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她就當徐嬤嬤討好她，特地孝敬了她那么一托盤首飾，她收便收了。

    可是今年這一盤是怎么一回事兒？

    妙玉不是無知女子，經(jīng)歷過這么多副本之后，她早就煉出了火眼金睛，哪怕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這些首飾里面，有好些是宮里的手藝。在宮里就是低位低微一點的嬪妃或者是不得寵的妃子還沒有這么好的首飾呢。

    而且還都是時新花樣兒。

    妙玉的眼神立刻就銳利起來了。

    徐嬤嬤示意左右，等妙玉點頭，屋子里的丫頭婆子都退出去之后，她才道：“郡主天資聰慧。想來，我們的事兒也瞞不過郡主?！?/br>
    妙玉道：“這么說來，你們背后果然有人？”

    “是的，我們是當今萬歲的人。而這些，是萬歲叫人預(yù)備的。這螺鈿匣子里的兩樣，還是萬歲親自畫的樣子?！?/br>
    徐嬤嬤輕聲答道。妙玉沒有生氣，更沒有發(fā)作，可叫她松了一口氣。她真怕這位小郡主著惱。

    “原因？”

    徐嬤嬤猶豫了一下，道：“萬歲信佛，極中意郡主做的那幾樣陶器?！?/br>
    更中意那幾幅插花的禪意。

    “假的，不是這個原因。”

    徐嬤嬤遲疑了一下，又道：“是，是為著大郡主的事兒?！?/br>
    “秦業(yè)之女？她做了什么事兒？還是她兄弟做了什么事兒，惹了當今萬歲。”

    “這……”

    徐嬤嬤欲言又止。

    “若是她兄弟……作為父親生前的庶長子，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被生母耳提面命說將來的皇位一定是他的，會生出旁的心思一點都不奇怪?；首娓鸽m然退位了，可是名分可以讓，權(quán)力卻不會讓，皇祖父會不會從中推波助瀾也無須贅述。總之，他的存在就是對當今的威脅。至于秦可卿……”

    想到原著里的秦可卿，妙玉冷笑一聲，道：“她如今頂了秦業(yè)之女的名頭，按理說她的所作所為跟皇家無關(guān)，當今無須在意她，除非她的行事實在是出格。所以，秦可卿做了什么？她是在京師的貴婦圈子里玩權(quán)術(shù)縱橫，還是她私德有虧？”

    徐嬤嬤傻眼了。

    竟然叫小郡主給說中了。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是，是大郡主，私德有虧。”

    “行了，也別叫她大郡主了。她是外人?！泵钣竦?，“今日你跟我表明身份，是想說什么？還是說，當今萬歲有何指示？”

    徐嬤嬤不敢答。

    妙玉也不勉強，只靜靜地喝茶。

    不是她說，用梅花塢的茶葉照著古方做的團茶滋味還不錯。她很喜歡。

    徐嬤嬤猶猶豫豫地道：“說出來怕臟了郡主的耳朵。她，她，她扒灰?！?/br>
    妙玉傻眼了。

    她萬萬沒想到徐嬤嬤會真說。要知道，這種事情是最忌諱她這樣的未成年的姑娘知道。

    “是不是鬧得很大，京里的街頭巷尾都知道了？”

    徐嬤嬤垂著頭，陪著笑，沒說話。

    但是她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好吧，任誰家出了這么一個女人，無論是女兒還是媳婦，都是極為丟臉的。

    妙玉道：“那賈家知道她的身份，想來給她預(yù)備的親事絕對不會差，怎么也應(yīng)該是宗婦，或者是當家主母吧？怎么會這么作踐她？”

    “聽，聽說她自個兒是自愿的?！?/br>
    “她是不是瘋魔了！她嫁過去是正妻！將來生個兒子，賈家那位太夫人就是她的未來，她有什么不滿的？非要……”

    妙玉實在是說不出扒灰兩個字。

    臟。

    過了好半天，妙玉才道：“萬歲有什么指示？或者，她那位好兄弟可有什么動作？”

    徐嬤嬤道：“這……聽說，義忠郡王仗著太上皇的恩寵，跟四王八公往來甚密。陛下，陛下就圈了平安州給義忠郡王做封地，限期讓義忠郡王攜帶家眷去平安州?！?/br>
    “果然?！?/br>
    想來這就是原著里秦可卿死而妙玉又繼秦可卿之后進了賈家的緣故吧。

    也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但是現(xiàn)在，妙玉敢肯定，那些“忠于”她父親的人，怕是個個有份！直接把妙玉送上了絕路。

    “萬歲想讓我做什么？”妙玉直接道，“如果希望我留在杭州府的話，只要幫我把戶帖辦下來，讓我可以安心置辦田地、享受田園之樂就成?！?/br>
    徐嬤嬤小心翼翼地道：“萬歲想過繼殿下為養(yǎng)女，封號也擬好了，端慧公主。萬歲會詔告天下，說殿下自幼體弱，因此養(yǎng)在宮外。”

    妙玉懵了。

    她問：“然后呢？希望我做什么？是為紅薯嗎？”

    紅薯的高產(chǎn)，她可沒瞞著，就是徐涔和徐嬤嬤不上報，杭州知府也會上報。想必現(xiàn)在朝野上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先說好，和親找別人?！?/br>
    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廢太子的女兒，廢太子就是被幽禁北宮多年，可是他一樣做了太子多年，他手里肯定有些東西。如果不是在那位義忠郡王的手里，想必就是在妙玉的母親義忠太妃的手里。

    妙玉自幼養(yǎng)在民間，這種東西，她肯定是不會知道的。皇帝就是拉攏她，想必真正的目的也在義忠太妃身上。

    “這，殿下，您就不惱嗎？”

    妙玉的傲氣，這一年下來，徐嬤嬤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為什么要生氣。能不被人利用，未必是福氣?！?/br>
    也許是因為一文不值，所以被所有人無視，將來有事也定會棄若敝履。與其這樣，還不如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將來別人就是想要犧牲你，也必須先考慮隨之產(chǎn)生的負面影響。

    “奴婢明白了。奴婢會如實稟告?！?/br>
    徐嬤嬤退了下去。

    徐嬤嬤走后，妙玉的奶嬤嬤進來，小聲道：“想不到徐嬤嬤竟然是萬歲的人?！?/br>
    妙玉輕笑，道：“你當我這里就她一雙眼睛？她是萬歲的人，反而好。”

    徐嬤嬤因為是皇帝的人，而皇帝當初是鐵桿的太|子|黨，所以徐嬤嬤敢表明身份，可是換了其他的探子，可未必會報上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　　鳳凰山下鳳凰谷，這個名字是參觀杭州南宋御街博物館的時候記下的。蠢作者也不知道這個鳳凰谷在哪里，鳳凰谷磚窯又在哪里，反正就是虛的。蠢作者借用鳳凰谷這個名字虛構(gòu)了一個提供類似陶藝教室服務(wù)的鳳凰谷磚窯。也不知道明清時候有沒有這樣的事兒。

    特別說明。

    妙玉做的插花，參見邢岫煙副本。

    反正就是這個畫風(fēng)的。禪意十足。

    特別說明。

    那個時候口頭上可以直接說杭州，不過在行文的時候，應(yīng)該盡量寫作杭州府。這是一個行政區(qū)域名。杭州和杭州府，因為古今歷史原因，區(qū)別還是挺大的。

    特別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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