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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何處?離愁千絲亂曾經(jīng)冬恨鎖寒窗,離去斷柳淚不干。天要亮了,無人入睡。錦衣低聲對梅廿九道:“小姐,你休息一會兒吧,該累著了?!?/br>梅廿九依靠在床榻邊搖搖頭,心里揪亂成一片。花神走了,是被梅廿九哭泣著責(zé)怨走的。父親說不殺生,可她肚子里現(xiàn)在孕育的胚胎雖然還未成形,卻也是條生命。梅廿九知道父親是怕她在塵世中無法自拔,可她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父親如此狠心將她的孩子除掉!她不能!她舍不得!為此,哪怕她永世不得成為花妖她也低頭認了!對于父親,她是怨懣的,她怨他從小便不在她的身邊陪著她,怨他讓母親一人孤單寂寞,更怨他在母親灰飛煙滅的時候不出現(xiàn)……所以,梅廿九請父親離開,她從來不奢望他能出現(xiàn),以前如此,如今更不奢求他能對她伸出援助之手。成仙成妖又如何?!不管是仙、妖還是人,同樣都冷漠無情,同樣都自私,在梅廿九眼中,并沒有任何分別。花神勸說不下女兒,無奈地只好離開。可梅廿九看著花神高大而又落寞的背影,卻不由悲從中來,她伏在床邊不住地流淚。一旁的錦衣勸道:“小姐,你莫要如此悲傷,否則該傷了肚子里的孩子?!?/br>梅廿九聞言方才漸漸收住了眼淚。她抬起淚眼看著面色蒼白憔悴的錦衣,低聲道:“錦衣,你——”錦衣抬頭望了梅廿九一眼,紅腫著眼眶含淚道:“小姐,我現(xiàn)在只擔(dān)心洛王爺與也狼他們有個什么不測——”梅廿九嘆了一口氣,將心頭的恐慌與無助感壓抑下去,她伸出纖手撫著錦衣的肩頭,道:“別怕錦衣,我會想辦法的,如今我們只有靠自己了。”“可是小姐,你還懷有身孕……”錦衣?lián)鷳n地看著梅廿九,她怕梅廿九cao勞憂心過度,對胎兒不益。梅廿九低頭看著自己還很平坦的肚子,不由用素手摩挲著小腹,她苦笑一聲,道:“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可是,也許,這就是它的命運吧……”話語剛畢,梅廿九想起了什么,對錦衣道:“錦衣,我懷有身孕的事情你不要對外人提起,王府里之前就有不少人一直想陷害我,如今又有蛇怪出現(xiàn),詭譎重重,不告訴他人我有孕在身,也算是一種自保吧?!?/br>錦衣低聲應(yīng)了,梅廿九讓錦衣去休息,自己則拉過錦被蓋在身上,她躺在床榻上,睜著一雙如水的剪眸看著床帷,卻難以入眠。宸天,你在哪兒?!雖然我是恨你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要好好活下去!你,你知道么,你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塞外浩瀚明月,漫漫漠海何處是岸。風(fēng)起云涌后將一切塵埋于此,痕跡皆無。那是怎樣的一種荒涼,直讓人漸生恐懼,隨即剩下的便是無止境的絕望。洛宸天抱著也狼,帶著殘余的部隊突出重圍,隨后便與部屬四下散開來。李興手下的官兵要緝拿的目標(biāo)是洛宸天,因為李興人多勢眾,洛宸天擔(dān)心他的人馬被圍困,因此讓部屬們各自逃亡去,自己則將追兵引開,這樣他屬下精兵逃脫的勝算更大些。洛宸天帶著也狼一路快馬疾弛,敵兵在后邊窮追不舍,洛宸天騎馬跨澗越溪,穿過樹林,直朝一座深山里奔去……這座荒野深山由于山勢陡峭,易守難攻,緊追在洛宸天后面的士兵正待追殺進去,小頭目便一揚手阻止了,“不必再追,李將軍有令,我們只要將洛宸天圍困在山谷里,讓他活活餓死凍死在山里就可以了!”洛宸天帶著也狼奔進了山谷腹地,找了個棲身的山洞躲藏了起來。洛宸天將也狼從馬上抱下,只見也狼已經(jīng)面無血色,奄奄一息,而洛宸天受了傷的胳膊也已變得烏黑發(fā)紫。洛宸天吃力地將也狼抱進洞中,將他放在洞中一個干燥的石臺上,而后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將內(nèi)里裝著的護心丹丸倒在手心,他先給也狼喂下兩顆,隨后自己也服了兩顆下去。洛宸天低頭察看著也狼的傷勢,只見也狼的胸口還插著烏珠偷襲的鋼槍,鋼槍沒入很深,不過幸好,離也狼的心臟還離了兩寸的距離。洛宸天稍微松了口氣,他看著也狼低聲將其喚醒,洛宸天道:“也狼,你忍著點,我將你胸口的鋼槍拔出來?!?/br>也狼費力地睜開眼,嘶啞道:“爺,我,我還活著么……”洛宸天道:“廢話,你若死了還能看到我么?少說話,你忍著點,我替你拔出鋼槍,你若是受不住疼,就多想想將來傷好了和錦衣成親的事,咬咬牙就過去了!”也狼虛弱地點了點頭,他抽動嘴角想朝洛宸天露個微笑,卻牽動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只聽“咄——”地一聲,也狼胸口的鋼槍被洛宸天一把拔出,也狼的傷口頓時鮮血四濺!洛宸天立即為也狼點了xue止血,隨后往他的傷口灑上金創(chuàng)藥,撕下自己衣襟的下擺,仔細地為也狼包扎好傷口。剛替也狼包扎好,洛宸天便覺得一陣頭昏目眩,血液翻騰,他只覺得胸口一甜,嘴里噴出一口腥甜的鮮血,那血竟是黑色的!也狼驚叫一聲,“爺,爺,你怎么了?”他想撲上前看個究竟,無奈他身受重傷,無法動彈。洛宸天向后踉蹌兩步,他找了塊石頭,倚坐了下去,他喘息著,低聲道:“我被黑衣人偷襲刺中了一劍,那劍上有毒……”“爺,都,都是我連累了你……”也狼內(nèi)疚地說道。洛宸天搖了搖頭,道:“這怎能怪你?!只恨李興那個jian賊竟敢反了!”洛宸天說著,挽起衣袖,只見他那條胳膊已經(jīng)變得紫黑,那毒的黑線已經(jīng)蔓延到他的肩肘,而他那張疲憊不堪的俊臉也有隱隱青黑之氣。洛宸天抽出腰中的短劍,用力地在傷口上一劃,黑色的毒血慢慢流了出來,而洛宸天則閉上眼開始運氣調(diào)息著,欲將胸腔泛起的毒氣壓下去。但是他胸腔內(nèi)的毒氣經(jīng)過運氣竟不可抑制地翻涌著,五臟六腑也如翻江倒海地燃燒著,洛宸天幾乎被這巨大的痛楚吞沒。洛宸天完全控制不住散亂奔流的真氣,全身的骨胳隱約在“咯咯”作響,每一口呼吸都如同是把冷刀子插入腸胃,似被人投入了地獄煉爐。洛宸天低聲道:“好你個黑衣人,竟然使了無解劇毒……”也狼見狀大驚,他顫聲道:“爺,您,您沒事吧?”洛宸天苦笑一下,道:“看樣子,我是不能活著出這個山谷了……”“不!爺,您,您不能——”也狼心神俱裂,他看著洛宸天哽咽道:“爺,咱們一定要活著出去,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