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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一個合理的交待,此時朕賞你,恐難以服眾?!?/br> 開始了。 齊嬰眼神一肅,當(dāng)即一掀衣擺再次下跪,曰:“和議順?biāo)旖匝鲑嚿琊⒉⒑捅菹绿焱?,臣不過效犬馬之勞,未值一提不敢請賞?!?/br> 蕭子桁坐于御案之后,垂目看著跪在下首的齊嬰,神情頗有些復(fù)雜,依稀有些慨然,又似有些快意,耳中又聽這位名滿天下無人不曉的齊二公子言道:“至于微臣兄弟之事,蒙陛下寬仁善待我族,臣請旨再查此案,屆時或昭雪或定罪皆有公論,亦可給天下人交待。” 新帝聞言挑了挑眉,這動作在他少年時顯得放浪形骸風(fēng)流無限,此時卻竟顯得深不可測喜怒難辨,他又沉吟片刻反問:“你要朕徹查此案?” 齊嬰垂首:“請陛下成全。” 新帝長久地沉默著,手指在御案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發(fā)出小小的聲響,卻似乎一下一下砸在人心上,重若千鈞。 這是君主御下心術(shù)。 只是齊嬰神色寡淡平靜無波,令人看不到他心中的一點(diǎn)點(diǎn)痕跡,亦讓蕭子桁難以獲得拿捏人心的快感,他的桃花眼暗了暗,隨后道:“也好,此事非同小可確當(dāng)有公論,朕會命廷尉徹查,待有結(jié)果便于朝堂之上告諸百官,敬臣以為如何?” 齊嬰拜曰:“臣萬謝?!?/br> 蕭子桁笑了笑,抬手示意他起身,隨后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抬目看向齊嬰,露出十分體貼的神情,道:“朕自然是相信右仆射和令弟的,只是其余人卻難免心有疑慮——你身居樞密院要職,或許會有人懷疑你以權(quán)脅迫廷尉辦事,未免這些紛爭,不如在此事有結(jié)果之前你且先卸下樞相之職,以堵悠悠眾口,待齊家冤情昭雪之后再擔(dān)重任如何?” 此言一出,即便是垂髫稚子也能聽明白了。 他要奪齊嬰的權(quán)。 要讓一代權(quán)臣放下手中無邊權(quán)柄,以此為家族換一線生機(jī)。 你若甘心被奪權(quán),那便給你兄弟公審的機(jī)會,給齊家一個體面的收尾;你若不甘心,那便就此魚死網(wǎng)破,齊家并無多少兵權(quán),能躲得過天子明刀么? 這不是談判,而是脅迫。 沒有選擇。 齊嬰的眉眼垂得更低,眼中的晦暗之色濃深已極,但他毫無辦法,如同那畫作之中的魚兒一般束手無策,新帝亦只聽他言道:“謹(jǐn)遵陛下圣諭。” 他一言落定,蕭子桁眼中的笑意便越發(fā)深了,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如同恩賜一般地說:“右仆射和令弟如今皆被囚于廷尉法獄之中,那里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本不應(yīng)再容人進(jìn)去探視,但朕視你為友,便為你破例,你出宮后便去看他們一回吧?!?/br> 這話便有些送客之意了,齊嬰明了,再拜天子,隨后告退,已快踏出門去,又聽天子喚道:“敬臣?!?/br> 齊嬰聞聲止步,復(fù)而折身恭聽陛下垂訓(xùn)。 新帝此時又重新提筆,在為那幅寓意頗深的花鳥圖潤色,邊畫邊隨口道:“臣子二字,先有臣而后有子,往后若你再遠(yuǎn)歸,還是進(jìn)宮見過朕后再歸家更為恰當(dāng)?!?/br> 御書房內(nèi)伺候的宮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凜,有種深入骨髓的戰(zhàn)栗之感,又聽小齊大人言道:“微臣謹(jǐn)記。” 第153章 風(fēng)滿(4) 廷尉法獄,幽深無比。 牢獄之內(nèi)總是難免陰暗,如今雖已入春,但此地仍甚是寒涼。尤其越往牢房深處去,那種陰寒之氣便越重,時有碩鼠于角落處出沒,或藏匿于牢房地上所鋪的稻草里,牙尖嘴利頗為駭人。 上一次齊嬰到這里是四年前,為了來見只有過幾面之緣的沈相,彼時隔著一道牢門,那位主君便同他提起世家命途之多艱,高瞻遠(yuǎn)矚,言辭懇切。齊嬰當(dāng)時就知道他是對的,只是那時他并沒有想到這一切會如此快地輪到齊家,前后不過區(qū)區(qū)四年,他便要來此探望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兄弟。 世事變幻何等無常,即便是他也不免有些嘆息。 當(dāng)朝樞相親臨于此,廷尉法獄的獄官自然免不了要百般巴結(jié)逢迎,也不知他若知道這位大人剛剛被陛下奪了權(quán)柄,還會不會如此這般熱絡(luò)了。 然而樞相并未著人領(lǐng)路隨行,只揮退了他們,獨(dú)自走入了牢房深處。 齊云和齊寧并未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齊嬰先找到了他的長兄。 右仆射乃是齊家嫡子、官居正二品,乃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門閥勛貴,平生從未有過不體面,而齊嬰找到他的時候卻見他蓬頭垢面滿身傷痕,正閉目席地靠墻坐著,身邊是殘羹冷炙,正被兩只牢房中的碩鼠分食。 他身上的傷層層疊疊,看得出是刑訊過后留下的鞭傷,雖不像當(dāng)初徐崢寧在北魏留下的傷那樣慘烈,卻也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齊嬰的手暗暗攥緊了。 他隔著牢門叫兄長,齊云卻恍若未聞、仍倚靠著墻不言不動,若非齊嬰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幾乎要覺得他已經(jīng)…… 他眉頭緊鎖,耳中又忽聞齊寧的聲音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一聲聲地問:“二哥?是二哥嗎?二哥是你來了嗎?——二哥!二哥!” 他的聲音十分激動,在空蕩冷寂的牢獄深處引起回音,齊嬰又看了長兄一眼,見他仍無反應(yīng),像是發(fā)了高熱失了意識,一時眉頭皺得更緊。 他自然想同長兄說幾句話再走得,只是他探監(jiān)的時間十分有限,此時也無法再在長兄這里逗留,遂轉(zhuǎn)而又去找三弟齊寧。 關(guān)押齊寧的牢房也在附近,齊三公子亦是一身狼狽,但他身上的傷比他大哥少得多,因此只是人瘦了一大圈,其余倒沒什么大礙。想來廷尉中人也得了上面示下,都知道齊三公子并不緊要,緊要的是要讓右仆射認(rèn)罪畫押,如此才能更容易地置齊家于死地,因此所有的刑訊都沖著齊云一個人去了,倒讓齊寧逃過一劫。 只是齊寧雖沒受什么傷,情緒波動卻極大,他畢竟金尊玉貴地長大,哪里受過這樣的苦楚?此時一見他二哥來了便嚎啕大哭,隔著牢門伸出手來緊緊抓著他二哥的衣袖,反反復(fù)復(fù)哭喊著“二哥救我”,再也不見這一年來對他二哥的怨恨。 齊寧一邊哭一邊大聲道:“二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這事兒真的不是我挑頭的,是傅然!是傅家人陷害我的!我根本沒有那么多錢,是他一步一步挑唆我去弄錢!我,我的確是昏了頭、偷了大哥的印去借了錢,但、但絕沒有收上千畝的土地!絕對沒有!是傅家人把他們自己強(qiáng)搶的土地都算到我賬上了!二哥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顛三倒四地說著,哭得撕心裂肺,眼淚流了滿臉,看起來狼狽已極。 齊嬰望著他,一時便想起了他和敬康小時候,每回被父親打了手板后也是這樣揪著他的袖子大聲哭叫,亦同現(xiàn)在一般連連說著“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