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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五次地回蕩在他的耳邊,折磨著他早已殘破的心。每回憶起一次,都令他對父母親產(chǎn)生更深地歉疚。那句話嘲笑著他所托非人,他對不起希望看到他幸福美滿的父母。以至于他在告知父母他二人分手時都三緘其口,他要怎樣告訴他們——那個你們花了好大的勇氣才準(zhǔn)備好接受的人,并非良人。自責(zé)與傷心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直至現(xiàn)在,他和蕭征已經(jīng)復(fù)合,然而往事帶來的后遺癥幾乎是洶涌的。就算他的理智告訴他,沒事的都過去了,現(xiàn)在你們很好,然而負(fù)面的情緒卻依舊瘋狂地蔓延開來。蕭征怔了良久,他有些不太明白紀(jì)初所說的“原本有機(jī)會”,他問了,然而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他能感受到紀(jì)初身上變化著的情緒,疏離甚至有些冷漠,自從紀(jì)初重新接受他以后,他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紀(jì)初。然而他僅僅能感受到,卻不明白這些情緒從何而起……“冰箱里沒有鮮奶了,我去外面買兩盒?!边€未等蕭征想透,紀(jì)初便開門走了。蕭征一個人不知所措地坐在沙發(fā)上,良久才走進(jìn)了臥室。紀(jì)初當(dāng)夜回來得很晚,將近十一點才回來。蕭征給對方打過電話,第三通的時候?qū)Ψ浇恿耍f是堵車嚴(yán)重,不用等他回來了。蕭征出奇得聽話,躺到床上闔了眼。他能聽到晚歸的愛人躺到床上的聲音,然而他們彼此都沒有說一句話。半夜他輾轉(zhuǎn)難眠,起床去廚房倒水喝。而冰箱里,也沒有鮮奶。那天之后蕭征與紀(jì)初都處于一種不冷不熱的狀態(tài)中。蕭征還是能時不時想起那日的對話,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漏掉了些什么……“我本來有機(jī)會的……”“有機(jī)會的……”蕭征近乎魔怔般地呢喃著。忽地站起身,神色大變,他終于明白了紀(jì)初話里的意思……一年多之前對方的父母回國,想與自己見上一面。只是那時他頗為傲慢,也不曾想過他們會有未來,直至今日,苦果最終還是讓他嘗到了。這樣的情況下,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往往是找對方解釋清楚……然而蕭征卻覺得自己在紀(jì)初面前沒有什么好解釋的,沒有解釋的資格。蒼白無力的辯解與掩飾只會讓對方心底的陰影變得更加無法消除,他應(yīng)該讓他的阿初感到安穩(wěn)……再者,退開一萬步說,就算自己真的能見到紀(jì)初的父母,那他又能拿什么讓他們相信自己將與紀(jì)初風(fēng)雨同舟,認(rèn)同自己以對方伴侶的身份。攘外必先安內(nèi),不是一句沒有道理的話。所以,在拜訪紀(jì)初父母之前,蕭征有緊迫的事等著他去做。而他,已經(jīng)想好了……“媽,我回來了。爸呢?”蕭征進(jìn)門后說道。“你爸他和一幫大老爺們兒打高爾夫去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今天你難得主動回家,為了表揚我的寶貝一下,我親自給你做兩個菜好哇?!崩蠲魰苁切牢康馈?/br>“媽你就別忙活了,晚飯還是讓林姨準(zhǔn)備吧。我有點事兒跟你說?!笔捳饔行﹪?yán)肅道。“怎么了啊,你說你說?!崩蠲魰绞捳髋赃厰[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媽,我今天回來是想跟你和爸說一下我和我對象的事情?!笔捳鏖_口。“好事兒啊這是,終于打算帶回來給我們瞧瞧了啊?!崩蠲魰樕鲜遣夭蛔〉南矏偅幸环N兒子終于懂事了的感覺。老實說,她已經(jīng)好多年沒見到兒子如此認(rèn)真的表情了。“但是爸他可能會不太滿意,所以等一下我跟爸說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說說話。”蕭征抓住了他母親寵他這一天然的優(yōu)勢。他心里其實沒什么底,雖然蕭立民平時看起來一副儒商的樣子,但是骨子里東北男人的血性是怎么也抹不去的,真的觸及了他的底線,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這個樣子啊,你喜歡的女孩子,那我肯定是支持的。你倒是跟我說說對方是怎么樣一個人啊?”李敏書表現(xiàn)地很明理。蕭征望了望她,還在猶豫著要怎么開口,就聽見了他父親的聲音。“媳婦兒啊我回來了。”蕭立民穿了身運動服看起來很是精神,一點看不出已經(jīng)五十出頭了。“老蕭啊你快過來,兒子要帶對象見我們咯?!崩蠲魰炔患按貙⑦@一消息傳遞給自家丈夫,完全沒給蕭征反應(yīng)的時間。“喲,這小子終于要立地成佛了?”蕭立民像聽到了什么新鮮事。“怎么說話的啊你這人,征征不是你兒子啊說話這么損?”李敏書佯作不悅道。“誒喲別氣別氣,我讓他說還不行嘛。”蕭立民抓過自家太太的一只手服軟道。蕭征在一旁被晾得有些寂寞,終于自家二老嗑叨完了,他才被他們記起。“對方多大啊,什么工作家里干什么的性格怎么樣,都說說看?!笔捔⒚裾f道。“比我大三歲,是律師。他父母定居在英國,父親是大學(xué)教授,母親經(jīng)營著一間店鋪。他人很好,沉穩(wěn)得體?!笔捳髡f道。“這么聽起來好像也還可以。但是對方大了你三歲,所以你覺得你爸不會同意?你再說細(xì)點兒,沒準(zhǔn)年齡就不是問題了。”李敏書說道。蕭征沉默了兩秒,繼續(xù)道:“我很珍惜他,無比認(rèn)真地珍惜他。以前我犯過錯對不起他過,但是不管怎么樣,他最后還是原諒我了,回來了。我很感激,很慶幸。所以我不可能再跟他分開的,真的。”李敏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所以前段時間你意志消沉就是因為她啊……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對人家,畢竟你也說了是你有錯在先。對吧老蕭?!?/br>蕭立民望著蕭征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那你也不反對他倆吧,大三歲就大三歲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征征抽個時間帶到家里來?”李敏書在父子二人間斡旋著,算是充分詮釋了“幫兒子說好話”的理念了。蕭立民笑了笑望著蕭征沒有說話,他能看出來這小子還有話說,欲言又止的。蕭征攢足了勇氣以后,最終堅定道:“他叫紀(jì)初,我的男友?!?/br>空氣仿佛都在一瞬間凝固了,李敏書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中透露出震驚與茫然,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蕭征在說什么。蕭立民原本平靜的臉上頃刻間醞釀出一場風(fēng)暴。“你小子再說一遍!”蕭立民厲聲道。“我很愛他……”蕭征望著盛怒中的父親無懼無畏道,余音中帶著千帆過盡后的深情。“蕭征我看你是給些不三不四的人迷昏了頭了,以前外邊傳的你包養(yǎng)這個包養(yǎng)那個,女人玩膩了玩男人我都不管你,我什么時候說過你?!你倒好,蹬鼻子上臉了啊你,有臉說出要帶個男人回家這樣的話,你想讓誰難堪?!你說!”蕭立民猛地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擲,站了起來。杯子與桌相碰撞的聲音頗為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