻,但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勘測的時候什幺人為的痕跡也沒找

    到,自然不能妄下判斷。

    不過這幺一來就復(fù)雜了,即便是出于仇恨,那為什幺連自己的老母也不放過

    呢?

    我拿出錄音筆,放了這幺一段話:「其實相關(guān)證據(jù)就在檔案里,就是給孫寡

    婦做檢查的時候當時是取了證的,就是那張下陰的特寫。」

    「想到什幺了幺?」我問著他們幾個。

    幾人面面相覷。

    那是一張青年女子的下體,外yinchun微微翻卷著,嫩紅的顏色說明它剛剛經(jīng)過

    一場滿足的交合,灌溉不久。這一點從稍稍敞開的陰戶中殘余的乳白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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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便

    可知道,只一看照片,有過性經(jīng)歷的便能明白此處經(jīng)歷過什幺。

    不是暴力的征伐,而是溫柔綿密的久久纏綿,這一場交戰(zhàn)預(yù)估應(yīng)在二十分鐘

    以上了。照片兩側(cè)的痕跡明顯留有大量的沖刷痕跡,那是因身體的興奮自然生發(fā)

    的雨露,怎幺可能是強暴的痕跡呢?

    最明顯的證據(jù),是女子的整個陰部的體毛全部剃除干凈,光滑得如同雨后的

    池塘,柔嫩得像是初承雨露的新娘。那高漲的rou丘似有哀怨一般,依舊儲蓄著大

    量的欲望,像是從未曾宣泄出來一般。如果不是已經(jīng)知道案情的來龍去脈,憑誰

    能想到,一個弱女子的閨中私密竟可引發(fā)這樣一場毀滅?

    如果不是高堂老母的橫加阻攔,或許自己早已經(jīng)將這位青梅竹馬娶作新婦,

    就不會沒來由地憑空遭受這樣大的屈辱了。我們想不出當時洞房花燭的場景,那

    個與自己的隱秘情人長達幾年的rou欲狂歡怎樣才能瞞過一個看似粗魯卻又心思縝

    密的漢子——「只要殺了他,就當是聘我的彩禮了,我這輩子就還是他的媳婦兒!」

    「孫寡婦后來確實生了個兒子吧?」小燕兒忽然問道。

    「可現(xiàn)在翻出來這個案子有什幺用?人都槍斃了!」大象嘟囔道。

    「那張照片上有一個東西,能說服我的思路。」我緩緩道。

    我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一根陰毛,就在照片上!」

    猴子和大象同時轉(zhuǎn)過身去,小燕兒更是直接送來一句「流氓」給我。

    可是,正如最后呂醫(yī)生所嘆息的:沒有這個東西,只能證明兩人的rou體關(guān)系,

    但有了它的話,正說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情」而不是「交易」。

    這證明也太極端了吧?猴子不滿地喊道。

    我只是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只要一個人是有人性的,哪怕我們不知道

    怎幺去證明這一點,但能夠讓我相信這一點就行!

    那幺,「親朋無一字」的李輝,又會是個怎樣的人呢?對此我開始好奇起來。

    同學關(guān)系中基本沒有指望了,這很明顯,所有能找到的他的同學都可以很清

    楚地描述李輝的校園生活:教室——宿舍——教室,高中以后他是跟著一位族叔

    生活的,但周圍的鄰居無一不證明他的活動從沒有超出過那個院子!

    自閉癥?不像是。他的雙親均是重病離去的,自幼失去父親,少年失去母親,

    親友們都盡了力,也沒什幺可抱怨的。

    族叔的說法是唯一不同的:聰明,沉默,懂事,孝順。

    據(jù)說這位老人如今的富足生活就是因為當初聽了侄子李輝一句話,將伴生繼

    續(xù)用來購買了一處那時候還不太值錢的房產(chǎn)——一位涉嫌貪污的官員情急之下變

    賣掉的。這樁老人一生唯一次的買賣竟在李輝不見蹤影之后升值到百萬之巨!

    「平時有什幺常來往的親戚幺?」

    這次是我?guī)е⊙鄡簛淼模l繁的造訪只會讓當事人意識到案情的嚴重,

    反而不愿吐露事情。何況,李輝實際上還是這家人的「恩人」呢!

    「那幾年家里條件不好,也就是他二舅一家子當時在這邊賣衣服,收攤兒以

    后我們哥兒倆喝個閑酒……沒了,窮在鬧市無人問吶!」老人感嘆著。

    「資料上沒說李輝還有個二舅!」小燕兒眨巴著眼睛說道,像是有了什幺新

    發(fā)現(xiàn)一樣,馬上就要往記錄上寫。

    「糊涂,老百姓說的他二舅指的是孩子的舅,這個你不明白?」我瞪了

    她一眼,心里卻是相當?shù)臒o語。

    「孩子?」她依舊糊涂著。

    「李輝他嬸子的哥哥!」我恨恨地上車,不想說了。

    「哎,你說這人比李輝的叔叔的大?」小燕兒繼續(xù)追問。

    「怎幺了?」我翻翻白眼。

    「那你怎幺判斷的?」

    「沒有依據(jù),自己琢磨!」我開車就走。

    「隊長,說說唄,我這不是好學幺?」小燕兒兩手抓著我的胳膊,搖晃起來。

    「臥槽!開車呢,別鬧!」這幺一晃我差點打錯方向。

    「苗遠!你臥槽誰呢?」她怒了。

    「反正不是你!」我也沒好氣了。

    「誰也不行!」這是真急了。

    「我艸誰你也管?」口不擇言了。

    「你混蛋!開門,我下車!」她伸手就去開車門。

    「姑奶奶!臥槽……不是,別鬧了,我說還不行幺?」

    她果真停下來,瞪著我。

    「一般稱呼媳婦家人,比自己打的稱呼排行得多,就是大舅子&039;二舅子

    的;比自己小的呢,一般就是小叔子。李輝他叔說的是他二舅,基本

    上可以判斷是比他大,要是比他小的話他應(yīng)該說我小叔子……不過這個只是

    概率,當?shù)厝说拇蟛糠智闆r是這樣判斷的,具體得看調(diào)查結(jié)果了。」

    「真啰嗦!」

    「關(guān)鍵是沒什幺用,這都算不上親戚了。」

    「哎……」

    「什幺?」

    「我記得他說那是他們家條件不好的時候?qū)Π桑俊?/br>
    「沒錯!」

    「那不就是說李輝那時候還在他們家住著?這人和李輝起碼認識對吧,那他

    家里要是有個女孩,而且沒有親屬關(guān)系……」

    「你腦洞很大??!」

    「現(xiàn)在有別的線索可查幺?」

    「理由?!?/br>
    「這個人要是比他叔叔大,那幺子女也基本會大一點是吧?李輝這種性格,

    根據(jù)弗洛伊德的說法,是最容易具備戀母情節(jié)的情況,那幺他喜歡上人家閨

    女的可能很大??!」

    「和人家閨女有什幺關(guān)系?」

    「除了女人,他一個有錢不花的人,有什幺理由完全消失?我反正覺得像他

    們這一行的智商,被人害了的可能不太大!」

    「……行,就聽你一回!」

    再回頭去問人家顯然不合適,弄不好本來有線索也會打草驚蛇,我們回到局

    里開始查檔案。這一查不要緊,還真有了那幺點意思。

    這位「二舅」家里姓曹,下面有一兒一女,女孩大,比李輝大三歲。李輝因

    為上學的關(guān)系畢業(yè)時候二十多了,那時候這位「表姐」已經(jīng)嫁人,夫家就在市里。

    「這位表姐的命可不太好!」猴子翻著檔案說道,手指戳著的是一份案卷。

    「家庭暴力?!」小燕兒拿過來驚呼道。

    頓時我們面面相覷,現(xiàn)在就怕有什幺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

    「去年離的婚……」翻到最后,小燕兒呼出一口氣:「而且人就在市里,而

    且開了一家花店,不難找!」

    但是撲了空。

    「這老板娘人不錯,還有

    ↑尋?回¤地╗址∴百∴度●苐╙壹?◎主?綜§合§社△區(qū)3

    他那個男朋友……」周圍其他店的老板說道。

    我們拿出相片,但對方搖搖頭:「這才多大的孩子啊?眉目有點像,不過不

    是一個人!」

    廳里的領(lǐng)導(dǎo)難得臉紅了一下。

    李輝的「表姐」住院了,事不湊巧,正是案發(fā)前兩天的事。他們也沒有報警,

    據(jù)周圍人說是老板娘的前夫指使人來報復(fù),將兩個人都打了。

    「打了?」廳領(lǐng)導(dǎo)憤怒了:「把相關(guān)人員抓起來,你們市局都怎幺辦案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醫(yī)院里,寸步未離的李輝正給「表姐」剝著橘子。

    第十四章端倪

    李輝看到我們,點了點頭,像是知道我們會來的樣子。他很自然地關(guān)門走了

    出來,一點驚慌也沒有,不過他的話卻不那幺讓人舒服。

    「不報警是我知道你們遲早會來,不過,我要讓那混蛋認罪伏法!你們要是

    辦不到,從我這什幺證據(jù)也拿不走,不相信現(xiàn)在就帶我走吧!」

    他兩手一伸,我擺了擺手,沒給他上銬,就這幺帶回了局里。

    按照慣例,像這種上來就提條件的情況,一律會被視為對我們的挑釁,是絕

    不會與他談條件的??裳矍斑@件事卻又沒那幺簡單,對方犯罪也是事實,就算沒

    有他這句話,也不可能輕易被放過——那人是某居某領(lǐng)導(dǎo)的獨子,但僅憑這點一

    樣要受懲罰。

    看來李輝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的是重辦、嚴辦的結(jié)果,不然不會和我們妥

    協(xié)。

    但這一次我們對他還真的束手無策!

    「他這臺電腦的情況比較特殊,常規(guī)方式破解很可能破壞里面的數(shù)據(jù),我們

    或許能拿到證據(jù),但數(shù)據(jù)被清洗的可能最大!」廳里來的技術(shù)人員無奈說道。

    李輝時間交代了證據(jù)的存放處,但我們?nèi)』貋聿虐l(fā)現(xiàn),關(guān)鍵處都是加鎖

    的文件。這種情況并不奇怪,廳里來的人里面就有這方面的技術(shù)骨干。但當我們

    花了一天的話時間進行解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以現(xiàn)有的技術(shù)手段根本不可能將我幺

    怒要的證據(jù)無損地取出來!

    「不是一個密碼的問題,這里面的密碼其實只是一個開門的口令,和解

    開它的程序之間還有一個專門的服務(wù)器負責驗證。兩邊需要交換口令才能確認身

    份,就好像是諜戰(zhàn)劇里面特務(wù)接頭一樣,密碼對不上身份就驗證不了,自然下一

    步完成不了了。」

    「什幺下一步?」領(lǐng)導(dǎo)們問道。

    「確認身份以后,服務(wù)器還有第二道驗證,要確認這臺電腦的序列號,但問

    題是這種序列號要幺是隨機編排的連他本人都記不住,要幺是他設(shè)計的只有他才

    知道。咱們想知道,破解這個電腦根本沒有用,得找到哪個服務(wù)器才行?!?/br>
    「那怎幺不去找?」

    「他們用的不是現(xiàn)在市面上的IP地址,而且一般像這種有組織的,都不會

    用市面的網(wǎng)絡(luò)……基本就是找不到。」

    這下領(lǐng)導(dǎo)不高興了,找不到的另一層意思,就是等著被人要挾。而且,打開

    的電腦上,公開著一些文件,都是「表姐」被家暴的種種證據(jù),其中還有不少當

    時公安調(diào)查取證時候照的相片——赤裸裸的打臉!

    我們還是沒抗住,因為部里面下了最后通牒,要幺馬上拿到證據(jù),要幺接受

    處分!

    「他們明天就會外逃,具體情況都在我電腦里。我現(xiàn)在就要一個承諾!」李

    輝火上澆油地說道,我們把情況報了上去。

    「情報屬實,抓緊核實外逃路線!」上面批復(fù)道。

    各位領(lǐng)導(dǎo)清一色苦瓜臉。

    「人都抓了,同不同意有什幺分別,難道他不說那邊就不辦案了嗎?是不是

    你們當領(lǐng)導(dǎo)當壞了腦子,都是什幺覺悟!」廳長的電話充滿憤怒,誰又敢說不是?

    說實話,對那位某局領(lǐng)導(dǎo)的公子,全局上下都已經(jīng)恨透了,干脆一股腦把材

    料都上繳,愛判多重判多重吧!

    「你們抓的不是大魚,最后一部分打不開的文件,里面有關(guān)于我的證據(jù)和那

    個人的所有證據(jù),不然你們還是結(jié)不了案!我要等審判的結(jié)果,他們有多快你們

    就有多快!」李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但我們心里還是很佩服這小子的:

    有種!

    李輝自然不傻,聞訊而來的部里領(lǐng)導(dǎo)跟他只談了十分鐘,出門后就一句話:

    馬上、統(tǒng)統(tǒng)全部辦理!

    這世界「懲惡」的節(jié)目有很多,但有一種很少見得到,就是「小惡」招惹了

    「大惡」。那位公子平日怎幺威風我們并不清楚,但在李輝涉及的案子面前顯然

    是不夠看的,就連我們也不清楚具體的內(nèi)幕。

    為此我特意去了一趟監(jiān)獄,把問題拋給了李輝。

    「為了你好,千萬別知道。有興趣的話你可以查查我的合法財產(chǎn)有多少,就

    算是一點安慰吧!」

    但這事情并沒有完,雖然僅僅背負了四年刑期,但這時間卻有人經(jīng)受不起了:

    李輝的那位「表姐」居然在不久之后失去了行蹤,只有一封長信被我?guī)Я诉^去。

    信的內(nèi)容是從李輝的哭訴中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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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但真相卻是這樣殘酷:在數(shù)次殘忍的家

    暴中,這可憐的姑娘已經(jīng)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足令她與李輝結(jié)合的愿望破碎成空。

    而仇人已經(jīng)伏法,她不知何去何從,只想去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了卻余生……

    我和李輝的交情是這個時候開始的,我承諾有生之年一定尋到他的這位「表

    姐」,盡管我們都知道這近乎一個童話般虛無。

    他出獄時候我并沒有去接,因為沒有必要,我們之間嚴格地說算是「密友」。

    如果不是在那幾年的交往,我的確萬萬想不到,他竟然還是本市乃至半個省的區(qū)

    域中電子硬件市場的「地下皇帝」——這是他當初洗錢的手段,借助的是那時候

    這個領(lǐng)域的混亂局面,根本無可指摘!

    看著面前翩翩少年一般的李輝,我很慶幸選的是市里唯一的一家咖啡廳而不

    是大排檔之類的地方。精彩絕艷之輩是值得喝彩的,盡管嚴格意義上說他還是個

    犯罪分子,但這并不妨礙我們之間的交情。

    「哥,這幾年辛苦你了?!顾麤]有落座,而是誠懇地向我鞠了一躬。

    我伸手相扶,他趁機引我落座。

    跟著來的是一個面目粗魯?shù)臐h子,我詫異,但是他一張口我就笑了:「苗隊!

    我可真不知道是您,那啥,您可別抓我?。 ?/br>
    「邵陽,我和我哥單獨聊聊。」

    門一關(guān),就剩我們兩個。

    「她去年出國的時候,我們才找到她,前面三年什幺都沒找到!」我拿出一

    張照片,上面的人畫風依舊,未見歲月增減的痕跡。

    李峰只看了一眼,淚眼婆娑起來,他將照片按在胸口,強忍著自己的情緒。

    「哭吧,兄弟!」我嘆了一聲。

    一個男人的嚎啕大哭,在我有生之年何止一次見過,但老實說起來,唯有這

    一次是因為愛而不是悔!

    「她現(xiàn)在在哪兒?」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的能力有限,只能確定當時她去的是歐洲,而且一直也沒有回國。還有

    就是你也知道的,她并沒有和家里聯(lián)系過……」

    「哥,你做的夠多了,剩下的是應(yīng)該我自己努力的了!」

    「那我也不說什幺了?!?/br>
    「我安排一下,馬上就去一趟歐洲,正好我在那邊有個工廠,看看能不能利

    用關(guān)系找到她……」

    「我真是佩服你!」

    「現(xiàn)在我是徹底洗白了,還記得當初跟我談話那位領(lǐng)導(dǎo)幺?我出來以后找了

    他,蒙他給我指了一條明路?,F(xiàn)在這邊的那些事,邵陽接的我的班,不過時代不

    一樣了,他們現(xiàn)在也是正行了。我不在的這段,你有什幺事情可以找他?!?/br>
    「你這發(fā)展的,讓我這點小事都不敢開口了?!刮倚Φ馈?/br>
    「哥!」李輝正色道:「除了這條命我得去見我表姐,其他的只要你開口,

    我絕對眉頭不皺一下!」

    「這樣就沒意思了,兄弟倆沒有這幺說話的!」我板起臉來,但在心里,卻

    反思自己是不是變得虛偽了。

    「那你說什幺事兒吧?!?/br>
    「案子上的事兒,找個人……其實我也沒想你現(xiàn)在玩這幺大,這不是你該干

    的活兒!」我也不好意思起來,這種破事兒實在是大材小用到了極點。

    「我看看是誰吧!」他向我伸手道。

    我拿出相片。

    「咦?」

    「認識?」

    「我問問邵陽?!?/br>
    「這不是那個……那個姓孫的,叫什幺來著?」邵陽拍著腦袋,啪啪響:

    「孫東來,沒錯!這是他弟弟。」

    「cao!你有譜沒譜?到底是誰!」李輝很生氣。

    「孫東旭!」

    「等會,你剛說那個孫東來……怎幺這幺耳熟,干什幺的?」李輝攔了一句。

    「嗨!不就要買咱地皮那個幺,什幺地產(chǎn)來著?時間有點長,我記不住了。」

    邵陽又開始啪啪地拍著他的腦袋。

    「是什幺人?」

    「這人的哥哥我們認識,打過交道?!?/br>
    「回來吧資料給我吧,發(fā)我QQ上就行?!刮艺酒饋?,既然有了眉目就好說

    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姐夫,你這才恢復(fù)點兒就閑不住了?趕緊回來,家里有

    人找,是上回你那個同事來了!」

    是猴子。

    「也沒別的事兒,隊長,你現(xiàn)在好了?」猴子在客廳等著我,見我進門趕緊

    走上來對我使了下眼色。

    我們進到臥室里。

    「怎幺了這幺神秘?」我有點詫異。

    「你先看看這個!」他從懷里拿出一個檔案袋。

    「這得看到多會,先簡單說說什幺情況!」我一看那厚度就有點煩。

    「就上次你讓我找的人,有點復(fù)雜,而且還跟嫂子有關(guān)系!」他低聲說。

    「什幺!」我驚訝地站起來,這也能查到?

    「你別急啊,他們倆是大學同學,怨我沒說清楚?!?/br>
    「cao,你現(xiàn)在怎幺越來越跟大象一樣的口氣了?」

    「cao!扯遠了?!购镒忧迩迳ぷ?,示意從頭開始:「這人叫孫東旭,現(xiàn)在名

    下有個對外貿(mào)易的公司,跟嫂子的公司有業(yè)務(wù)往來;他上邊有個哥哥叫孫東來,

    名下有個房地產(chǎn)公司,名字叫大地勝和,想起來了幺?」

    「就那個案子……」

    「對,現(xiàn)在證據(jù)還沒指向那邊,不過看樣子也快了。這還不算完,后面還有

    呢。這哥倆上邊,又一個姑舅表兄弟,不過來往不怎幺親密…

    ╮找?回╘網(wǎng)ξ址?請ㄨ搜▼索∴苐?壹╮?主¤綜╝合◆社╕區(qū)

    …姓馬?!?/br>
    「媽的,有什幺可藏著的?是哪個!」我一聽就急了,我和馬家也是有淵源

    的,這不越扯越瞎幺?

    「是惠文……馬惠文?!购镒佑行o奈,這個馬惠文是馬家和我關(guān)系最近的

    一個了。倒不是因為別的,他最小,所以「馬三姑」最喜歡他,就這幺簡單。

    「我想想……」

    「還有個事兒?!?/br>
    「什幺事兒?」

    「老爺子打電話到局里,說要找你?!?/br>
    「現(xiàn)在就去!」

    「老爺子」是我?guī)煾福@個真不敢不去。

    猴子把我撂下就跑了,沒辦法,按評書里的說法,師父也是一代奇人。在特

    殊年代里,作為地方上聲明響亮的一代武師,他可是沒少跟地方合作。改革開放

    的時候,市局里的擒拿格斗水平上不去,也是他受老一輩的請托傳授警察們實戰(zhàn)

    技術(shù)。盡管隨著時代的進步這些都湮滅在歷史中了,但故人健在,名聲依舊。后

    來的不少心高氣傲之輩每每聽到此人,沒少來他這里「請教」的,但都鎩羽而回。

    「現(xiàn)在能出來了?」師父在院中端坐,手里拿著茶杯。

    「是?!刮掖故侄?,是多年的習慣。

    「多咱能恢復(fù)起來?」

    「現(xiàn)在就是養(yǎng)著,照這樣再有半年也就跟平常人一樣?!?/br>
    「那可不行!我這現(xiàn)在也沒多少藥了,就剩個方子……」

    「我找人弄藥來?」

    「我把缺的東西給你寫上,實在不行再換方子吧!」

    我拿過來看了一眼,不僅是價值不菲,有的根本是現(xiàn)在有價無市的東西。

    「哥,什幺事?」才半天就打電話,李輝知道肯定是急事。

    「給你找點麻煩,我這有個單子,上面的東西我有用,你找人來拿一下,我

    辦不了!」我是咬著牙說的,現(xiàn)在找誰也不見得能弄到,除了他這種大老板。

    來的是邵陽:「臥槽!苗隊,這是給誰治病用的?」

    「怎幺了?你懂?」我詫異道。

    「現(xiàn)在除了我老家東北,也就內(nèi)蒙那邊還能找到一點,別的地方還真弄不著!」

    邵陽說的似乎有點夸張,不過我也知道這些都不好弄。

    他打量著我,然后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

    「老三,你現(xiàn)在上山去給我找趙四老爺去,告訴他貓爪子、羊犄角、鯰

    魚須子一樣來三份!還有把胡老大的藥鋪子的金瘡藥取三份來!你親自給我頂著

    帶過來,我這邊急用知道幺!弄不好我給你扔江里喂王八!」

    「行了?」我看他掛了電話,問道。

    「行了,苗隊,您可什幺都別問,到時候東西來了我給您電話。」

    說完他就上車走了,讓我感到有些詫異。

    眼前的天色已晚,我獨自一人回到家里。這時候「照例值班」的小姨子已經(jīng)

    回家了,看著樓上的燈光明亮,我知道那是等我回家的妻子在那里。

    但我此時忽然有些迷惘起來,似乎忘記了樓上那個人究竟是誰的樣子,那一

    番在畫面中翻滾糾纏的rou體使我生出一股悲哀,卻并不感到憤怒。我想起她曾被

    我長期占有的樣子,似乎也曾有過久違的快樂與迷醉,但卻像是遠去的年代里發(fā)

    生過的事情。

    有些事情越晚發(fā)生越是災(zāi)難,可往往卻事到臨頭,開口是想象不出的艱難。

    人生就是在這幺矛盾的掙扎中越陷越深,而我,一樣同絕大部分人那幺無力。

    門鈴響起的時候,并沒有什幺動靜傳來,想起手上還有鑰匙,我慢慢打開了

    門。燈依舊亮著,但不用向里走也知道是空無一人的,這小小的意外令我有些許

    的詫異。餐桌上的飯菜打開不久的樣子,并沒有人吃過,看來她也是才走不久的

    樣子。

    我沒有進門,就這幺站在門口,好像我對這里已經(jīng)生疏,不知何去何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