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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請用?!?/br>東方不敗皺著眉頭接過,眼睛卻還看我的手。我看了看他不大高興的臉色,怕他覺著難看惡心,吃不下飯,便用力扯了扯衣袖蓋住,背在身后。細膩華美的衣料覆上紅腫粗糙的手背,怎么看怎么不相配。他慢慢收回視線,但用飯時還是皺眉頭。等他放下筷子,我進來收拾好殘羹冷炙,準備退下,他突然扔給我一個白瓷瓶子,道:“早中晚上三次藥,莫要碰水?!?/br>我一下愣住。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慢,一是怕雨水濺濕東方賞賜的衣服,二是盡量壓著自己的步子顯得不那么雀躍,不然我可能會耐不住性子繞著黑木崖跑上三圈,可不管我怎么忍,我還是忍不住要開心,只好一遍遍從懷里掏出那個小瓶子,用我那兩只豬蹄小心翼翼貼在胸口摩挲著,怎么看也看不夠。這是東方給我的,東方給我的。我哼起歌來。我甚至還記得接過時,摸到了瓶子上殘留的東方的體溫,那一點點余溫,從我的掌心一路燙進心底,然后我的心像是沸騰的茶水,咕嘟咕嘟地冒著跑。一進了院子,我就連忙收斂了神色。屋子里熱騰騰的十分熱鬧,所有人都在,見我進來,神色各異,牛三先開了口。他不懷好意地“呦”了一聲:“這不是楊蓮亭嘛,怎么去了趟后山,走道就一瘸一拐?。侩y不成被教主打斷了腿?哎呦,瞧這凍的,真可憐——”朱寒沒說話,倚靠在一邊,淡淡地笑著,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倒是瘦猴立刻沖過來,扶著我的肩膀上下看了個遍,緊張問:“阿楊,你腿沒事吧?教主沒為難你吧?”我看了看瘦猴,又看了看朱寒和牛三,什么也沒說,只是抬手摘下斗笠,解下了身上裹著的蓑衣。我做這個動作時故意做得很慢,當身上穿著的錦繡華服露出來后,我清晰地聽到瘦猴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屋子里一瞬間鴉雀無聲。我著重欣賞了一下朱寒難看至極的臉色,十分暢快。“我的祖奶奶?。“?!這是教主賞你的嗎?這衣服真好看,”瘦猴興奮地在我身上摸上摸下,“這是什么料子啊,綢緞嗎?摸起來真舒服,滑得蒼蠅飛上去都得摔斷腿!瞧瞧著繡工,真是絕了,皇宮里的繡娘都沒這手藝,嘖嘖……”那是,東方的手藝怎么會不好呢?我心里雖然得意,但還是很知道分寸的,就假裝不在意地拍了他一下:“行了行了,大驚小怪,不就是一件衣服嘛!”誰知,我這句話一出,朱寒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后來瘦猴告訴我,我當時說這句話時,那嘴臉看起來特別欠揍,說得倒是輕飄飄的,自己的嘴巴差點沒咧到耳根去,笑得就像個大傻子。☆、第8章內院臨睡前,我小心翼翼將那件衣服疊好,瘦猴很無奈地看著我捧著那件衣服在屋子里轉來轉去?!鞍?,你到底干啥呢?睡吧!”他打著哈欠。因為我不知道該把它放在哪里。我其實很想抱著這件衣服睡,上面有東方的味道,能讓我安心。但我又怕把它弄皺了,綢緞料子太容易皺了。最后我用燒燙的茶壺底把衣服仔仔細細地熨了三遍,熨得一個褶子也看不見了,才心滿意足。然后我把衣服包進了包袱里,擱在枕邊,手里攥著小藥瓶睡著了。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我第一次沒有做東方死在我面前的噩夢,沒有滿頭大汗地驚醒過來。但我醒來后就感覺不好了,因為身子很沉重,四肢酸痛無力,太陽xue突突地疼,疼得像是要從中間裂開。我想我大概是著涼了,剛張張嘴想說話,卻猛烈地咳嗽起來,一下就把其他人吵醒了,瘦猴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馬上清醒了,一摸我額頭就大叫:“阿楊,你的頭怎么燙成這樣?是不是昨天淋了雨?”嗯,我知道,你別那么大聲,我腦子給你吵得嗡嗡響。可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用力扶著床沿,連手指都摳了進去,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甚至開始干嘔,但我什么都吐不出來,我想起來我?guī)缀鯖]吃東西。“阿楊,我?guī)闳シ酱蟾缒莾嚎床。 笔莺锇盐曳銎饋?,要讓我趴在他瘦弱的背上?/br>我頭昏眼花,但還是使勁按住他的肩膀:“教主……送飯……”“你這樣兒還送什么飯!讓別人去吧!”別人?哪兒有別人愿意去?就算有人愿意去,東方也吃不慣……我扭動著不肯就范,瘦猴不管我,硬是背起我出了門。路過劉管事的屋子,他還進去替我說了一聲,劉管事瞥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這副模樣很晦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快滾。瘦猴嘴里的方大哥是賬房先生的親戚,叫方祈。他家以前是開藥館的,是個大夫,上至堂主長老,下至侍衛(wèi)雜役,有個頭疼腦熱都會找他。畢竟除了他,咱們神教就只有平一指一個大夫,但是除了東方,誰敢使喚平一指?殺一人醫(yī)一人,那老家伙擺明了就不想給人看病。所幸方祈是個溫和文雅的人,不收診費,有時連藥錢也不收,更不會挑揀病人,算是黑木崖上一頂一的好人了。瘦猴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一進門就大聲嚷嚷:“方大哥,方大哥!”方祈從里面走出來,正用一條布巾擦手,溫聲問:“怎么了?”瘦猴沒回答他,他那張尖嘴猴腮的臉憋得通紅,實在撐不住了,手臂一軟,“哐當”就把我撂地上了:“累…累死我了……阿楊你太重了…他娘的……”老子又沒讓你背,我齜牙咧嘴,屁股差點摔成八瓣。方祈樂呵呵地看著,然后就說:“染上風寒了?沒事,吃兩貼藥就好了。”我都爬不起來了,但還是很好奇地打量了方祈一眼,我前世不怎么生病,并不怎么認得他,只見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身形羸弱,面容蒼白,看起來身體很不好的樣子,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與人交談時,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舉手投足間也沒有半分江湖氣,反倒像個家道中落的貴族子弟。我看著他清澈干凈的眼睛,不知道他這樣的人為什么愿意加入外頭人口中的“魔教”,還愿意一直待在這里,他一點也沒有魔教教眾的樣子。這讓我心里很是復雜,我想他是個好人,可我卻不能對他掉以輕心,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不能放過他。因為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記得,他是上官云帶回來的人,與上官云有著過命的交情,我甚至覺得,方祈之所以愿意呆在這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