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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說她可以在麻倉家隨意走動,所以她就真的隨意走動著。她用自己的眼睛確認這里的范圍,用自己的腳丈量著距離,再用身體確認著無法逾越的界限。無論是門或者墻壁,只要是翻過去就能離開麻倉家的地方都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障壁擋住了她。如果不是現(xiàn)在麻倉家詭異地并沒有什么人在的話,或許就會有人看見堂堂藤原家的姬君翻墻爬洞有多么失態(tài)了。江雪并不在意這里為什么沒有人,她只是非常清楚地確認了自己可以活動的范圍,同樣非常清楚地確定了自己真的走不出這個地方,就算她扯下幾根頭發(fā)或者割破手指都不能把頭發(fā)和血給弄到“外面”去,但她撿起地上的石子往外扔的時候毫無阻礙,這還真是非常智能化的阻擋啊。她吮著自己的手指,沉默地走回最開始醒來的地方。——你可以在麻倉家隨意活動,只是不能出去。——雪姬大人,您冷靜地聽我說……我脖子上的項鏈是葉王大人所贈,葉王大人說,這里面存儲的力量能夠讓我在死后作為御靈神繼續(xù)存留于世……可以繼續(xù)陪在他身邊……——留在這里,留在我身邊吧,江雪。——或許這個世界對你而言就像是一場夢,但是,如果這是夢,我希望你不要醒,就這樣停留在這里吧。——退出游戲的選項是灰色的不可用。江雪坐在走廊上,隨意地演奏著一首祭天的樂曲,心思早已飄到九霄云外。有技無情的樂曲就是如此,從來都不用投入感情。如果橘友雅聽到這樣的音樂,不知道會不會感覺到非常的“親切”?這種在樂曲之中都像是戴著面具、把自己的感情與心情全部掩飾起來的演奏方法可是他非常熟悉的啊。她無法離開麻倉家,麻倉葉王說那是她欠他的謝禮,也就是說,在那張白條上,他一定寫上了什么。江雪不想費心去苦苦尋找字條再通過毀掉字條的辦法解除窘境,想也知道,找到字條的難度恐怕跟殺掉麻倉葉王沒有兩樣。如果“江雪”無法離開“麻倉家”,那么,破局的辦法至少也有兩種,或者,她不再是“江雪”,或者……祭天的樂曲透出一種遠離塵世的莊重和蒼涼,沒有任何人間的喜怒哀樂,只有著遠古的回響。江雪無聲地笑了起來。這還不夠,與她的憎惡仇恨相比,如果僅僅是擺脫這樣的窘境,那還遠遠不夠讓她的怒火平息。永泉,抱歉啊……你所憧憬的、喜愛的那個“溫柔”的人……恐怕再也不會回到平安京了……請當做“藤原雪姬”已經(jīng)死了吧……假設麻倉葉王和股宗都沒有說謊的話,那么,之前麻倉葉王的話就會呈現(xiàn)出一種非??膳碌陌凳玖恕?/br>死后靈魂也會停留在世間、不要醒來、停留在這里。她會變成第二個“蒂塔尼亞”嗎?第二個被囚禁在游戲之中的人?不……即使不以外力干涉,完全用這個游戲世界的邏輯,也有著避免那種結局的辦法,雖然看起來會比較慘烈一點。——當黑龍神子召喚黑龍的時候,黑龍神子的血rou與靈魂都會被黑龍吞噬,點滴不剩。第252章得到人也可以麻倉本家安靜得太過分了。江雪坐在走廊上,將那些祭樂反反復復地演奏,從太陽越過中天直到西沉,她都沒有看到任何人經(jīng)過這里,準確來說,不只是沒有看到人而已,她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這里安靜得就像是平安京中麻倉葉王那一間沒有活人的屋子。房子里不能沒有人居住,一旦缺乏活人的生氣,哪怕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也會出現(xiàn)一種暮氣沉沉的死寂。此刻麻倉本家就透出這樣一種陰沉的暮氣來。在這種過分的安靜之下,江雪甚至都有閑心去思考落葉的速度和花謝的聲音,看著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以下,可以用自己的心跳聲給琴聲打節(jié)拍。她在避免一切的回憶與有效的思考,盡可能地放空思緒。這是她所能做到的無聲的反抗。就算麻倉葉王有著靈視,能夠讀心,他總無法控制她去想什么吧?暮色降臨,麻倉葉王帶著一身的疲態(tài)回到了院中。遠遠地,他就聽到了琴聲,但是這種熟悉又陌生的琴聲更讓他皺起了眉。熟悉的是這樣嫻熟的技藝,那些高超的演奏技巧大約也可以稱得上世所罕見,但是,與這樣卓越的技巧相對應的“情感”卻沒有分毫投注在曲中,因而再也沒有過去驚艷了平安京的那種感染力。那是和雪姬過去的琴聲截然不同的聲音。他再也無法從這樣的琴聲之中聽到任何感情,也不再受到樂曲幻象的影響,反而奇妙地聽出了冷淡的嘲諷。雪姬很生氣嗎?憤怒嗎?憎惡嗎?……那大概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麻倉葉王無聲地動了動嘴角,黑眸益發(fā)深湛。他早已知道強行把雪姬關在這里會變成怎樣,那是一位連黃金的籠子也會砸掉的剛烈的姬君,可是,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方法了。雪姬不會用婚約來開玩笑,當她親口說出自己和敦仁親王的婚約時,他就知道,他不可能用溫和的方法來說服她改變主意了。白衣的陰陽師站在院門處,看著走廊上如同精致人偶的少女。她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如同她的琴聲一樣,戴上了這樣冷漠的與世隔絕的面具。褪去了溫柔的笑容與甜美的聲音之后,她秀美妍麗的容顏多出了如同冰雪般的氣質(zhì),冰冷而堅硬,卻又不可思議地有著晶瑩的沁人的光輝。那就像是照鏡子一般,照出了過去不存在于“雪姬”身上的部分,有趣的是,這卻是真正切合她的真名的一面。如果是平安京的姬君們,恐怕不是早早地為了保全身為貴族的尊嚴尋死就是悲悲切切地委曲認命了,然而這兩種情緒都不存在于雪姬身上。即使她此刻看似“柔順”地留在這里,她的心也從沒有屈服過。外表的柔和與內(nèi)心的剛強形成了如此強烈的對比,讓此刻夕陽下的少女也變得陌生起來。無論是江雪或者是麻倉葉王,雙方都對“江雪知道有人到來”這件事心知肚明。江雪只是再也不想遷就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