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這邊掃了一眼，轉(zhuǎn)開了。只是兩秒后，郁睿明顯感覺到那人突然又轉(zhuǎn)回來。

這一次，那人目光緊緊盯到了他身上。

郁睿沒顧得去看，只笑容溫和地和面前的紀(jì)律老師對視。

紀(jì)律老師問：“那謝黎怎么才來？”

“謝黎同學(xué)之前請假去洗手間，所以晚了兩分鐘?！?/br>
“是這樣嗎？”紀(jì)律老師微沉下臉色，“那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知道了嗎？”

“知道了，謝謝老師?！?/br>
“嗯，你們回去上課吧?！?/br>
“好的?！?/br>
等目送這位老師離開，郁睿面上笑意淡下幾分。

他回頭看向謝黎。

郁睿原本以為謝黎會和之前在教室里一樣漠不關(guān)心地走開，但轉(zhuǎn)回頭才發(fā)現(xiàn)，對方此時一動沒動，正死死地盯著他看。

眼神陰暗深沉，光透不進(jìn)。

空氣焦灼數(shù)十秒后。

“你就是郁睿？”

盡管這人似乎不太正常，但郁睿耐著性子溫和地笑，“嗯，你好，我——”

“原來……”

聲調(diào)拖長，被日光曬出沙啞慵懶的韻律，像玩味或者戲謔，卻藏著舔血的刀尖。

“你就是郁睿?！?/br>
話尾，謝黎突然笑了。

臉上懶散和漠然消弭一空。

“……”

郁睿背后竄起一陣無名的涼意。

這個笑，還有這個眼神，絲毫不帶善意，反而有種無法自抑的味道。

像要嚼碎吞咽他的皮rou血骨。

一定要找個詞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

變態(tài)吧。

第3章第3章

第3章

郁睿眼神冷下來，臉上卻仍溫和笑著。“你認(rèn)識我？”

“見過幾次?！?/br>
“抱歉，那我好像不記得了?！?/br>
謝黎停得意味深長，“沒關(guān)系。我印象深刻?！?/br>
按理說應(yīng)該是夸贊，但郁睿從這語氣里實在聽不出什么值得高興的情緒。他心里皺眉，笑意冷淡了點，“素拓要開始了，我回去主持，你可以自由活動?！?/br>
“你是體育委員？”

“……”郁睿瞥了他一眼，“班長。田老師上節(jié)課任命的?！?/br>
謝黎像是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再次露出那個讓郁睿無名火起的笑。

“班、長？”

“嗯，有問題隨時可以找我?！?/br>
郁睿敷衍說完，不等謝黎的回應(yīng)，邁開腿走人。

轉(zhuǎn)過頭郁睿表情就冷下來了。

謝黎的名號他早就聽說過，參加考試就能拿年級第一的德載學(xué)神，更是郁睿從小學(xué)開始遇到的唯一一個能把他壓到第二的同級生。

最關(guān)鍵是，高一整年，只要這人參加的考試?yán)?，郁睿一次都沒能翻身。

今晚開始每天多刷一套理綜卷子吧。

郁睿面無表情地想。

.

謝黎吊在郁睿身后，懶洋洋地跟過來。

班里正在討論素拓項目的學(xué)生們見到前后隔著幾米走回來的郁睿和謝黎，原本熱鬧的氣氛不知不覺降下溫。

但總有學(xué)生忍不住好奇。

“謝黎怎么也來了？難道是睿哥把他叫下來的？”

“不能吧，不然班長膽子也太大了。高一那會兒老師都不怎么管謝黎。我聽原來十班的人說，謝黎高一就沒上過體育課?！?/br>
“年級第一就是牛逼啊?！?/br>
“謝黎家里恐怕更牛逼。”

“嗯？我聽說他家里條件很差啊，上學(xué)放學(xué)都一個人。上學(xué)期還有人說他家住郊區(qū)棚戶區(qū)呢。”

“棚戶區(qū)？那真的好慘哎。”

“……”

郁睿走得靠前，聽見這里時腳步一停。他回頭看了眼謝黎，那人眉眼間情緒憊懶，好像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看不出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郁睿轉(zhuǎn)回目光，輕咳了聲。

幾個腦袋湊在一起討論的學(xué)生聽見動靜嚇了一跳，扭回頭才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走到跟前了。

停住身的班長眉目疏朗，淡淡笑著垂下視線和他們對視。

“你們組的活動討論出來了吧？”

“啊，沒，還沒有?！苯M里有人結(jié)巴地應(yīng)。

“時間不多了，要盡快啊?！?/br>
“好的，好的。”

從那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里回過神，幾個人心虛聚頭。

郁睿停了兩秒，向后走回謝黎身旁。

“你要參加的話，我給你重新編組。”

“參加什么？”

“素拓活動?！?/br>
“不想?！?/br>
……那你跟過來干什么的？

郁睿非常后悔自己聽見那番話后的一時心軟，他扭頭想走，卻又被謝黎的話拉住：

“你一直這么喜歡管閑事？”

郁睿身影驟停。兩秒后，他微笑回眸，“你說什么？我沒聽清?！?/br>
謝黎似乎被郁睿飽含冷意的清冽眼神逗笑了?！安蝗皇侵还芪业拈e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嗯。你不是因為他們說我住在棚戶區(qū)所以上前打斷，也不是因為想象我被人孤立才拉我參加集體活動。”

“我看起來同情心過剩嗎？”

“不?！?/br>
郁睿點頭，“那就對了。我印象里謝黎也不是話多的?！庇纛Ｕf完轉(zhuǎn)身要走。但他第一步?jīng)]跨出去，手腕先被人捏住了。那人力道重得像鐵箍。郁睿吃疼，皺起眉。

他側(cè)身想轉(zhuǎn)回去，卻覺察身后的人跨前一步，陌生的呼吸憑著身高優(yōu)勢幾乎壓到他耳尖上。

然后是惡意的笑聲：“這不是分人么，班長？”

“松開。”郁睿聲音冷冽。

“其實你非常容易看穿啊，班長?！敝x黎啞著聲笑，視線從前面那些已經(jīng)注意到兩人動靜而投來驚異目光的學(xué)生間掠過。他的話在挑釁，語氣卻像是為獨占了什么而滿足地喟嘆，“但他們怎么就看不出來？”

“你——”

話聲沒了著落，因為郁睿身后的人已經(jīng)退后兩步，直接轉(zhuǎn)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