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物?!?/br>“你還用輔導(dǎo)?”肖池甯覺得好笑。“我們多無知啊,補(bǔ)充知識永遠(yuǎn)不嫌少?!焙f雪掰著手指頭數(shù),“托福要學(xué)吧?GRE要學(xué)吧?不學(xué)怎么走出國門看到更廣闊的世界?我|cao|他媽?!?/br>肖池甯不知道池凊當(dāng)年是不是這么過來的,按裘因的說法,她是自學(xué)成才,從來不需要長輩的幫助和監(jiān)督,全靠天賦與自律穩(wěn)坐第一名。現(xiàn)在肖池甯有理由懷疑這是為人父母普遍的虛榮心,因為大部分人根本做不到不費(fèi)吹灰之力,只能草木皆兵地掩飾自己的努力,好讓自己看起來成功得輕而易舉。“你呢,假期怎么安排?”他把滑板放到地上,誠實地袒露了自己的無所事事:“抽煙,喝酒,約炮。”他已經(jīng)有快三個月沒做過愛了,實在是個奇跡。胡穎雪冷笑一聲:“嗯,但我知道你是個好男孩兒?!?/br>“嫉妒吧——”肖池甯往前滑了一小段路又滑回她身邊,聲音漸弱又漸強(qiáng),“這種荒誕的生活,連自由都顯得不值一提了?!?/br>胡穎雪詛咒道:“等你哪一天覺醒了,這種荒誕就是你痛苦的開始?!盵1]“你又何嘗不是?”肖池甯說。胡穎雪反駁:“我一直都很清醒,所以我一直都很痛苦?!?/br>肖池甯心想,我又何嘗不是。調(diào)休的最后一天不上晚自習(xí),和胡穎雪在校門口不太愉快地道別后,他沒有踩著滑板去閑逛,而是直接回了家。肖照山和池凊昨天應(yīng)邀飛去馬來西亞參加某位快遞龍頭企業(yè)董事長的二婚典禮,不出意外七點就會回來。肖池甯買好了菜,用手機(jī)外放著巴赫的G小調(diào)奏鳴曲在廚房里炸蔬菜天婦羅。小提琴悠揚(yáng)哀婉的樂音洞穿了整個一樓,他拿著筷子,看在熱油里逐漸蓬松的面糊,突然想起有一回池凊去杭州出差,順路到家里看望裘因和他的場景。沒記錯的話那時候清明節(jié)還不放假,他放了學(xué)剛進(jìn)家門就被裘因趕進(jìn)衛(wèi)生間洗澡:“誒喲,怎么不打傘???我早上不是把雨傘裝你書包了嗎?”大概每個中二少年都曾有過淋雨的憧憬,漸漸明確了自己與其他同學(xué)并不相似的他天真地以為身上的原罪是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被洗刷干凈的。當(dāng)時他還沒患上腦膜炎,喜歡雨喜歡雪,無比熱愛初夏和凜冬,跟電視劇里每個傷心落寞的男生一樣,會淋著雨在cao場上毫無意義地狂奔。盡管現(xiàn)在看來羞恥得可以,但這曾是剛進(jìn)入青春期的他唯一的宣泄方式。所以初一生肖池甯滿不在乎的捋掉了掛在發(fā)絲間的雨水,沒接她遞過來的毛巾,悶聲答道:“你別管這么多?!?/br>鍋上還燉著菜,裘因來不及替他整理,干脆把他推進(jìn)了衛(wèi)生間:“我怎么能不管?!你mama待會兒就要到了,收拾清爽點兒,別這么邋遢讓她看見!”等他不情不愿地洗了澡,回到臥室打算換上家居服的時候,裘因又不打招呼地直接推開房門,走到衣柜邊替他選起了衣服:“我給你買的那么多好衣服不穿,你就穿這個見你媽?”肖池甯剛把純棉T恤套上身,下面還裸著,被這毫無預(yù)告的突然襲擊嚇了一大跳,趕忙背過身捂住自己的小弟弟:“你就不能敲門嗎?!我在換衣服!”裘因聞言十分不屑:“嘁,你是我?guī)Т蟮?,你身上哪兒我沒看過?還不好意思了?!?/br>她終于找到了想找的那套衣物,回手揚(yáng)了揚(yáng),叮囑道:“穿這件。你媽難得有空來,打扮漂亮點,別讓她cao心?!?/br>肖池甯不懂這兩句話之間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他只感覺家里要迎接的不是他的親生mama、老不死的親生女兒,而是一位紆尊降貴來視察工作的領(lǐng)導(dǎo)。而最可笑的是,老不死準(zhǔn)備了一下午的晚餐,池凊也沒有坐下來嘗哪怕一口,他捯飭得再光鮮亮麗,池凊也并沒有多看他哪怕一眼。她撐著傘優(yōu)雅地來,兩三句妥當(dāng)詢問完他們的近況,塞了一大筆錢便優(yōu)雅地離開了,全程不超過十五分鐘。裘因在餐桌上落寞沉寂的眼神他至今記得,彼時他就暗暗發(fā)誓,不能成為等著施舍的人,他這輩子都不要那個眼神在自己身上重演。天黑以后,肖照山和池凊果然回來了。做好了飯?zhí)稍诤诎抵叙B(yǎng)神的肖池甯聽到開門的聲音,熟練地整理好表情,走出了臥室。然而,未來本身就是對過去的重演。幾個月前他沒有關(guān)門,出來看見的是肖照山和陳渝在漆黑的玄關(guān)熱吻,今天他湊巧也沒關(guān)門,出來看見的是肖照山和池凊在同樣的地方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他們急不可耐地扔下行李箱,就那么在窗前僅有的一片燈光下緊緊相擁。偌大的舞臺上只剩下了他們。肖照山摟著池凊的腰,一只大手來回?fù)崦募贡?,愈來愈深地吻她。池凊后仰著身體,雙手搭在肖照山的肩膀上,忘情地回應(yīng)。肖池甯在這一幕前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身后的餐桌上還擺著他親手做的飯菜,但是,比起那些揣摩著他們喜好烹飪的菜肴,他們明顯更想品嘗對方的味道。嫉妒吧,這種荒誕的生活,連自由都顯得不值一提。肖池甯嫉妒得快死了。他不理解,為什么肖照山和池凊能忽視對方的所有不忠與背叛,心甘情愿做個瞎子,仍然一如往常談笑風(fēng)生,仍然堅持親吻和擁抱,仍然盲目地相愛著,仍然不愛他。肖照山似有所感,倏忽半睜開了意亂情迷的雙眼,看向飯廳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了肖池甯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拳頭和悲哀至極的神情。他被那張凄然的臉感染得不自覺停下了動作,憑空生出一種當(dāng)年在櫥窗外看見自己父親和另一個女人依偎在一起的復(fù)雜心情。像迷茫,像惶恐。更多的是不安。唇上的溫度離開了,池凊疑惑地睜開眼,捧著他的臉問:“怎么了照山?”沒得到回應(yīng),她便順著他定格的視線回頭望過去。猛地見到肖池甯在場,她也愣了愣,隨即趕忙從肖照山懷里后退一步,笑著把散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你今天沒去上晚自習(xí)嗎?”好一會兒后,肖池甯才艱澀地回答道:“學(xué)校放假?!?/br>池凊換下鞋子,若無其事地打開了客廳的大燈:“吃飯了嗎?”肖池甯深呼吸一口,努力在刺眼的燈光下回了一個笑:“還沒有,做了飯想等你們回來一起吃?!?/br>池凊在飛機(jī)上吃過了,但走到餐桌邊,看到一桌子的菜,還是不知真假地低呼道:“這么豐盛,是知道你爸爸明天要去采風(fēng)才做了這么多菜的么?”肖池甯的嘴角一僵,不知身體里的血液竟然還可以這樣更涼一分。他扭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