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南山走了以后,尤然正常上班,也不太會去想他,她還有阿婆和她自己的生活,今天張局又提到南山,她似乎才感覺到他走了好久了,那個時候她晚上出門還會披一件外套御寒,現(xiàn)在馬上就夏天了。 這天尤然回家,阿婆在給院子的薔薇花澆水,薔薇花開得很茂盛,還沒走到跟前就說:阿婆,明天周末我?guī)鋈ネ妗?/br> 阿婆把水壺放下說:你自己去玩兒吧,我和你宋奶奶明天出去,她說有個書畫展。 尤然挺驚訝,阿婆沒上過學(xué)現(xiàn)在竟然去看書畫展,您去看書畫展? 阿婆一聽就炸毛,當(dāng)初尤然阿公可是個很有才氣的人,那個時候的大學(xué)生可不得了。阿婆沒有文化,可是就這樣的兩個人走到了一起。 我看不懂,不是還有你宋奶奶嗎?她和你江爺爺可有文化了,他們兒子還是警察呢? 尤然笑著說:宋奶奶那么好,你驕傲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的是阿婆自己的兒子。 錦予說我們是朋友。阿婆這個時候像個小孩子。 宋奶奶真的很好,經(jīng)常找阿婆,也會給她和阿婆送好吃的東西。以前那里的人大都瞧不起尤然家,說她家沒男人,就算和她們同鄉(xiāng)那么多年,都沒有宋奶奶那么好,也許是緣分未到,機緣全在這里吧。 此時的南山,正在和瘦猴一起去見那個所謂得老大,楚贏和原野跟著。車窗上貼了東西,他們看不見外面的情況,瘦猴一路上都在和他們說:這里這幾年靠著這東西發(fā)了橫財,人人都說這不是好東西,可是當(dāng)餡餅掉到了自己頭上還是忍不住想吃了,旁人眼紅了自然會來。 原野和他閑聊,拉近距離,哎,我也是沒辦法,現(xiàn)在外面那樣不要錢,資本的腐敗。 瘦猴跟他們說了很多,貨源地那的老大,聽人說叫紅姐,四十多歲不知道怎么走到這道上了,厲害著呢,我們頭兒都要看她眼色。 楚贏又說了句:這女人狠起來,還真不能小瞧。 車子走了快半個小時才到了地方,瘦猴帶著他們進(jìn)去,門口有人搜身,把槍下了,手機關(guān)機。 楚贏看了眼南山,南山點頭,他們?nèi)诉@才把槍下了,手機也當(dāng)著他們的面關(guān)機,瘦猴跟他們說:我們老大的父親死在了條子身上,最后那個條子也沒好過,死在了這里,聽說是紅姐那邊給弄死的,所以謹(jǐn)慎了些。 南山點頭說:小心點好。 里面跟土匪寨子似的,瘦猴跟一個人說:告訴頭兒,凌五來了。凌五是南山的假身份。 屋里出來一個穿著背心的彪形大漢,左臉上有道疤,一看就是狠角色。 八爺敲了敲煙斗,開口說:凌五兄弟,這么多貨,得這個數(shù)。豎起三個手指,三百萬。 錢不是問題,你現(xiàn)在有多少貨。 八爺臉色先是一沉,隨后發(fā)出爽朗的笑說:凌五兄弟果然是爽快人,只要錢到位,貨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這里果然和貨源有聯(lián)系,要不然不會有這么大口氣,警方和死生門的合作看來是對的,南山有錢可以和毒販搭線,可是死生門再有錢也不能把那些東西買斷貨,只能找到窩點一聚剿滅。 原野叫南山去了一邊,跟南山耳語說道:他們會不會懷疑。 南山回他:懷疑也要繼續(xù),先買一批貨把錢給他們,他們拿不出貨自然會和那邊聯(lián)系,我們就有了機會。 楚贏看八爺一直看他們兩,就說:我那小兄弟一聽這么多的貨,怕被條子抓了,膽小。 八爺一聽是條子,臉就沉了下來,讓你那小兄弟放心,前幾天那個臥底被紅姐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解決了。 南山和原野過來后,八爺安慰道:小兄弟,不要擔(dān)心。 原野一副擔(dān)心的樣子,其實手心已經(jīng)被指甲扣出了血,他不能暴露。 南山和八爺確定了第一次取貨的時間,地點就是八爺這里,自己來取。 八爺不送貨因為不安全,他們告別后,八爺派車送他們回去,然后對南山說:下次瘦猴會帶你們過來。 回去的路上原野一直低著頭紅了眼,跟他們聯(lián)系的人死了,那群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回到住的地方,楚贏叫了吃的東西,原野一口都沒吃,其實他們誰都沒有胃口。 飯已經(jīng)涼了,原野開口聲音已經(jīng)哽咽,張局說這次的任務(w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可是已經(jīng)有同伴犧牲。 他們都是沉默,原野繼續(xù)說:他們的家人孩子都在家等他,可是他卻連尸骨都保不全,只要毒販沒有鏟除他們的墓碑不能刻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犧牲,他們的家人會埋怨,會難過。 南山拍了一把原野的肩膀說:不是所有的英雄都會被銘記,也許沒有知道他們的姓名但是他們的功績必將彪炳千秋,他們對得起自己的信仰和情懷。 這里的夜晚很美,天上的星星像是落在了地上一般,就像那些失去的人想找到來時的路,有一顆或者是無數(shù)顆是屬于那些不能被銘記的英雄。 原野枕著胳膊,問他們,我不是很理解你們?yōu)槭裁磿椭剑瑳]人會記住你們的名字,在別人眼里你們依然是黑道的。我至少會還被提拔,回去后得升成二級警督了吧。說完笑了笑。 楚贏也笑了笑說:我們沒有像你一樣對著國旗發(fā)過誓,可是我們有同樣的國家,十幾年的書不能都進(jìn)了狗肚子。 原野跟著說:也是,書不能讀進(jìn)了狗肚子。 又問南山:那你呢? 南山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也許是有個英雄夢吧,沒處施展,這個機會不錯。 原野知道他在說笑,這種英雄可不好當(dāng)。 三人說了一晚的話,只等著下次再去見八爺,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在這里一切的激進(jìn)都是在找死,只能等。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瘦猴來找他們,凌五,八爺說今天有貨,但是只能一個人進(jìn)去,他們要在外面等著。 南山這會可沒有談條件的資格,只能說好,對原野和楚贏說:你們在外面等著。說完把裝著現(xiàn)金的箱子拿走了。 進(jìn)去時八爺在給煙斗里裝煙絲,點好煙,抽了口說:凌五兄弟啊,貨我可是備好了不知道你的錢帶沒帶夠。 南山打開手中的箱子全是現(xiàn)金,都在這,您可以清點一下。 他們只收現(xiàn)金,要是通過銀行很容易暴露。 八爺沖旁邊的人點了點頭,去看一下。 那人過去快去檢查一遍,過來說:八爺,沒錯。 八爺彈了彈煙斗里的煙灰說:那凌五兄弟跟我去驗貨吧。 南山跟他們進(jìn)去,倉庫里那么多的箱子里面全是。 八爺指了指門口的箱子說:這是你的貨,剩下都是送去其他地方的。 八爺生意做的很大?南山在恭維他,套近乎。 都是給別人干活的,頂多就是一個打工的。 驗完貨,八爺派車把東西給南山送了出去,其他的他們不會管。 貨卸了后,南山跟原野和楚贏說:他們應(yīng)該就是像中介一樣,把貨弄過來,賺一些差價,他認(rèn)識瘦猴口中的紅姐這一點沒有問題,還有就是他那個倉庫里面貨很多,會賣到各個地方,渠道很廣。 原野真的想象不到那個所謂的倉庫有多少東西,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賭一把,要多點,他拿不出來自然會找紅姐要貨。 等了二十多天,南山又見著瘦猴了,當(dāng)然是南山他們先過去的,遇見瘦猴只是必然。 那些人當(dāng)然不會去找他們,那就只能南山主動過來,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瘦猴說:凌五,小心臥底,八爺過段時間才會出貨。 南山疑惑他為什么要讓自己小心,下次是什么時候。 也許是最后一次。 原野有些著急說:你們不賣給我們了? 瘦猴臉上看不出情緒,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們搭線,下次,可能就沒有下次了。 夏天槐里路的槐樹把路都遮住了,擋住了陽光,周六沒事兒尤然仍舊會去死生門練習(xí)射擊和格斗,似乎是習(xí)慣了,每周都會來。 晚上易妍找尤然去喝酒,酒吧里很吵鬧,易妍喝著酒說:楚贏已經(jīng)走了好久了,什么信兒都沒有,他到底在干嘛。 尤然晃著手里的酒杯說:不知道。 易妍喝了口酒,在喧鬧的酒吧里大聲說:誰他媽要玩捉迷藏,傻逼。 尤然覺得易妍可能喝醉了,她不想拖著醉鬼回家想趁易妍還沒徹底醉先回去,易妍想起這家酒吧今天晚上有大提琴,就說:這里今天晚有拉大提琴的,你不是最喜歡大提琴嗎?不聽聽? 果然很有效尤然打算聽一聽,果然快九點的時候,一個女孩子背著琴上了臺子,可能是周末酒吧人很多,突然一群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贻p男生說:有病吧,拉什么大提琴,老子跑這聽大提琴,笑死我了。 起初尤然只覺得他們聒噪,畢竟不是誰都有與音樂產(chǎn)生共鳴的榮幸。 那個女孩子選的曲子是,很好聽,突然就有了不一樣的聲音,又是剛剛那幾個少年,在哪嚷嚷著說:這他媽是什么,老子是來聽DJ的,這是什么玩意兒,晦氣死了。 那個女孩子繼續(xù),她不需要聽他們的污言穢語,因為音樂是可以凈化心靈的,就像現(xiàn)在。 可是那個人不罷休,有一個人上去扯女孩子的琴弓。 也許是世態(tài)炎涼,人們都在底下抱不平但是沒人上去幫那個女孩子。 人人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