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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太平長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1

分卷閱讀81

    流交映成趣,不失為一副絕對。

那青年人也收了幾分鄙夷,認真打量了蘇岑一眼,皺眉道:“你是哪里人?知不知道我們這是南北之爭?!?/br>
蘇岑揉揉鼻子,苦笑道:“在下蘇州人士,說起來應(yīng)該也算南派的人?!?/br>
南派立馬揚眉吐氣挺起胸來。

青年人又問:“你姓甚名誰,我怎么不認得你?”

“鄙某不才,沒什么名號,你不認得也正常?!?/br>
他一個新科狀元在一個草廬里跟一群讀書人較勁,親自出來給自己正名,這要是被人認出來了,他投河自盡的心都有了。

“那好,”青年人微微瞇眼,“到你了,你出題,我絕不會輸給你?!?/br>
這不是讓他欺負后生嘛,蘇岑默默嘆了口氣,“這樣吧,還是你出題,我對不上的都算我輸。”

“你!”青年人猛地站了起來,這分明是看不起他,咬牙切齒一番,轉(zhuǎn)頭一想又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你聽好了,我的上聯(lián)是: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br>
這是個拆字對,凍和灑分別對應(yīng)東兩點西三點,確實有幾分難度。

蘇岑略一思忖,笑道:“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

“月浸江心江浸月?!?/br>
“人歸夜半夜歸人?!?/br>
“昔人曾為僧,為王呈上白玉珵。”

“登丘山望岳,枯山今換青巒岑?!?/br>
青年人拍桌而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蘇岑不好意思地拱手道:“承讓了?!?/br>
本是想著低調(diào)行事,卻無故生出這么多事端,蘇岑拉著曲伶兒擠出人群,剛待離去,卻聽見背后冷笑一聲,“雖然我輸了,但不代表柳相就輸了,當年柳相途徑汴州,見黃河入汴水波瀾壯闊,作下‘萬籟齊開驚鸞佩,九州通衢天上來’的佳句,那個蘇岑有什么,凈是些附庸風雅的小詞小句,拿不上臺面?!?/br>
南派的人當即就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反駁。

蘇岑微微皺眉,回頭問道:“這詩是柳相寫的?”

他倒不是質(zhì)疑柳珵的水平,只是柳珵早年的詩他也拜讀過,走的是寫實路子,多是些憂國憂民的深刻之詞,而這兩句詩逸興遄飛酣暢淋漓,確實不像他的風格。

青年人等的就是蘇岑這一句,一揚下巴道:“孤陋寡聞,這是柳相當年入京趕考路過汴州時作的,這詩里還有一個‘佩’字,正是柳相的字?!?/br>
柳珵字仲佩,這蘇岑倒是知道,但單憑這一個字就斷定詩是柳珵作的確實有些牽強。

果然人群里有人看不慣這青年輸了對子還強詞奪理,戲謔道:“我怎么聽說這詩并不是柳相所作,而是與柳相一同上京的友人作的?!?/br>
“你胡說,這明明就是柳相作的!”

眾人而起,瞬間亂作一團。

眼看著開船時辰到了,蘇岑這才拉著曲伶兒從草廬里出來,臨走又回頭看了兩眼。

其實他也更傾向于這詩不是柳珵所作,但若真是柳珵的友人所作,那這位友人是誰?如此文采他竟然沒有聽說過?

事情早已過去十多年了,除非柳相或那位友人親自出聲承認,否則只怕是爭不出什么結(jié)果來了。

上了船船老大下令解了纜繩揚帆起航,沿岸景色一路倒退,眼看著那個草廬消失在視線盡頭蘇岑才起身回艙。

有些事情終是淹沒在時間洪流里,追憶不得,凐滅了真相。

第66章?lián)P州

幾日輾轉(zhuǎn),抵達揚州之時正是半夜,夜黑風大,蘇岑他們索性留在船上,待到天明再做打算。

等第二日蘇岑從船里出來時,整個人都愣了。

他們的船就停在東水門外,被前后左右?guī)姿掖蟠瑠A在中間,他們的商船本就不算小,船上伙計廚子船老大加上他們足有三四十人,在甲板上一字排開尚且還有余寰,但與眼前這些船相比卻儼然像一葉扁舟。

旁邊這些船高足有四五丈,亭臺樓宇,綾羅飄香,輕紗曼帳間幾張開了的窗子里美人正梳妝,媚眼如絲,帶著幾分挑逗意味笑看著他。

船老大正指揮卸貨,見狀過來解釋道:“公子莫怪,這些是花船──也就是水上青樓,那些姑娘們該是把你當成在船上過夜的浪蕩子了,公子不必搭理就是?!?/br>
關(guān)于揚州花船蘇岑也略有耳聞,但百聞不如一見,被花船包圍的場面還是頗有震撼,便問船老大:“昨夜我們來時這些花船就停在這兒嗎?”

船老大道:“這些花船都是傍晚上客,入了夜由水門入城,沿官河泛舟,到早晨才又回來。咱們昨夜過來時他們還沒回來,所以沒什么動靜,若是趕上好時候就能看見那船上彈琴的跳舞的,好不熱鬧。”

蘇岑看著船老大一臉向往神色笑了笑:“這花船建的倒好,也不怕有白|嫖的,到時候往河里一開,四周都是水,跑都跑不了?!?/br>
“沒聽說花船上淹死過嫖|客的,倒是有淹死過花魁?!?/br>
“哦?”蘇岑挑了挑眉。

“我也是聽說啊,”船老大凝眉想了想,“大概在兩三年前,說是有個名動揚州的花魁投河自盡了,好像是為情所困,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聽說那個花魁死了后尸體在河面上漂了好幾天,人就像是睡著了,面色還帶著潮紅,周身異香涌動,把周圍的蝴蝶都引過來圍著她轉(zhuǎn)。有人說她是花神轉(zhuǎn)世,也有人說她是死不瞑目,對蝴蝶交代遺言,總之傳的很邪乎,說什么的都有。”

“異香?”蘇岑偏頭道,“這人死了一般都是腐臭難耐,還有能散發(fā)異香的?”

“是啊,所以才稀奇,”船老大搖了搖頭,邊嘆氣邊道:“還有人把這件事編成了曲子,好像叫什么,如今這花船上趕得巧了還有人會唱呢?!?/br>
待祁林和曲伶兒收拾完行李,辭別了船老大,三個人始才離船上岸,踏上了揚州這塊煙花風月并雜暗潮洶涌的多事之地。

不同于長安城中建筑大都規(guī)整莊正,一街一坊鱗次櫛比,江南房舍大都粉墻黛瓦,因河成街,橋橋抵立,沿河垂柳尚還綠意未退,倒顯得比長安城里多出幾分生氣來。

入了城門再往里走人氣漸多,花紅柳綠的綾羅綢緞隨風而動,曲伶兒第一次到江南,一雙桃花眼滴溜溜亂轉(zhuǎn),拉著蘇岑袖子看什么都稀奇。

祁林見慣了漠北的風沙,卻也是第一次見這江南溫婉和軟的風貌,表現(xiàn)的倒要比曲伶兒鎮(zhèn)定不少,直言道:“從商者不得車輦出行,不得著r紗綢緞,在這里倒像是全然不受影響?!?/br>
“所謂天高皇帝遠嘛,揚州城里商賈遍地,商比民多,除了本地的商人,還有晉商徽商胡商比比皆是,各色天香絹妝花緞在手里倒騰卻不讓穿,那多難受,”蘇岑心虛地揉了揉鼻子,當初他還沒有功名時也是日日絹紗綾錦換著穿,從來不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