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主犯吧？”

有趣的是，周鵬的供述與周靜的完全不同：“我就看不慣程龍海拽了吧唧的樣兒，有點破錢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這么有錢，這點小錢還要我還？還有我妹對他這么好，他卻在外面玩女人！我殺他就是看不慣他，那天我謊稱自殺把我妹和妹夫叫出來，給妹夫喝了有安眠藥的水，然后把他弄死了。我妹拼命攔我，但攔不住我，我畢竟是個男人，力氣大。那賤人死后，我妹只好和我一起清理現(xiàn)場，幫我做假證，誰讓我是她哥呢？程龍海個死王八蛋，就他媽該死…我妹只包庇一個沒出息的哥哥，不會坐牢吧？”

兇手是找到了，但誰是主犯，誰是從犯的事兒又把郝晉陽繞暈了，他纏著俞任杰問：“兩個人里誰說的是真的？”

俞任杰反問：“你覺得呢？”

郝晉陽撓了撓頭道：“原先我覺得周靜一定是無辜的，但現(xiàn)在我也不懂了?！?/br>
俞任杰說：“從證據(jù)來看，兩個都有可能?，F(xiàn)在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一起殺了人，具體還看法院最后怎么判。但從這個案子的邏輯縝密程度和狡猾程度，也可以猜出是誰謀劃的。我和程斌去過周靜家，她家客廳里有一副很大的婚紗照，相框幾乎是全新的，就像是之前摔碎過，剛換上去的一樣?！?/br>
郝晉陽恍然大悟，周鵬這個粗人怎么能想到這么嚴(yán)密的作案方法呢？周靜就不一樣了，為了在警方面前裝成恩愛夫妻，特意掛起了已經(jīng)摔碎的畫框。原來師兄不是從周靜托關(guān)系來干涉結(jié)案時起疑心的，而是一開始就懷疑上了。但一想到他信任的周靜竟是殺人兇手，難免有些喪氣，開始懷疑人生。

俞任杰輕拍他的肩膀，郝晉陽一抬頭就看到一張十分做作的悲天憫人臉。俞任杰用同樣做作的語氣開口：“不論他們誰是主謀，從他們都搶著當(dāng)主謀來看，還是可以看到人間溫情的嘛！年輕人陽光一點?！?/br>
但郝晉陽就是覺得自己太陽光了——警察太容易相信別人，也是一種工作上的死xue。不知何時他才能變得老練，練出師兄一般的火眼金睛來。

不久后這個案子的報告終于遞交上去。程斌在結(jié)案會議里說：“如果我們一開始就對周靜抱有質(zhì)疑態(tài)度，問清楚鄰居老太看到的是什么畫面，甚至在第一次去快餐店時就問清灰衣人點的餐品，結(jié)案的速度會快許多。希望大家以后摒棄先入為主的想法，以更加客觀以的態(tài)度面對線索和細(xì)節(jié)。”

好不容易破了案卻被指責(zé)不是，即使他說得再對，也不免令人掃興。

程斌看著一屋子的喪氣臉，有些驚訝，隨后咳了一聲道：“大家還是干得不錯，繼續(xù)努力！”

這才在尷尬中散會。

另外對結(jié)果吹毛求疵的還有法醫(yī)小馬，自從知道案件的突破點是死者胃里的漢堡包起，他就痛不欲生，不斷地扯著頭發(fā)承認(rèn)錯誤：“是我沒有找到重點！竟然沒看出來這是一只漢堡包。”

不論大家怎么安慰他都沒用。后來他把自己的頭發(fā)給擼直了，即便不再出現(xiàn)在二隊的視線范圍里，還是經(jīng)常打來電話。

“我是小馬，和你們說，最近我手里有個案子，從死者的胃部狀況，我判斷出他出事前吃了羊rou夾饃！問了他的親戚后，他果真的是吃了rou夾饃！…雖然是和案子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從他的胃里的組織看出他吃了rou夾饃！”

程斌聽完，直接掛了他的電話，轉(zhuǎn)頭道：“有沒有人想吃rou夾饃？”沒人理他，他嘆了口氣，去搶俞任杰的薯片：“我肚子餓，你就給我吃一點。”

嚇得俞任杰逃跑時捏碎了一把薯片。

[28]第三部分模仿犯第五章馬路襲擊案（1）

六月的時候,

俞任杰家的廚房水管莫名其妙地漏了,

于是請假半天,

在家維修水管。就在他翻著電話本準(zhǔn)備給管道工打電話時,

程斌的電話先進(jìn)來了,

讓他馬上回去。

俞任杰對著話筒嘆了一口氣說：“大哥,

告訴你個事兒,

我家管道漏水了?！?/br>
程斌的聲音輕飄飄地從話筒里傳來：“小弟，你先拍張照來證明一下?！?/br>
搞得和淘寶退貨一樣。

盡管花了些心思尋找合適的角度，甚至故意將水龍頭擰開來增加壓力,

拍出的照片還是不合格，水管只是裂了一條小縫，連地上的水跡都拍不清楚。

程斌發(fā)來一條消息：“才漏這么點,

不要緊,

我來教你怎么修。”隨后補上了一個電話。

“你聽我說，不要慌,

處理這個特別簡單,

只需要四個步驟?！背瘫笤陔娫捘穷^自信地說：“第一,

先把水龍頭關(guān)了,

關(guān)緊一點,

關(guān)好了沒？第二,

找塊抹布把裂縫的地方綁嚴(yán)實了。”

后來俞任杰覺得傻瓜才會相信程斌懂得修管道，但那時他照做了：“綁好了，然后呢？”

“然后是第三步,

你先換鞋…換好了沒？換好鞋的話,

先出門?！?/br>
“你不是準(zhǔn)備把我騙出門吧？說好有四步啊。”

“騙你不是人，這是第三步，相信我，關(guān)門！”

俞任杰將信將疑地踏出房門，在程斌的那句“關(guān)門”中，條件反射般地把門給帶上了：“關(guān)好了?！?/br>
程斌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滿意：“第四步，你找到水閘，把水閘閥門給關(guān)了。”

鬧了半天原來就是關(guān)總閘，俞任杰樂了片刻，向前走了兩步，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自家的大門沉默。如果程斌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不會用這么愉悅的聲音問他：“小弟，關(guān)好了沒？”

俞任杰對著話筒干笑了兩聲：“我告訴你個事兒，你可千萬別笑，我家的水閘不在屋外，在屋里?！?/br>
程斌果然笑了起來，對著聽筒發(fā)出一連串的哈哈哈：“你快回去關(guān)水閘，然后趕緊過來?！?/br>
俞任杰又干笑了兩聲：

“再和你說個事兒，你可千萬別笑，剛才我出來的時候沒帶鑰匙。”

程斌果然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次沒笑幾聲就停下了，意識到這不是應(yīng)該笑的地方：“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

俞任杰看著家門說：“我不知道。”

“既然門都關(guān)了，你出來吧，這點小縫根本沒有問題。”程斌的聲音有些心虛：“以前我家水管漏得比你家厲害多了，一點事情都沒有，大不了回去拖個地嘛，廚房的地板不怕水。你要是覺得麻煩，我來幫你拖地，這總行了吧?！?/br>
好說歹說，俞任杰終于被他拐出了門，和他一起探案去了。

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馬路襲擊案全面升級，不僅出了重傷者，還頭一次出現(xiàn)死亡案例。經(jīng)過一系列的手續(x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