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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起去死,這本來就是是既定結(jié)局,只是今天,她把這個結(jié)局拉近了而已。 這樣也好,她似乎還有時間去見一見沈映。 去繼續(xù)利用他的信任,編造一個必然讓他失望的謊言。 容虞沒有出聲,她坦然的看著蘇致乞求的目光,地上一地狼藉,她低頭看見了自己腳邊有一塊,已經(jīng)碎掉一半的玉桂糕。 容虞走近房間,彎腰,輕輕的撿起另一半,然后退出了門外,在蘇致絕望的目光下,關(guān)上了門。 骯臟的怒罵聲被隔絕,聲音變的模糊,所有的骯臟還有怨恨都被關(guān)在了門內(nèi)。 容虞看著手里那塊玉桂糕,然后像是祭奠什么一樣,低頭緩緩的,把玉桂糕放在了地上。 深色的木板上,一塊淺綠色的玉桂糕靜靜的躺在地上,容虞抬步離開,身后那間房間里,凌亂還有暴力在無限的進行著,混雜著酒氣還有腥氣,沒人過來阻止,也沒人過來救她。 分明方才,她還悠閑的坐在那里聽著外面的動靜,她忐忑又興奮的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到那個時候,容虞會毀在她手里,并且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會和她有關(guān)。 或許沈映還會繼續(xù)喜歡容虞,但是那種喜歡,也絕不可能再讓沈映為了她會忤逆家里人了。 那樣一個殘花敗柳,絕不可能被接受。 她的門在敞開著,身旁也特地沒有帶丫鬟,因為不想留下把柄。 她知道自己惡毒,這個決定她也曾猶豫過,可是這個世上,誰不是為了自己呢,別人如何,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緊張又無措。 在隱隱的期待還有密密麻麻的懺悔中焦急的等著,以至于一個身材臃腫滿臉通紅的男人忽然走了進來她都沒有注意到。 待她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約莫四五十歲,身上的酒氣很重,神情狠厲,看她的目光帶著一言難盡的下流,一看到她就往她身上撲。 風拍打著窗戶,冷的出奇,像極了幾年前的那個冬天。 自此,所有的一切都忽然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五十九章 昨天夜里剛剛下過了…… 昨天夜里剛剛下過了雪, 外面幾乎呵氣成霜,地上有一層不薄不厚的積雪,容虞匆匆踩過, 潔白的雪地上出現(xiàn)了一連串的, 帶著血跡的腳印。 她全程低著頭,臉上還有發(fā)上都圍著一層黑色的棉布, 她去買了一套新的衣裳,然后又重新找了一家客棧讓人燒了水,洗掉了自己臉上身上的血污。 她去買衣裳還有去客棧時,布莊老板以及客棧的掌柜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出行是圍的這樣嚴實,的確是引人注意, 容虞沒在意那些, 沐浴之后就穿上了自己買過來的, 干凈的衣裳。 這時候也不怕別人的懷疑了, 那沾滿血跡的衣裳被她直接丟在了客棧的房間里。 她出去的時候頭發(fā)還是濕的, 外面的冷風一吹,沒過一會就變得冰涼。 洗去血污的臉白皙又嬌嫩,眉眼間的絕色更甚, 長發(fā)隨意的用一根木釵挽了起來, 玉頸修長,在冷風凜冽的冬日里顯得有些單薄。 空曠又寂靜的太史街上,容虞低著頭, 步伐很快,她去的方向不是郡王府,而是刑部府衙。 每一年的冬天好像都是相似的,無非就是冷風還有冰雪, 她過了十八個冬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季節(jié)有哪里討人喜歡的地方,可她也似乎沒有更喜歡別的季節(jié)。 樹枝冒出新芽,葉子繁盛,草木枯黃,這些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 這個世界在她眼里就是非黑即白的。 她身處無邊的黑暗,所能窺見的唯一光亮,就是她摯愛著的沈映。 沈映是她的太陽。 鞋底踩過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前當她想要去做什么的時候,所念所想就唯有那一件事,可是現(xiàn)在她卻想起了些往事來。 她第一次殺人被沈映知道的時候,是在她十四歲那年。 她在她的母親生辰那天下毒殺死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曾經(jīng)折辱她母親的幾個男人之一。 她殺死那個男人以后把他的尸體分成了四塊,想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埋在了郡王府的四個角落。 她就是在埋完尸體之后遇見沈映的,容虞不知道為什么沈映會突然出現(xiàn)在郡王府,也沒有去驚慌如果沈映意圖把他看到的東西說出去怎么辦。 她當時只是在想,手上的泥太多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偷偷的碰他的袖子了。 那時沈映皺著眉,臉色很難看,站在她面前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不覺得這有什么,直接回答道:“我很討厭他,我不能殺了他嗎?” 她記得當時沈映的樣子,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看清楚自己手上的泥土,她同沈映認識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生氣的樣子。 “殺了他?這就是你報仇的方式嗎?你怎么不擔心一下萬一你沒有成功怎么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么下場,你到底明不明白?!” 容虞一一回答:“不會不成功,有什么不明白的?!?/br> “是誰教你這些的,是誰教你殺人的,你想報仇你為什么一定要親自動手,你做那些的時候,你沒有一點的害怕嗎?!” “就算你跟我說,我?guī)湍?,你也不要親自做這樣的事情?!?/br> “沒人教我,我不害怕?!?/br> 她問沈映:“你這樣跟我說,是因為你害怕嗎?” 她記得當時沈映失望的目光,他看了她半晌,濃烈的失望最終化作了無可奈何,然后輕聲對她說: “是,我害怕?!?/br> 那時候容虞根本不明白沈映為什么憤怒,為什么失望。 她就是殺了人而已,在這個世道上,殺人難道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嗎?就算她分解尸體那又怎么樣?她為什么要害怕,她可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沈映害怕她可不怕。 她對沈映的喜歡和對郡王府的憎恨是完全分離的。 對于當時的她來說,如果把仇恨和沈映放在一起,取舍其實很簡單,倘若沈映有絲毫要傷害她,或者要阻止他所做事情的舉動,她也會對他產(chǎn)生殺念。 “……這是最后一次,你下次別這樣了行嗎?” 容虞搖頭:“不行?!?/br> 后來她漸漸長大,在又殺了許許多多人之后,在熟悉了血rou和驚恐的味道之后,她突然就有些明白沈映為什么那樣生氣了。 從她殺掉第一個人之后,她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她的手上沾上了鮮血,她會越來越習慣這樣干脆直接的復(fù)仇方式,會輕視人命,也會對生命缺少敬畏,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她自己。 她永遠只能活在一個黑暗的深淵里,再也不可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