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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wèi)帝國,他將以劍擊潰敵人,將以盾守護人們。一個誓言。一個他用一生去實現(xiàn)的誓言。父親病逝后,他追隨王兄威廉三世征服三十六邦,先后三次率兵擊潰勃萊西的遠征。威廉三世驟然病逝之后,他成為了整個王國的支柱。人們在漫長的時光里,習慣了總有那道身影屹立在羅格朗的領土之上,習慣了那從青年到年老始終未變的挺直脊梁。“除了他,還有誰能夠稱之為帝國的獅子呢?除了他,還有能夠這般忠誠,這般勇敢,這般無私地守衛(wèi)這個國家呢?”白金漢公爵的死訊傳回的時候,一位宮廷詩人將之稱為“帝國無法承受的悲痛”。一面盾牌的轟然破碎,一把長劍的猝然折斷。羅格朗失去了她最愛的騎士。喪鐘終于敲響。鐘聲響起的那一刻,送葬的隊伍出現(xiàn)了人們的眼前。人群中,一直反復和自己孫子念叨的老人,他忽然松手癱坐在地上。——仿佛直到目睹了那具棺材遠遠而來,他才終于明白,白金漢公爵是真的離開了,那位高貴的大人,從此長眠地底,再也無法回來。作者有話要說: 守護一個國家的人,終為這個國家所愛。[1]安尼爾神父的觀點綜合路德,茨溫利“紀念說”,英國約翰·威克里夫的觀點。第101章權利宴會喪鐘回蕩在梅茨爾城堡的上空,鐘聲里如此清晰,清晰到讓人覺得仿佛空氣中只剩下了那不詳?shù)你~鐘敲響的聲音。一位梅茨爾城堡的人們從未見過的老神父率領著一隊教士引領送葬隊伍前進,神父的頭發(fā)霜白,胸口懸掛著銀質的十字架。在低沉的圣詩誦聲中,隊伍緩緩逼近。白金漢公爵的棺木沒有覆蓋慣常的裝飾十字形圖紋的柩衣——國王將一面薔薇王旗蓋在上面。沒有人對此提出任何質疑,這樣的尊榮如果連白金漢公爵都承受不起,那么整個羅格朗再也沒有人有資格獲得了。不像一般的貴族出葬時由轎子承載棺木,八名帶著黑色頭罩的抬棺人扛著公爵的靈柩從宅邸中出來。白金漢公爵的兒子約翰將軍在所有抬棺人的最前面,在他旁邊是文雅而悲傷的查爾斯大副,剩下的人大多都是公爵的舊部。公爵一生為了羅格朗參加了大大小小數(shù)百場戰(zhàn)斗,他一手帶領出來的王室親兵大多數(shù)隨同他一起死在了北地的叛亂中,但是那個時代跟隨他踏上過戰(zhàn)場的騎士數(shù)不勝數(shù)。“那是1412年,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小的長弓手,我們的將軍帶領我們去打索恩爾的那群混蛋家伙……我那時候以為自己死定啦!結果我們的將軍第一個沖了上去,于是所有人都沖了上去……”幾乎所有跟隨白金漢公爵出戰(zhàn)過的人,都親切地稱公爵為“我們的將軍”。所有閑時的故事里,總有騎士們以曾經跟隨公爵戰(zhàn)斗為榮。送葬的隊伍很長。從羅格朗各地趕來了很多騎士,他們全都下了戰(zhàn)馬,在自己的祭服之下穿上了當初跟隨公爵一起戰(zhàn)斗時穿的罩衣。他們以自己的全力來尊重他們的將軍。國王走在他們的前面,再之后才是貴族們的隊伍,行會代表緊隨其后。棺木經過人群等待的長街時,哭泣聲再也壓抑不住,彌漫成一片。停落在屋檐上的鳥雀被哭聲驚動,簌簌地振動翅膀飛上了灰蒙蒙的天空。雪一般的白花被人們從四周不斷地拋向緩緩經過的靈柩。哀悼的花雪一般地落下,仿佛天地忽白,天地忽悲。國王披著黑色的大氅,他抬起頭,看著這如雪而落的悲花,看著人們通紅的眼眶。冬天似乎還未過去,還是綿延飛雪,但又好像冬天早已經消失,有沸騰的巖漿奔行在地底。送葬隊伍的最后面跟著的是同樣前來參加送葬的窮人,他們原本是受邀請前來的。但是隨著棺材從長街上經過,越來越多的人走進了送葬的隊伍中,他們有的自己準備了黑色的衣服,有的從皇家侍衛(wèi)手中接過了黑衣。黑色的低沉長河緩緩地向圣威斯大教堂流去。公爵的墓地距離威廉三世很近。按照羅格朗的傳統(tǒng),墓xue是在下葬的當天當場挖掘。國王為公爵挖出了第一抔土,隨后將鐵鍬交給了約翰將軍。約翰將軍之后,將它傳給了查爾斯。等到它交給最后一位騎士的時候,墓xue已經足夠大足夠深。唱詩班的兒童齊聲唱起了圣歌,在圣歌中,安尼爾神父捧著厚重的圣書,念起了最后的悼詞。國王站在哽咽的人群之前,他沒有什么表情地看著泥土一點點地蓋上那覆蓋著猩紅王旗的靈柩。他忽然抬手,摘下了胸前的薔薇徽章將它扔進了正在回填的墓中。有些東西總要以奪去另外一些東西為代價,才會落下帷幕。圣歌在寒風之中被卷上高空,與喪鐘匯聚在一起,與更多的悲歌匯聚在一起,仿佛是從傳說時代到如今的所有的悲傷往事,又一次翻涌起來,沉甸甸地提醒著一些人,他們應該背負起什么樣的東西。1433年,羅格朗,圣威斯大教堂。一塊沉重的方石碑在白金漢公爵的墓前立起,在石碑上銘刻著盛開的薔薇花與一句話“為了榮耀”。在白金漢公爵的墓碑豎起的那天,深淵海峽的對岸,勃萊西境內第一批教士走進了俗世的殿堂。舊時代的象征隕落之后,新時代正在醞釀。………………薔薇王宮,喪宴。這一場本該是沉靜而哀緬的喪宴注定暗潮洶涌。所有接受到邀請的邦國代表,領主們都匯聚在王宮的大殿中。對于這些邦國代表和貴族們而言,他們并沒有多少心思為白金漢公爵的死哀傷,這對于邦國而言不是一件壞事。對于邦國和大領主來說,這意味著值得他們畏懼的人又少了一位。不少人在象征性落淚的時候,恨不得在心中鼓掌。權勢的爭鋒永遠不會因為死亡而終止。白金漢公爵一直以來都是威懾邦國的一柄利劍,他死之后,羅格朗徹底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支柱,整個國家全部落到了年少的國王身上。顯然,對于邦國的人而言,他們對年紀尚輕的國王能否具有同等的權威抱有質疑——戰(zhàn)爭的勝利可以歸于個人的勇武,但是政治上需要更多的手腕。國王獲勝之后,直接廢除了巴爾波邦國和紐卡那邦國的獨立邦國地位,這種做法,在一些人眼中是太過于年輕氣盛,任性妄為。而領主和貴族們比起普通人的悲切,他們更關注這次葬禮透出的另外一些訊息:圣威斯大主教全程都沒有出席葬禮,這是否意味著羅格朗王室的確與圣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