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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伺候梳洗穿衣,云琇沒了困意,只那股昏沉之感逐漸加深了;除此之外,小腹傳來微弱的不適之感,卻可忽略不計。 按了按眉心,她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云琇蹙著眉想,皇上身邊有著隨行太醫(yī),等到了西苑,得讓太醫(yī)把一把脈,瞧上一瞧才好。 …… 前往伴駕的目的地與延請?zhí)t(yī)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圣上駐蹕的西苑。 西苑與后方的正院離得極遠(yuǎn),若是要走,非得耗費長時。得了康熙吩咐,梁九功讓人抬了轎輦過來,恭敬地請云琇上轎;過了兩刻鐘時間,轎輦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院前。 西苑仿照行宮格局,設(shè)有御書房,為給皇上處理政務(wù)。 因著腦海的昏沉之意,云琇頗為倦怠,強(qiáng)撐著精神,漫無目的地望了一望。 忽然間,她的神色一凝,那捧著文房四寶的侍從里邊,怎么站著一個……眼熟的婢女? 似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素色衣裳掩不住她骨子里散發(fā)的鮮妍。小小巧巧,嬌嬌柔柔的,五官精致,眼含如霧般的春水,小心翼翼藏在侍從的中央。 她左右張望了一番,驀然與云琇對上了視線。 迅速地白了臉,緊接著垂下頭去,婢女如同受驚的小鹿,差些砸了手中的鎮(zhèn)紙。她咬了咬唇,權(quán)衡再三,匆匆地與身邊人說了幾句話,裝作肚子疼的模樣,轉(zhuǎn)身欲跑。 暈眩愈發(fā)嚴(yán)重起來,云琇忍住不適,冷聲道了句:“站住?!?/br> 梁九功登時嚇了一跳,容色出眾的那位婢女僵硬在了原地,輕輕顫抖了起來,只得熄了逃走的念頭,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那是誰?”云琹問隨侍一旁的梁九功。 梁九功扭頭望了望,半晌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宜主子的那句“站住”,又是和誰說的? 這些侍從是他選的,難不成混進(jìn)了偷jian?;??! 大總管心下忐忑不已,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聽見貴妃問話,只得硬著頭皮道:“那些都是奴才挑的……御前伺候的人……” 好啊。 梁九功挑的? 不若說是皇上挑的! 霎那間,一股怒氣席卷,怎么,瞞著她也就罷了,還要做那金屋藏嬌之事? 原來,密嬪王氏不是二十五年入的宮,早在這時便已入了皇上的眼! 被愚弄的憤怒涌上心頭,云琇簡直要氣笑了。 是,她不在意皇上寵愛漢女,更不在意自己失寵。 可這般舉動,生生把翊坤宮的臉面往地上踩,又把她至于何地? 召她伴駕之后,是不是要找人紅袖添香了?! 只不過南巡初始,云琇便在心里做好了準(zhǔn)備,這樣的情景,雖在意料之外,但還是情理之中。 怒氣不過一瞬,很快蕩然無存,她瞇了瞇眼,忍住暈眩,迅速地恢復(fù)了平靜。 早就預(yù)見的未來,沒什么好生氣的。都是當(dāng)貴妃的人了,臉面又值幾個錢? 皇上,恕臣妾不奉陪了。 “藏了那么個美人,萬歲真是好興致,”云琇緩緩走上前去,繞過跪了一地的侍從,拉了王氏起身,真情實意地道,“好艷福啊?!?/br> 看清楚了那婢女的容貌,瑞珠和梁九功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這…… 瑞珠焦急地想,如此美人,娘娘可別氣出個好歹來! 梁九功有些茫然,緊接著又驚又怒,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隨后一拍腦袋,壞了,要宜主子誤會了,那還得了?! 迎著瑞珠擔(dān)憂的目光,云琇微微笑了下,擺擺手,慢條斯理地松開驚懼的王氏,撣了撣衣袖,陰沉著臉緩步離去。 對于密嬪,她早就看開了,如今是真不在意。 只是這頭痛之兆,怎的還加重了? 不妨事,織造府也是養(yǎng)著大夫的。 梁九功急急地追了上去,正欲開口解釋,下一瞬,他驚駭?shù)乇牬罅搜郏5酶文懢懔选?/br> 只見貴妃娘娘軟下身子,氣暈在了院門外…… “娘娘!”瑞珠急得紅了眼,趕迷蹌著上前攙扶。 她隱含哭腔的嗓音響起:“太醫(yī),叫太醫(yī)!娘娘這般在意萬歲爺,滿心滿眼裝不下其他人,如何承受得住打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反應(yīng)三連】 云琹:? 云琹:…… 云琹:真是我的好瑞珠。 第100章 眼睜睜地看見貴妃娘娘暈倒在了院前,梁九功一個勁地哆嗦著,只覺天都塌了。 瑞珠的話嗡嗡地鉆入耳畔,他念叨了幾句“請?zhí)t(yī)”,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嗓子不覺變得尖利起來:“來人啊,把這混入其中的賤婢給咱家綁了!還有你們!你們小心扶著娘娘……” 話音剛落,他便火急火燎地趕進(jìn)御書房,求見萬歲爺去了。 早在云琇準(zhǔn)確無誤地拉住王氏的時候,她的臉就變得慘白慘白的,這時候更是一絲血色也無,像是害怕到了極點。 宜貴妃望向她的目光讓人心驚,宜貴妃突然的昏厥更是讓人恐懼。加上貴妃的婢女說了那樣一席話,好似她就是罪魁禍?zhǔn)滓话悖?/br> 大總管的確挑選了御前伺候的人,但她是老太君的貼身嬤嬤打點好了之后,神不知鬼不覺安排進(jìn)去的。 要是暴露了,她焉有命在?! 等一群持刀的御前侍衛(wèi)破門而入,那架勢活似在抓捕刺客,雪亮鋒銳的利刃直直地指住了她,眼神冰冷而不近人情……止不住的絕望涌上心間,王氏軟倒在了地上,小臉通紅,到底咬唇抑制住了眼淚。 事情還沒有到無法回寰的余地,她不能白白背上污名! 鎮(zhèn)紙胡亂地砸落,發(fā)出了“砰”的一聲響,此時此刻,卻沒有人憐惜于她。 若說王氏是絕望,小書房里頭,正在翻看奏疏的皇帝陛下則是手上一抖。朱筆掉落,不可置信之下,他面沉如水,一陣風(fēng)似的跨步而出。 “萬歲爺,萬歲爺!”梁九功哭喪著臉,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正逢春日,鳥鳴清脆,溪水潺潺,織造府與紫禁城是全然不同的風(fēng)格,圣駕駐蹕的西苑更稱得上美輪美奐。江寧織造曹璽出了大力氣,請來匠人開鑿假山園林,并引來活水注入池中,論別出心裁,比起暢春園也不差什么了。 賞賜了替他監(jiān)察江南的心腹,并接見了幾位政績出色的地方官,待官員們退下,他心血來潮考察了一番,保清保成他們皆是言之有物,足以窺見阿哥們的出色。加上西苑的風(fēng)景分外秀美,康熙原先心情極好,想著等琇琇醒來,二人攜手同游,豈不美哉? 誰知出現(xiàn)了這檔子事! 聽梁九功期期艾艾地提起,侍從里邊混入了一個容色上佳的婢女,貴妃娘娘似是產(chǎn)生了誤會,還說什么“藏了那么個美人,皇上好艷?!?,最后氣得昏厥了過去……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