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么高興。路見嶼調(diào)侃怎么都是大明星了還這么沒正形，吉他立刻告饒，發(fā)現(xiàn)路見嶼揶揄地盯著他的兜帽墨鏡，連忙一股腦地摘干凈，說自己就是想體驗一下感覺而已、其實樂隊并沒那么出名。

路見嶼叫他別這么謙虛、畢竟樂隊都已經(jīng)開起了工作室。吉他頓時苦著臉說說正因為這個，創(chuàng)作演出都變得不那么自由，一天到晚連出來喝酒的時間都沒有，想出來買點零食也得拖到半夜才行。

嘴上抱怨，眼角眉梢卻都是春風(fēng)得意。

“不過，也就是現(xiàn)在才混到這個程度了?！闭f到激動處，吉他故意滿臉滄桑地嘆氣，“路哥你是不知道我們前兩年都是怎么熬的，沒活兒干、沒錢，差點連人都要散了！”

“哦？”路見嶼配合地問，“怎么回事？”

“嗨，”吉他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為阿洲——”

還沒說完，忽然狠狠地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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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見嶼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反正當(dāng)年是挺難的。不過還好，現(xiàn)在全都解決啦?！?/br>
吉他喝了口酒：“不說那些了，挺無聊的。說點有意思的事……對了，路哥，你還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幾個都是什么樣呢！”

他換了個表情，眉飛色舞地說起架子鼓暗戀上馬場一個女騎師、某天被他抓到暗搓搓地看人朋友圈、過后還死不承認(rèn)；說起鍵盤最近在準(zhǔn)備明年的自考，天天排練時譜架上都夾著本英文單詞，要是順利的話明年就可以去讀大學(xué)。等這些都講完后，他又說起工作室現(xiàn)在規(guī)模超大，又多了七八個人，除了經(jīng)紀(jì)人和后期之類的外，還招了好幾種新樂器……

路見嶼饒有興致地聽著，不時打趣幾句。兩人聊得相當(dāng)開心，只是同時默契地忽視了還有誰沒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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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開心的后果就是吉他果然喝多了，非說酒吧太安靜、拽著路見嶼要去樓上的KTV開間包房唱難忘今宵。

路見嶼當(dāng)然不會拒絕。進屋后吉他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歌，每個字都唱得醉醺醺，偶爾還興奮地說路哥快看這個歌詞是我寫的。等唱累了，就開始對著大屏幕胡言亂語起來，一會兒說MV里的男女主角真慘，一會兒說包房送的水果一點也不甜，一會兒又說他好像還欠路見嶼一頓飯。

“喝糊涂了吧你?！甭芬妿Z倚在沙發(fā)上，把吉他拎著的啤酒管拿下來放到一邊，，順手?jǐn)]了一把對方的頭毛，“說說，什么時候欠的??？”

“就是，就是那個時候啊……”

吉他的聲音已經(jīng)有點懵懵的了。路見嶼一陣好笑，等著看他能說出什么樣的答案。

“都說好了我們比賽要是拿了獎，我就請吃飯的。就是那個時候……”

吉他含含糊糊地說。

“那個時候，路哥你怎么就……怎么就突然不和我們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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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見嶼一愣。

“我第一次見麥麥哭哎，以前都是她打哭別人，哪有她流眼淚的份？還躲在廁所里，被我發(fā)現(xiàn)了還揍了我一頓，我太難了……”

吉他忽然前言不搭后語起來。

“老K還買了副新的馬鞍——是馬鞍吧？我也不懂你們玩的那些東西具體叫什么。他說你原來那副壞了，本來想吃飯那天……還有啊，還有阿洲。他手機屏都碎成那樣了，換個屏幕還不如買個新手機呢，他還一直不換……為什么啊？”

路見嶼沒接話。

他下意識想起那天看貓時，成洲手機的樣子。屏幕當(dāng)然完好無損，但他并沒注意到手機換沒換之類的細(xì)節(jié)。

吉他半瞇著眼，似乎是在回想，又像是在發(fā)呆。

“還有那天。那天在醫(yī)院，阿洲打了好多電話。我知道他是給誰打的，可是……”吉他聽上去幾乎有些難過了，“可是，你都沒有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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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忽然變小，像是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而有些心虛，又像是有什么就算理虧也想說出口的委屈。路見嶼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只好問：“哪天？”

“……我記不清楚，好久之前了?！奔麗灺曊f，“兩年多，或者三年前吧?！?/br>
那時候，成洲有次不知道怎么發(fā)燒沒吃藥，拖了一陣后成了急性肺炎，雖然并不嚴(yán)重，但到底得住院幾天。

吉他火急火燎地把人送到醫(yī)院。剛檢查完辦好手續(xù)那會兒，成洲燒得迷迷糊糊，嘴里卻在不停說著什么。吉他湊近了聽，才聽懂他在問自己手機在哪兒。

吉他當(dāng)時就說唉喲我的哥啊，這時候就別玩手機了，好好休息不行嗎？但成洲卻不罷休，沒什么力氣的手不斷翻著自己的衣兜。吉他無奈，只好打開他隨身的包和風(fēng)衣，最終從外套兜里找到了手機。

拿到想要的東西后，成洲終于安靜下來。

他試了好幾次，才對準(zhǔn)指紋鎖把屏幕打開。吉他見他先是點了撥號鍵，對著數(shù)字發(fā)了會兒呆后又轉(zhuǎn)而打開通訊錄，上上下下劃了很久，卻始終沒選中哪一條號碼。

吉他以為他頭腦太昏沉所以沒找到，趕緊問他想給誰打電話、自己可以幫忙。成洲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按了鎖屏。

“哦，我不打電話?！彼黠@還不太清醒，但還是道，“我不想……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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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交待了幾句，就立刻出去掛語音把成洲生病的事兒告訴鍵盤和架子鼓。等一一通知完，他再進病房時，卻發(fā)現(xiàn)成洲正把手機放在耳邊。

“不要很久，”成洲說，“就一小會兒……”

聲音壓得很低，又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因為在斟酌用詞還是因為跟不上思路，語速很慢，顯得幾乎有點可憐了。

“我想的，”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本來是想要的，可是我不知道……我，我不敢……”

吉他下意識就想上前勸他休息，又決定還是等成洲把電話講完再說，剛準(zhǔn)備趁對方?jīng)]注意先悄悄退出去，就見對方黑著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從吉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露出來的那半個屏幕。

上面并不是通話的界面，只閃爍著一個鎖屏的滑動圖案。

“我想……我想和你打電話的?，F(xiàn)在要是不行……晚上也行，明天也行。”

這時，成洲又說。

“所以，所以你能不能，”他的尾音輕得幾乎消失了，“能不能稍微理一理我，別不和我說話……？”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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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xù)續(xù)地，吉他說了不少東西。有些是類似的細(xì)節(jié)，還有的則是更大的事，比如之前他說到一半又吞回去的、樂隊幾乎散了的原因。

“阿洲他啊，當(dāng)時差一點，就要退出樂隊了?！?/br>
路見嶼放下手里的啤酒罐，皺起眉。

“……為什么？”

“我不知道啊，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br>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