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流言

紀(jì)元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那么死沉，醒來時發(fā)現(xiàn)葉凡已經(jīng)起床，旁邊的床褥早已冰涼，而他呈大字型睡在中間，甚至還扯了一半葉凡的被子。

他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努力回憶昨天晚上是否有什么不當(dāng)?shù)乃耍上нB個邊邊角角都想不起來。

“起床了？”葉凡聽見響動，便端著一杯豆?jié){走進來道：“先去洗漱，早餐在外面桌子上。”

“哥，那什么，”紀(jì)元抓了抓腦袋，難為情地開口道：“我昨晚……沒擠著你吧？”

葉凡想起昨晚某人像只八爪魚一樣地纏過來，腿掛在他身上，手還不老實地來回摸，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面無表情道：“沒有?！?/br>
“真的？”

“真的?！?/br>
“呼，那就好！”紀(jì)元松了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葉凡略帶異樣的表情，還有些小小的自鳴得意：我睡相果然還是不錯的！

吃完早餐換好衣服，時間還比較充裕，兩人慢悠悠地走到停車場，路上還一人喝了一碗甜豆花，才開車去工地。

昨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工地上統(tǒng)共也就百來個工友，茶余飯后說上一嘴，可謂是人盡皆知了。

不過他們自然不敢在平時不茍言笑的葉凡面前挑明這事，只是閑下來就忍不住說上幾句。

紀(jì)元剛?cè)サ叵率仪謇硗晗姥b置，被油漆和霉味熏得暈頭轉(zhuǎn)向，想去休息處喝口熱茶緩一緩，剛走近，就聽見一個大嗓門：“誒，昨天那人說葉凡是殺人犯，同性戀欸！”

“那老人家看著精神不正常，八成是犯病了跑來發(fā)瘋的，這話應(yīng)該做不得數(shù)吧?！?/br>
“那可不一定！”那大嗓門猥瑣地笑了兩聲，故作神秘地說道：“我看葉凡分明認(rèn)得那個老人，而且咋這么精準(zhǔn)地就去撬他是宿舍門，就朝著他發(fā)瘋？我看這里面，肯定有點東西！”

紀(jì)元認(rèn)得這人的聲音，他叫李開洼，就是上次在店里非要抽煙為難紀(jì)元的家伙，后來機緣巧合下成了同事，也不給紀(jì)元好臉色看。

平時紀(jì)元懶得與他打照面，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集以外，基本沒有來往，但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

紀(jì)元沉著臉沒有說話，徑直走到門口，一腳踹開厚重的鐵門，哐的一聲砸在墻上又反彈回來，驚得屋內(nèi)的人正準(zhǔn)備開口罵罵咧咧，在看清來人后又紛紛噤聲。

“挺熱鬧的呀?！奔o(jì)元皮笑rou不笑地走進去，用腳勾來一張椅子，踩著橫杠坐上去，環(huán)抱著手道：“在說些什么呢，讓我也聽聽?！?/br>
“沒什么，閑聊，閑聊?！迸赃叺娜舜蛑氚堰@事糊弄過去。

但是李開洼卻不樂意，他早就看葉凡那張撲克臉不順眼，欺軟怕硬不敢正面剛，卻完全不秫看著白白凈凈的紀(jì)元：“你當(dāng)自己誰呀，管這么寬，老子想說啥就說啥?！?/br>
“那就當(dāng)面說，別搞面上一套背后一套，陰陽人才玩的把戲?！奔o(jì)元勾著嘴角，語氣卻十分冰冷。

“你小子什么意思？”李開洼將杯子砸在路面上，噌得站起身來：“老子就說說葉凡那點事，礙著你什么事？”

“我就不愛聽一大男人在背后嚼耳根子，嗡嗡嗡地像只蒼蠅，煩?！奔o(jì)元掏了掏耳朵，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

“你他.媽……”李開洼甩開旁人拉住他的手，指著紀(jì)元的鼻子罵道：“老瘋子不找別人非盯著葉凡，說明他自己有問題，要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怎么連個解釋都沒有？”

“首先，葉凡怎么處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解釋也輪不上你去聽，掂量點自己的分量，別搞得像葉凡欠你似的。其次，”紀(jì)元抓住李開洼的手指，狠狠向后一掰：“你媽沒教過，不能用手指人鼻子嗎？”

這一下用了全力，李開洼只覺得自己的筋都被扭了個面，骨頭咔地一聲，他沒忍住直接嚎了出來，差點給整跪下，疼得面容扭曲地直直后退幾步。

他抱著手指縮起脊背，嘴上仍不肯消停：“你真以為自己跟葉凡關(guān)系有多好？萬一他真是個同性戀死變態(tài)，就是看中你這張小白臉，想搞到床上懟而已！那老瘋子說得對，你們倆說不定早就滾到一起去了！”

話音未落，一個水杯就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去，砸在地上瞬間爆裂開，灑了一地冒著熱氣的水——這是剛接的熱水。

誰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紀(jì)元直接拿起杯子扔過去，但凡往右偏一厘米，李開洼的臉就保不住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下鎮(zhèn)住，都鴉雀無聲地呆愣在原地。李開洼也被嚇傻了，半晌才緩過神來，顫抖著嘴唇罵道：“紀(jì)元，你他大爺?shù)木褪莻€瘋子！”

“如果再讓我聽見你在背后嚼舌頭，這開水潑到哪里我就不敢保證了?！奔o(jì)元在人前從來都是笑嘻嘻的，突然冷臉發(fā)飆，威懾力相當(dāng)大，李開洼一時竟也不敢開口反駁。

紀(jì)元懶得再與他扯皮，警告完后便起身出門。他剛碰到門把手，就感受到身后一陣勁風(fēng)，旁邊的人也大喊道：“紀(jì)元，小心！”

他來不及回頭看，下意識地彎腰躲開，又回身側(cè)開抓住那人的手臂，一腳踹出去，正好蹬上李開洼的膝蓋骨，將他踢地連連后退，手中的椅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哎喲，我的腿……我的腿要斷了！”李開洼往那一躺，抱著腿就開始滿地打滾地吱哇亂叫，不料戲做的太過，不留神碰到燒紅的爐膛邊，立刻鬼哭狼嚎。

其他人慌忙找來冷水潑在他的手上，但是溫度太高，rou眼可見地脫皮紅腫，整個手背都是可怖的水泡。

“大家都看見誰先動的手，怎么，你還想碰瓷？”紀(jì)元冷眼旁觀這雞飛狗跳的場面，完全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直到葉凡等人聞聲趕過來。

“怎么回事？”葉凡緊蹙眉頭。

李開洼整個人都蔫了，更不敢讓葉凡知道他說的那些話，低著頭囁嚅半天才說道：“不小心碰爐子上了。”

不小心？葉凡環(huán)視屋子一圈，碎裂的水杯和翻倒的椅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小心”。一向?qū)び褵嵝牡募o(jì)元反常地冷淡，其他人也一副尷尬的模樣，分明是發(fā)生過激烈的沖突。

別人不肯說，葉凡也不能嚴(yán)刑逼供。他點點頭，讓李開洼去醫(yī)院掛急診，又揪住站在角落里準(zhǔn)備開溜的紀(jì)元：“紀(jì)元，你跟我出來一下?！?/br>
第32章生日快樂

紀(jì)元將手揣在袖子里，磨磨蹭蹭地跟在葉凡身后走出去，也不肯抬頭與他對視，垂著腦袋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葉凡卻不吃賣慘這一套：“剛才是怎么回事？”

紀(jì)元將腦袋埋得更低了，仍然不吭聲。

“是不是又打架了？”葉凡提高音量。

“不是！”紀(jì)元急得語調(diào)都變了樣：“是……是他嘴賤先來招惹我，自己撞在爐子上了?！?/br>
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