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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你媽貴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們在分享的時候需要委曲求全,罔顧自己真正的心意。從小我就對自己說,只有我站得更高,更能干,擁有比大部分人都要強大的力量,才能保留和成全自己的任性。所以我才愿意那么辛苦,才能夠堅持下來?!蹦想x站在阿桑父親面前說道,目光決然坦然,“倘若因為君上的一席話,就將這一切都否定了的話,我會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br>
阿桑的父親似乎為之動容。但是就在下一瞬,他卻突然笑了:“年輕人,有意氣是好的。我當(dāng)年也是像你這般認為的??墒遣还芪覀兌嗝磁Γ虑榈慕Y(jié)果早就注定了的。你看,這就是太過強求的下場?!彼幻嬲f著,一面掀開了一直遮蓋著他下半身的稻草。

倘若沒有事先打聽過他的故事,人們一定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相貌陰冷俊美、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個殘疾。他的其中一條腿只剩下半截,似乎是被人生生掰斷一般,雖是陳年舊傷,創(chuàng)口處早已愈合,但白骨仍隱約可見。

盡管早有心理準(zhǔn)備,南離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他卻堅持著搖頭說道:“不,不一樣的。君上當(dāng)年的要求遠比我苛刻,但是那位大人其實還是答應(yīng)了。倘若不是君上太過咄咄逼人的話,事情怎會到了這步田地?”

“是嗎?”阿桑的父親輕蔑一笑,“從前的事情,你單憑傳聞,又能知道多少?再說,你的資質(zhì),遠不及我當(dāng)年。你拿什么跟我比?”

“可是我會比你努力!我不愿意分享,但我會比所有人都更努力!”南離不顧一切地大叫道。他已經(jīng)被阿桑的父親看透,喪失了一切可能的籌碼。

雖然仍然穿戴著玄衣羽冠,但是他卻再也不像祭壇前那個高高在上、清雅出塵、一舉一動皆靜美如畫的年輕祭司,他只不過是匍匐在阿桑父親腳下,一個毫無章法、哭著喊著要糖果吃的可憐孩子。

“是嗎?那就把這陶罐里的東西飲盡了再說?!卑⑸5母赣H被他煩不過,拋出了殺手锏。

南離退無可退,一咬牙,捧起那一陶罐不知道是什么的酸澀液體,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刺鼻嗆人的氣味籠罩著他,那股液體自他喉間一路傾瀉而下,一股莫可名狀的滋味充斥著他的身體,五臟六腑都仿佛在微微顫栗。這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是曾經(jīng)跟隨師父遍嘗百草的南離從來沒有嘗過的滋味。那一瞬間他猜自己大概是要死了,然后他看了看阿桑的父親,張了張嘴,一言不發(fā)地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離再醒來的時候,阿桑的父親似乎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你醒了?”阿桑的父親語氣和藹地說道,“你還沒有改變自己的心意嗎?那我只有請你將這里的酒都飲盡了。我說過的,阿桑這孩子總是毛手毛腳的,這次她一不小心,似乎釀的酒有些太多了?!?/br>
南離的目光呆滯。他順著阿桑父親的指引望過去,看到茅草屋的一角,一模一樣的黑色陶罐交疊放置,堆成了一座小山。

☆、有女初成(三)

南離呆滯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許多想法在他心中閃過。

譬如說,陶罐里的液體會不會是某種慢性毒.藥?阿桑固然是個好姑娘,但是她父親一向和整個稷下川為敵,什么事情干不出來?他跟隨老師嘗盡百草的時候,也曾聽老師說過,有些藥草,偶爾服食并無大礙,倘若食用超過一定的數(shù)量,積累起來便會毒發(fā)身亡。

又譬如說,其實他若不喝這罐子里的東西,站起身來拂袖離開,阿桑的父親也不至于真?zhèn)€把自己怎樣。畢竟阿桑父親是為了那位大人留滯稷下川,他尚有求于自己,不可能為了強行替季秀出頭,把事情弄得太僵。

可是阿桑……阿桑的父親是個瘋子,一向偏執(zhí)兼一意孤行慣了,倘若他心灰意冷之下,破罐子破摔,將十幾年的籌謀一概抹去,做主命季秀嫁了阿桑,阿桑想來也不會拒絕。他們從小青梅竹馬,情誼深厚,想到他們有可能從此琴瑟和鳴,恩愛甜蜜,再也不記得他南離,南離心中就如同被刀子刮過一般難受。

……

最后南離抬起頭來,迎面遇上了阿桑父親那洞悉萬事一般的目光。

“不想喝陶罐里的酒?想就此離開?我當(dāng)然奈何不了你。”阿桑的父親笑著說道,一臉輕松,就仿佛他從來就沒有謀劃過什么,南離如何選擇與他無關(guān)似的,“但是你也應(yīng)該聽說過,我這個人一向心胸狹隘,最看不慣別人對我不恭敬。如今你這般不給面子直接走掉,你覺得我會如何看你?又會如何對待阿桑?”

南離輕輕嘆了一口氣。

“君上,”他的聲音既輕且澀,“若是我這次醒不過來,麻煩君上轉(zhuǎn)告阿桑,告訴她,我已等她四年,對她的心意從未變過,叫……叫她記得我?!彼痪湓捳f完,已經(jīng)走到那堆陶罐面前,拍開其中一壇的蓋子,nongnong的酸澀之意撲面而來。他仰面閉眼,決意一鼓作氣,將那陶罐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一點烏沉沉的光如閃電般在茅草屋中掠過。

只聽得“啪”的一聲,南離手中的陶罐已經(jīng)炸開,里面的深褐色渾濁液體灑了一地,亦濺了南離滿身滿臉。南離忽逢此變,茫然睜開眼睛看時,只捕捉到阿桑父親飛速回卷的鞭影。

“君上,這——”他驚疑不定。

“枉你是稷下川四君之首,居然連一點腦子都沒有?!卑⑸8赣H的話語中不無嘲諷,“既叫我一聲君上,你該明白,我向來百無禁忌,何時遵守過承諾?那陶罐里是什么東西,你又不是沒喝過,怎敢再飲?再者,若是我存心要稷下川的四君之首毒發(fā)而亡,使得整個稷下川大亂,你這般聽話豈不是令親者恨,仇者快?”

既然這般說,就是不再逼著自己飲完那些陶罐里的東西了。南離心中長吁一口氣。

“君上既然這般說,我自然曉得君上對我并無惡意?!蹦想x微笑著說,不著痕跡地整了整儀容。

“又或者說,你心中覺得,我亦有求于你,不敢拿你怎樣,故而才惺惺作態(tài),試上一試?”阿桑父親的聲音里滿是懷疑。

南離安靜地不再作聲。剛才那個時候他自覺已被阿桑父親逼得退無可退,心中亂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懷著什么樣的想法,捧起那個陶罐的。他早聽說過阿桑父親的事跡,知道這位遭逢大變之后,更是性情古怪,喜怒不定,心里對阿桑更是多了一份憐惜。

“不管怎么說,你賭對了。”阿桑的父親揮了揮袖子,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

但是他的言語里突然又充滿了嘲諷:“你這樣的性子,比起我當(dāng)年也差不到哪里去。雖然你比我稚嫩了許多,但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憑什么你依然可以穩(wěn)居四君之首,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