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廷方說：＂她有社保，應該不會賴賬，她們幾個都比較老實。＂

賴賬確實沒賴，只是術后第三天阿女就來找廷方要辦出院，阿蓮幾乎都走不穩(wěn)，早晨去廁所時暈厥了一次，下午就要出院離開。

廷方?jīng)]有說什么，就是讓阿蓮簽了自動出院告知書。

阿蓮被用輪椅推到樓下，家里沒有車來接，廷方送她和阿女到樓下，幫她們攔了出租車，還給了錢。車子開動時，廷方看見阿蓮在哭。

第二天廷華打電話給廷方，問阿蓮的情況，還說阿波跑路了，不知去向，現(xiàn)在債主們?nèi)ニ液退鹙iejie們家里討債，阿女走投無路，到每個親戚朋友家借錢，根本沒人理她。昨天晚上到廷方家里，爸爸mama借了一千塊給她意思意思。

末了，廷華說：＂哥，阿女吃那么多苦，躲計劃生育，被抓到引產(chǎn)幾次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卻是這樣的敗家子，她命真苦。＂

廷方說：＂命苦不苦都是自找的，兒子是她要生，也是她養(yǎng)成這樣的。阿蓮還不是不生兒子不罷休？＂

廷華說：＂我要生了兩個女兒，也不給他再生兒子。干嘛拿命去搏？太不劃算了。＂

廷華說是這樣說，但又慶幸自己命好，第一胎就生了兒子。

下午廷方出門診，上次那位40歲生小孩時切了zigong的女人來看病，說自己肚子很疼。廷方見她臉色不對，讓她去導診臺量體溫，發(fā)現(xiàn)燒到了40度，并且右下腹的壓痛反跳痛明顯，婦檢摸到右附件疼痛的包塊。

＂你最近有同房嗎？＂

＂昨天有。＂病人突然哭了，＂醫(yī)生，怎么切了zigong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就是痛，一點也不想搞，還要伺候他，到底怎么了？＂

＂你可能是急性盆腔炎，先住院再說。＂

＂醫(yī)生你說我以后怎么辦？我老公不可能不要，我，我實在受不了?。。?/br>
＂那個以后再說，有辦法的，你先去住院。＂

廷方讓病人去住院部，醫(yī)院規(guī)定男醫(yī)生出婦產(chǎn)科和乳腺科門診必須有女同事陪同才能做體格檢查，旁邊一同出診的輪科醫(yī)生悄悄問廷方：＂吳主任，切了zigong性生活這么痛苦嗎？＂

＂是，多數(shù)人都沒感覺。解剖結(jié)構也變了，容易在殘端感染反復盆腔炎。＂

＂天啊！上次那個產(chǎn)后出血切zigong的才23歲，她這輩子怎么辦?。?/br>
廷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還是那個問題，有時候你根本無從選擇，不切就沒命了。

輪科醫(yī)生說的就是上次所謂政協(xié)委員的兒媳婦，廷方把她送到廣醫(yī)三院，結(jié)局依然是切zigong。那位公公正告到衛(wèi)生局去，要向醫(yī)院討個說法。

告吧，吳廷方自認為他沒做錯。衛(wèi)生局領導要找他談話，希望他向家屬道歉，給個說法，大事化小。吳廷方就對院長說：＂撤我職吧。我不做病理產(chǎn)科，改做普通產(chǎn)科。＂實在不行就跳槽，多少私立醫(yī)院缺產(chǎn)科醫(yī)生。

院長焦頭爛額，醫(yī)院沒有吳廷方不行，而衛(wèi)生局領導又施壓，那位政協(xié)委員雖然是用錢買來的，在東鄉(xiāng)也是有臉面的人物。院長只好親自上門賠禮道歉，那個政協(xié)委員揚言不會放過吳廷方，在東鄉(xiāng)他肯定沒好日子過。院長和衛(wèi)生局領導不知說了多少好話，總算把他安撫住了，只是提出要賠償。

廷方做得沒意思，見柳希言在科室里輪科了一兩周，什么東西都搞得清楚了，就向院長提出放年休，他說離婚了，心情不好，需要休假，有搶救的話柳希言可以勝任。

院長同意了。畢竟五一假期廷方依然一天都沒放。

陳則已經(jīng)在白木香店貼出告示，從今往后不算"命"和"子女"，其余業(yè)務照常進行，也就是賣賣沉香，指導封建迷信活動的禮儀，看看流年運勢，介紹改運什么的。

當天晚上吃過飯后，廷方和陳則帶著逢生沿河涌逛了一圈，順便討論明天去哪里玩，陳則不想去螻蜉山，說自己從來沒見過海，想去海邊玩。溫暖的夏天的風吹來，圓圓的黃黃的路燈在河涌邊亮著，逢生最近可以注意到這些東西了，她看了特別喜歡。

回到牙香街的時候，二人看到柳希言正站在白木香店門口，廷方愣了愣，還以為是柳希言過來找他，但那"柳希言"只是對著二人點了點頭，拿出一個東西給陳則，那個時候廷方才發(fā)覺這個應該是柳希言的孿生哥哥柳希聲。柳希聲和陳則說："你要的東西。"就轉(zhuǎn)身走了。

廷方好奇地看著陳則拿著那個東西就著路燈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紅線穿著的白玉墜子。廷方心想：不會吧？該不是攪擾了活神仙什么好事？

柳希聲和陳則關系那么好嗎？

廷方來不及多想，就跟著陳則進了店門。

逢生在逛到一半時由于太過舒服就睡著了。反正她洗過澡了，廷方就去二樓把她放在大床的最內(nèi)側(cè)。陳則在樓下呆了一會兒也跟著上來了。

對于那個墜子，廷方實在想知道緣由，但是他又有點害怕活神仙會給出什么驚世駭俗的答案，只好眼觀鼻鼻觀心，當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陳則的手上沒拿著那個墜子，接著他就去洗澡，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陳則出來后，廷方抱著滿腹疑團也去洗澡。

廷方扣著夏天的薄睡衣的衣扣從浴室里出來時，感覺這天氣真的變得很熱，再下去，這樣的睡衣也不行了，如果沒有空調(diào)，估計要裸睡了。

廷方上到二樓時，陳則點著燈，坐在床頭，手上正拿著那個墜子。

廷方終于忍不住問："定情信物？"

陳則笑了笑，看了看那個墜子，然后把它往吳廷方脖子上套。

等他套好后，吳廷方忽然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定情信物"四個字在空氣中尷尬地回蕩，廷方忽然覺得陳則的表情很奇妙。

你知道就好？

陳則似乎也沒想著解釋，他甚至解開吳廷方睡衣的第一顆扣子，欣賞起墜子掛在他脖子上的效果。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廷方鎮(zhèn)定地扣回自己的衣扣，但他感覺扣子很難扣。

"我算不準你的命，讓柳希聲幫你看了看，以前他都說沒什么，但最近他說你確實有點麻煩，這個墜子效果可以。"陳則有些可惜地移開視線。

"多少錢買的？"

"一萬。"

"……"吳廷方說，"你有沒有覺得有點貴？或者遇到不良商家？"

"不會。"陳則看著他笑，"如果保你幾年平安，很劃算是不是？"

陳則從不改命，他說過那是逆天而為，沒有意義。吳廷方問："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算不準我的命了嗎？"

陳則說："和我有關系的人我都算不準，包括我自己。"

"關系密切到什么程度？"感覺陳則說的話大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