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再也不缺。各樣人脈便也順?biāo)浦鄣鼐推藖?，根本不必費(fèi)太多力氣。

    這世上，權(quán)與錢，果真永遠(yuǎn)都是相輔相成的。

    也正因此，走到最高那一步的人，才能這樣高枕無憂吧。

    .

    日子一轉(zhuǎn)又翻過幾十個日夜，這幾十日里宮中壞事不見，喜事到多。

    首先是去年進(jìn)宮的祥宣儀有了身孕。去年進(jìn)宮的這幾位都不太出挑，一直圣寵寥寥，她能有孕實(shí)在是撞了大運(yùn)。太后對這樣的事總是歡喜的，不及皇帝開口，太后就下旨晉了她的位份，封為淑人?；屎蟾n了許多東西下去，囑咐她好好安胎。

    到了七月末，眾人正準(zhǔn)備回宮的時候，中宮皇后竟也有了。

    皇帝從前沒立過后，宮中自也沒有過嫡出的孩子，這一胎便顯得尤為重要。一時之間不僅后宮，就連朝堂上都好一陣慶賀，人人都盼著皇后早日誕下位嫡出皇子。

    為著皇后的胎，皇帝下旨暫且不回宮了，免得路上顛簸。原已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啟程的上下眾人便又重新在行宮之中安頓下來，準(zhǔn)備歡度中秋。

    中秋佳節(jié)，按照往年的例都是去太后那里相聚，如今太后卻有意讓皇后去辦，多少有些助皇后穩(wěn)固權(quán)勢的意味。

    皇后便大大方方地將一應(yīng)事宜都接了下來，又聞太后懶得見人，就吩咐嬪妃們當(dāng)日一早去向太后磕個頭便可。午后再到她這里聚一聚，先一并說說話，再各自游游園。晚上的宮宴設(shè)在船上，她讓大家不必拘謹(jǐn)，也不必硬守什么時辰禮數(shù)，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亦或逛得累了餓了，便往船上去就是。

    這個過節(jié)的法子倒讓人喜歡。用柳雁的話說，宮里的日子枯燥無趣，逢年過節(jié)能和相熟的姐妹們一起說說話，便也算消遣了。于是幾人早早地就約好了這日要去行宮里的哪處園子去逛，嵐妃還說已讓宮女釀好了桂花酒，那天可同飲一杯。

    到了八月十五當(dāng)天，皇后的淑寧園里果然早早地就一片熱鬧，嬪妃們?nèi)ハ蛱笠娺^禮后，就三三兩兩的結(jié)伴而來。兩位公主、三位皇子也都由乳母帶到了。顧清霜進(jìn)屋的時候，幾個男孩子正在屋里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瘋跑，予顯一眼看見她，喊了聲“母妃”就撲過來，差點(diǎn)把她撞個跟頭。

    “怎么這樣瘋！”顧清霜蹲身，虎著臉在他臉頰上一捏，又看見乖乖坐在皇后身邊吃點(diǎn)心的二公主，教訓(xùn)他說，“你瞧陶陶多乖，你跟人家學(xué)學(xué)。”

    予顯喘得呼哧呼哧的，皇長子予昭嘻嘻哈哈地從后面抱住他，替他爭辯說：“陶陶那是剛瘋完，柔母妃沒看見?！?/br>
    予顯即道：“就是的！陶陶剛瘋完！”

    “你叫什么陶陶！”顧清霜瞪他，“叫二jiejie！”

    予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著大哥叫順口了，一吐舌頭，轉(zhuǎn)身又跑了。

    那邊正攬著二公主與祥淑人說著安胎事宜的皇后早已聞聲看過來，聽言笑出聲，朝幾個孩子招手：“都過來歇一歇?！?/br>
    顧清霜上前見了禮，皇后朝祥淑人頷一頷首：“本宮昨日去瞧了，附近幾處的桂花開得都不錯，淑人可隨處瞧瞧?！边@話說出來，便顯是有話要同顧清霜說。祥淑人會意，含著笑起身朝她福了福：“臣妾先行告退?！?/br>
    顧清霜自也明白她的意思，見祥淑人離開，便去她原本落座的地方坐下。幾個被皇后招呼過來的孩子則也正往茶榻上擠著，然茶榻上的地方到底有限，中間還有方榻桌占著地兒。眼下坐著兩個大人，就難再容下兩個孩子。

    皇后被三個男孩擠得身子一傾，便噙著笑喚乳母們上前：“帶皇子公主們?nèi)堪伞D來擠去的，別再吵著淑容?！?/br>
    幾個孩子都乖巧，聽言就不再擠了，都乖乖下榻，朝二人一福。

    顧清霜禁不住地又說了予顯一句：“你乖一點(diǎn)，別太鬧了?！?/br>
    予顯朝她做了個鬼臉就跑，皇后眼中笑意深深，目送他們離開，回過頭跟顧清霜說：“三皇子是最聰明的，皇上常與本宮夸他?！?/br>
    這話若是從前說來，顧清霜聽便聽了。眼下卻不得不多提幾分神，謙遜躬身：“孩子鬧些便容易讓大人覺得是聰明，臣妾倒看他不如兩個當(dāng)哥哥的好。便也不盼著他日后有什么大出息，別像如今幾位瀟灑得過了頭的王爺一樣，時時給他的兄弟們添堵便是了?！?/br>
    皇后笑容和煦，卻沒說什么，執(zhí)盞抿了口茶。

    顧清霜是被她開口留下的，見狀就等著她發(fā)話。可她放下茶盞也并不說什么，目光飄向屋外，怔怔出神。

    顧清霜略微欠了欠身：“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偏了偏頭，側(cè)頰被窗中灑下來的光束照得明亮。許是因?yàn)橛辛松碓械年P(guān)系，她臉上的稚氣少了些，多了幾□□為柔美，開口將話也愈發(fā)柔和：“淑容知道么？本宮在閨中就聽說過你。那時本宮并不知自己會當(dāng)皇后，是當(dāng)趣事聽的。人人都說這位娘娘本事大得很，連皇上的青梅竹馬都爭不過她。明明是讓整個后宮都束手無策好幾年的主兒，卻進(jìn)宮幾個月就成了她的手下敗將，灰溜溜地逃出宮去?！?/br>
    這是顧清霜頭一回聽皇后說這樣的話，也是頭一回知道，原來自己在宮外都已這樣“大有名氣”。

    一時間便頗有些不自在，她低著頭笑了聲：“傳言罷了，臣妾哪有那樣的本事?！?/br>
    “本宮進(jìn)宮之前，也覺得這傳言不真。”皇后的目光凝在她面上，“進(jìn)宮后聽太后娘娘說了不少事情?，F(xiàn)下，本宮依舊覺得那些傳言或許不真，但也并不全假?！?/br>
    顧清霜神情一震，輕輕吸氣：“臣妾不知娘娘何意?！?/br>
    “淑容別緊張?！被屎蟊〈捷p輕一抿，笑容隨之?dāng)咳?，“本宮若告訴淑容，南宮氏今日得了與皇上‘偶遇’的機(jī)會，皇上雖然不耐，也終究給了她三分面子，現(xiàn)下正在離得不遠(yuǎn)的桂園里說話，淑容怎么想？”

    顧清霜不動聲色之間，微微咬住了銀牙。

    這事她是事先就知情的，尚儀女官按她的意思給南宮敏指了“合適”的人。中秋這日的安排又很有一些也要經(jīng)過尚儀局的手，尚儀女官便可得知皇帝這一日的行蹤，事情就這樣透給了南宮敏那邊，南宮敏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可她一時摸不準(zhǔn)皇后如今問起這個是什么意思，心中斗轉(zhuǎn)星移地思量著，姑且說了句場面話：“皇上念舊，念幾分與敏少使的舊情也是應(yīng)該的。”

    “皇上自是應(yīng)該。若本宮有那么一位青梅竹馬，本宮也忘不了。”皇后的羽睫低下去，鎏金的護(hù)甲撫過衣袖上的鳳紋，“本宮不明白的，是淑容的心思?！?/br>
    顧清霜抬眸，正好迎上她的視線，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本宮若是淑容，就不會幫這曾害自己失過孩子的人重得圣寵?！?/br>
    顧清霜的心弦猛地一繃，坦蕩地與皇后對視了一會兒，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