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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地小跑進去。不得不說,房間里面捯飭得有模有樣。墻上掛著落地鏡,木地板鋪著吸音棉板,啞鈴從小到大整齊地碼在架子上,跑步機劃船機拉伸器材泡沫軸應(yīng)有盡有,堆放在不大的空間中,竟也不會顯得擁擠雜亂。紀元如同被放歸草原的小馬駒,撒開蹄子可勁兒歡,東摸西看,挨個都過了遍手癮。他單手拎起7.5kg的啞鈴,站在鏡子面前將長袖擼到胳膊上,盡力想拗出肌rou猛男的姿勢,但又總覺得差些東西,于是把衣擺撩上來,猛吸一口氣,緊實的小腹已經(jīng)可以看見比較清晰的腹肌。大概是沉迷于低頭研究自己的肌rou,紀元完全沒有意識到葉凡進屋,直到感覺身后略帶灼熱的氣息。“哥!”紀元嚇了一跳,手滑沒握穩(wěn)手中的啞鈴。葉凡眼疾手快地伸手撈住,成功避免腳面承受飛來橫禍。“房間有點熱,我這是在給肚皮透透氣?!奔o元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放下衣服,還用手扇了扇風(fēng)。“是嗎?”葉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白地點破:“想練肌rou?”紀元扭捏地揪著袖子,糾結(jié)半天,才掏出手機在圖庫里翻出一張照片,紅著臉拿給葉凡看:“哥,我想練成這樣的,看起來賊帥。”圖片里歐美男渾身盡是夸張凸起的肌rou塊,古銅色到反光發(fā)亮。葉凡一時竟有些無言,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喜歡這種類型?”“也不是,就想往這個方向發(fā)展,不想當一只白斬雞?!奔o元摳著手指道。“你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比~凡皺眉道。“是嗎?”紀元癟嘴暗自戳了戳自己的腹部,眼神卻忍不住偷偷往葉凡身上飄。葉凡剛洗澡出來,腰部裹著一條浴巾,上身松散地披著一件未扣的襯衫,下巴和脖頸上海殘留著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滴落在襯衫上,透出里面的膚色。上次洗澡時由于心虛和罪惡感,只留得驚鴻一瞥,如今可以近距離觀察,紀元幾乎要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吶喊:那光滑緊致的麥色肌膚,恰到好處的肌rou線條,呼吸間來回起伏,簡直就是他的夢寐以求的理想型!葉凡注意到紀元的心不在焉,視線不知在看向何處,以為小孩還在糾結(jié)體型問題,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健身是為了強身健體,不用太刻意去追求這些東西。”“嗯,好!”紀元正偷摸著顱內(nèi)揩油,猝不及防被拍一下,驚得一激靈,嘴上立馬答應(yīng),急急忙忙地轉(zhuǎn)身出去:“哥,那我先去洗澡了!”葉凡眼睜睜看著他一頭撞在架子上,同手同腳地順拐走,嘆了口氣說道:“睡衣放在門口的椅子上了?!?/br>“好的哥!”“內(nèi)褲要嗎?”“不,不用了!”紀元聞言更是炸毛,加快腳步,一溜煙跑進浴室,啪地關(guān)上門落鎖。聽見浴室里傳出流水聲,葉凡緩步走到陽臺上,打開窗戶,任由冰冷的夜風(fēng)撲在臉上,打開手機撥出一個電話號碼。對方很快就接通了:“喂,哪位?”“馬哥,是我,葉凡?!?/br>“葉凡?”馬東岳將手機移到面前,再三確認這是一個陌生的來電,才放回耳邊說道:“你多久又換的電話號碼?混小子,是不是因為老家伙又找上你了?”“嗯。”葉凡沉聲道:“他今天被送警局了?!?/br>“我去?”馬東岳猛地跳了起來:“他不會是拿刀砍人了吧?我這邊怎么都沒動靜?!?/br>“不是,他撬門進我的宿舍翻東西?!比~凡三言兩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馬東岳說了一遍,省去了紀元被牽扯進來的那一段。“他居然真能找到這里,這的確是他干得出來的事。”馬東岳沉吟片刻,想起那個瘋瘋癲癲的身影,不耐地嗤一聲:“一個精神病老人,你就算告上法庭,估計也關(guān)不了多久,民警那邊頂多讓他賠償你損失?!?/br>“我知道。”葉凡按住額角,閉上雙眼:“馬哥,能麻煩你盯一下張凱保的情況嘛?!?/br>“這個問題不大,他到時候要出來的時候我跟你說一聲就行。”馬東岳砸吧一下嘴,長嘆一聲:“沒想到你居然剛他一回,早就該這么做了,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出來之后你準備怎么辦?”“我……我會安排的,辛苦你了?!?/br>“你就是啥事都不說,永遠憋心里想要自己擔下來?!瘪R東岳覺得自己真是擔了一聲哥,就得cao著老父親的心:“萬一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千萬得跟我說一聲。”“嗯,謝了?!比~凡摁滅屏幕,只覺得手腳都被吹得冰涼,身上的熱氣已經(jīng)散去,才關(guān)上窗戶,走回客廳。紀元在浴室里待的時間比較長,待他出來時,葉凡已經(jīng)靠著枕頭開始看書。他沒有打開刺眼的白熾燈,而是亮著床頭暖色昏黃的小臺燈,鼻梁上架著栓細繩的細邊黑框眼鏡,穿著與紀元身上款式相近的睡衣,兩腿重疊地躺在床上。這個場景與紀元記憶中的葉凡硬漢形象大相徑庭,尤其是那副書卷氣息的眼鏡,完全無法想象會出現(xiàn)在葉凡的私人物品中,但是意外地沒有違和感。就像是有人留著一盞燈等你回家睡覺一樣,平淡而溫馨。紀元屏住呼吸,墊著腳小心翼翼走進來,手腳并用地爬上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葉凡單手取下眼鏡,掛在胸前,在床中間拍了怕:“往中間睡,別扒著墻,小心感冒和關(guān)節(jié)炎?!?/br>“哦,好?!奔o元磨蹭地扭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挪過來,拉起被子遮住半張臉,甕聲甕氣地問道:“哥,在宿舍都沒見過你戴眼鏡誒?!?/br>“度數(shù)很低,影響不大,想起來的時候才戴?!比~凡將書放回床前柜上,按滅臺燈。人在黑暗中,其他的感官總會無限放大。紀元感受身邊的床塌下去一小塊,衣物布料之間的摩擦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夾雜著輕微的呼吸聲。他擔心自己睡相不好,將身子蜷縮成一小團蝦子,用氣聲說了句:“哥,晚安?!?/br>“晚安?!?/br>“我睡相可能不太好,要是擠著你,把我推開就行?!奔o元抿起嘴唇道。“沒事。”“萬一我打呼磨牙說夢話,你一巴掌拍醒我或者捏我鼻子就行?!奔o元又小聲地補充一句。葉凡似乎嘆了口氣,翻身過來,像是哄小孩一般隔著被子輕拍一下紀元:“睡吧,你沒這么多毛病,別擔心?!?/br>你怎么知道的?紀元剛想開口問,忽而又想到兩人當了這么久上下鋪,葉凡應(yīng)當是比較了解他的睡眠習(xí)慣,才安心地閉上嘴。他原本今晚定是緊張刺激的不眠夜,卻不曾想自己在數(shù)葉凡呼吸聲的過程中,竟然毫無知覺地睡了過去,一夜安穩(wěn)無夢。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