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靈氣正是千尋不到的絕妙祭品，我、釋迦闥修都不能錯過?！?/br>
贊布卓頓收回落在釋迦闥修身上的視線，漠然地看向白瑪?shù)ぴ?，“就依法王所言，從現(xiàn)在起，她就是穆赤贊布卓頓獻(xiàn)給法王的祭品。”他深深地看進(jìn)紺青鳳眼，沈聲道，“作為交換條件，我要她能順利接納我，供我肆意占有?！?/br>
“成交?！卑赚?shù)ぴ鲂Φ蔑L(fēng)輕云淡，清雅圣潔。方才不容違逆的肅沈氣勢恍若水中花月，再不復(fù)尋。

“你最好還要牢牢記住別將她弄壞了。”贊布卓頓站起身，拾起地毯上的皮袍披在身上，居高臨下地對白瑪?shù)ぴ鲇膮栃Φ?，“法王，我隨時恭候你的好消息?！?/br>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高大身影，白瑪?shù)ぴ瞿樕系男θ莞?，他對還伏跪在地的釋迦闥修輕聲問道：“釋迦闥修，王真的對那個女奴格外喜歡?！?/br>
“是?！?/br>
“王已經(jīng)走了，你坐好吧?！?/br>
“是。”

釋迦闥修如同以往一樣恭敬地答著，重新在蒲團上盤腿坐好。他看了看法王，眉頭輕擰，疑惑不解道：“請問法王為什麼要當(dāng)著王的面點破秘密？”永遠(yuǎn)成為秘密難道不好嗎？就算王知道了，只要無人點破，只要他不知道，那便什麼都不是。

白瑪?shù)ぴ鑫⑽⒀鲱^，闔目沈思。就在釋迦闥修以為得不到回答時，他卻突然開口了。

“我受了江央達(dá)瓦五年的生養(yǎng)之恩，即使再無心，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步入死亡。在她被蹂躪前，我偷出光照法王的一顆秘藥給她服下，所謂的蹂躪致死只是秘藥發(fā)揮效用造成的假死。親眼見她被拋進(jìn)象泉河，我告訴自己她最後是死是活，從此與我無關(guān)。誰料六年後，剛繼任法王三天，她就派人與我暗中聯(lián)系。那時，我正好十分無聊，突然得知將有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同母兄弟出生，自然提起了萬分興趣，同時也對江央達(dá)瓦流落王宮成為侍妃的事有了好奇。暗中一查，就知道她還為烈族族長生了個男孩?！彼麖堥_眼睛，溫和地看向釋迦闥修，“不過當(dāng)時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保護(hù)未出世的贊布卓頓身上，對你的存在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了。記得那天剛見過出生不久的贊布卓頓，才從王宮的大威德殿出來，便碰到了烈族長的盛情邀請。一瞬間，我想到了你，升起了瞧瞧你的心思。後來，我看見你發(fā)著高熱，奄奄一息地躺在破舊的被褥中。不過隨口一說，就帶走了你這個被家族淘汰的孩子?！?/br>
“法王”釋迦闥修第一次聽到法王講述久遠(yuǎn)的往事，心里紛呈出各種滋味，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誠如贊布卓頓所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活得太過無聊。從小滲透佛苯教義，參悟嗔怒愛欲，觀遍六道輪回，除了不斷地加深修持，我不知還能做什麼，也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麼可留戀牽掛的。但自我堙滅是大罪，我只有繼續(xù)無聊地活著。”看著釋迦闥修的紺青鳳眼宛若一江瀲滟柔波，徐徐散發(fā)出溫慈的七彩華光，“因為我給江央達(dá)瓦留下了一條命，所以有了你們的出現(xiàn)，讓我找到了事做，也讓我不再感到無聊。從某種角度來說，我的確將你們視為自己的骨rou?！?/br>
釋迦闥修靜靜地聽著，雜亂翻騰的心境在柔和溫醇的磁音中逐漸沈淀下來。

“你秉性忠誠，生來就是守護(hù)者。贊布卓頓卻和你不同，他是個天生的王者，擁有王者的冷酷多疑和翻臉無情。十二歲時，他就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但他可曾流露出半點異常？他現(xiàn)在還需要你的忠誠，不過當(dāng)他不再需要時，你可知你會有什麼下場，你的兩個子嗣會有什麼下場？”

釋迦闥修靜默半晌，沈聲道：“自小我就立下了守護(hù)王和法王的誓言，無論最後得到什麼下場，我都不後悔?！?/br>
白瑪?shù)ぴ鲚p笑出聲，憐惜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過你不後悔，我卻舍不得親手教導(dǎo)出來的阿弟被另一個親手教導(dǎo)出來的阿弟毀了?！蹦抗廪D(zhuǎn)向隔壁密室，臉上有了些許欣慰，“神佛保佑，恩賜我們一個罕見的珍貴祭品，更難得的是贊布卓頓對她極為喜歡。古格國沒有王與臣下共女人的先例，博巴族卻有兄弟共妻的婚俗。當(dāng)著他的面點破秘密，你才能光明正大地得到這個女奴。因為贊布卓頓要一統(tǒng)雪域，還需要你的幫助，為了安撫和收買知道秘密後的你，他必定不會強硬拒絕你的愿望，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為你做到的事?，F(xiàn)在是共有一個女奴，至於今後是否會共妻，就要看緣法了?！兵P眸輕輕垂落，“釋迦闥修，你出去吧。記住，以後就像你說的那樣，此生都是王的黑旗親衛(wèi)隊隊正，法王的卓尼欽波，獻(xiàn)上的忠誠至死不變?！?/br>
“是，讓法王勞心了?！贬屽汝Y修的心情和神情早已恢復(fù)平靜，他起身披上皮袍，朝白瑪?shù)ぴ鰪澭鲜ФY後，躬身退出密室。

密室內(nèi)一時間寂然無聲，過了許久，擱在白玉矮柜上的酥油燈焰突然晃了晃，從柜子里傳出一個明澈清朗的嗤笑聲：“法王，你究竟是在講述血濃於水的兄弟親情，還是在挑撥離間王和烈隊正大人的親密關(guān)系？”

白瑪?shù)ぴ雎劼暡⒉婚_眼，只掀唇淡淡一笑，不在意地反問：“不省心的家夥，你不覺得這樣會變得更有趣嗎？”

似乎經(jīng)過了認(rèn)真的思索，那道聲音沈寂須臾後冒出個“嗯”字表示贊同後就再也沒有聲息了。

白瑪?shù)ぴ鰮軇又活w顆精魂凝成的念珠，唇角的笑溫柔而又詭譎。

他雖無心卻也擁有幾分感情，在所有的惡劣心思下，還是希望能藉由從遙遠(yuǎn)彼岸飛墜雪域的祭品來改變釋迦闥修將來枉死在贊布卓頓手中的既定命運。

唉，其實他也很不滿意自己多余的感情，可誰讓身邊的好孩子越來越少了呢。



釋迦闥修步出密室，就見王高大的身影立在密殿正首位供奉的五佛法身下，正抬頭仰望明暗不定的莊嚴(yán)佛相。

他趕忙緊走幾步，恭敬而沈默地守在王的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王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看著他，威嚴(yán)銳利的鷹眸和以往一樣陰鷙森冷，卻又似乎多了些不同的東西。

“烈。”

“臣下在。”

“在很早以前，我還不知道你和我是同母兄弟時，內(nèi)心就已經(jīng)將你視為朋友和兄長了?！辟澆甲款D移開視線，冷漠道，“我希望你永遠(yuǎn)記住你說的話，此生都是王的黑旗親衛(wèi)隊隊正，法王的卓尼欽波，獻(xiàn)上的忠誠至死不變?！?/br>
“是。”釋迦闥修面色沈肅，鄭重應(yīng)道。

贊布卓頓扯扯嘴角，向殿外走去：“念在你二十年的忠誠守護(hù)，我愿意成全你的灌頂。不過，你如果弄傷了豬玀，就休怪我責(zé)罰了?！?/br>
“王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