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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quán)傾天下后我重生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

分卷閱讀82

    在懷中,痛極才發(fā)出一聲悶哼。

    破廟被大火點燃, 錢家的人放下話, 若裴蓁蓁兩人還敢留在榆縣, 便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裴蓁蓁背起腿傷復發(fā)的蕭云深, 繼續(xù)向北邊去。

    端王已在盛安稱帝, 蕭云珩在他麾下征戰(zhàn), 是有名的謀士,裴正也在盛安,只要到了盛安,他們就有法子報仇!

    “蓁蓁,放我下來吧。”蕭云深氣息微弱, 臉色灰敗?!澳阋粋€人,到盛安去,別管我了?!?/br>
    “別說話?!迸彷栎璩粤Φ乇持咴诨脑希拔視愕绞?,你一定能活下去?!?/br>
    我們一起活下去。

    可蕭云深不這么想。

    裴蓁蓁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清晨,當她從睡夢中醒來,只看見蕭云深的頭無力地垂下,尖銳的樹枝刺進他的胸膛,傷口的血液早已凝固。

    “蕭云深!”蕭蓁蓁撲上前,不可置信地抓著他的肩膀。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冰冷,無法再給裴蓁蓁任何回應。

    裴蓁蓁抱著蕭云深,嗚咽聲順著風傳得很遠。

    “蕭云深,別留下我一個人!我什么也沒有了…別留下我一人…”

    蕭云深是因為蕭念的死了無生意,還是因為不愿拖累裴蓁蓁而選擇自盡?

    裴蓁蓁不知道,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她只知道,自己再一次地,被放棄了。

    幽暗的夜,天空中無星無月,積聚烏云似乎預示著一場狂風暴雨。

    馬夫跌跌撞撞地走出酒肆,他滿身酒氣,一張臉通紅,眼睛也是半瞇縫著。

    無人的小巷,不勝酒力的馬夫提著酒壇,口中還胡亂叫嚷著什么。

    雪亮的刀鋒閃過,他的眼猛然睜大,喉嚨中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氣音,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血液染紅了青石路面,黑暗中他直直看向前方,似乎還殘存著驚懼。

    裴蓁蓁扔下染血的長劍,雙眼一片漠然地向前走去。

    她會活下去,即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也要活下去。

    她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拋下她的機會。

    數(shù)年后,盛安城中。

    趙郢出身趙家,僥幸逃過大亂,未曾受什么苦便到了北方,做了北魏臣子,在朝廷任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雖然在盛安城中排不上號,但來自地方想在盛安城出頭的小士族,以參加他的宴會作為起點,便是很好的選擇。

    觥籌交錯之間,忽有人高聲道:“虞國夫人到——”

    一時間,席上一片混亂,作為主人的趙郢額上立刻冒出熱汗,他可和這位大名鼎鼎的夫人從未有過交情,她為何會突然到來?

    他想不出頭緒,只能領(lǐng)著眾人一道起身,深深俯下身去。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自遠處而來,趙郢好像聽見女子腰間的環(huán)佩撞擊聲。

    他低著頭,連呼吸聲都不敢重。

    虞國夫人,今上視之如母的女子,面若惡鬼,手段狠辣。若非朝上還有王相支撐,那北魏便是她的一言堂了。

    真如那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裴蓁蓁停在一個青年身邊,她似笑非笑地開口:“你便是,錢三郎?”

    青年低著頭,腰深深地弓著:“是…”

    他心中狂跳,不知這位虞國夫人為何會識得自己,難道他的名聲已經(jīng)傳到了夫人耳中?

    煙紫的裙擺用銀線繡著鳳紋,衣料是一匹便值千金的薄紗,腰間環(huán)佩上還掛了流蘇,錢三郎的視線不敢再向上。

    女子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算起來,你我還是舊交。”

    錢三郎不明所以,虞國夫人出身河東裴氏,便是在落魄之時,也不是他能結(jié)交的才是。

    “小人惶恐…不知小人與夫人,何時相識?”

    他實在是記不起來自己和虞國夫人何時有了交情。

    “十多年前,榆縣街口,你的馬夫撞死了一個女孩兒?!?/br>
    “當時你不是說,叫我記得來找你,錢家三郎,叫我千萬不能,找錯了人?!?/br>
    “好在本夫人記性不壞,過了這些年,還未曾忘了你?!?/br>
    錢三郎再也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雙腿一軟,當即跪在了女子面前。

    裴蓁蓁睜開眼,天邊已經(jīng)泛白,鐘鼓樓的晨鐘聲遠遠傳來,宣武十七年的夏天,快要結(jié)束了。

    王洵翻身下馬,朝芳園的侍從對他很是熟悉,立刻殷勤地上前接住他扔過的馬鞭。

    玄色披風下擺被露水濕潤,就連王洵發(fā)間也有朝露的氣息。

    他大步走過花園,臥房之中,桓陵睡得橫七豎八,便是開門聲也只叫他皺著眉頭拉高了被褥蓋住臉。

    王洵走到床邊,不客氣地掀開他的被子:“她呢?”

    桓陵翻了個身:“什么她啊…大早上的干嘛擾人清夢…”

    或許是王洵的目光太冷,終于叫他清醒一點,桓陵打著哈欠坐起身:“七郎啊…你怎么在這里…”

    “不是你給我傳的信么?”王洵冷聲道。

    “哦…”桓陵雙眼半睜半閉,“不就是昨晚么…那位裴家女郎來尋她表兄,這不是過了宵禁,他們就留在這里住下…”

    “所以?”王洵快被他逼得失去耐心。

    “那位裴家女郎好像很生氣,我總覺得她不對勁,這不就派人一大早給你傳個信么?!被噶暧值沽讼氯??!安挥弥x,出去記得把門帶上?!?/br>
    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現(xiàn)在只想多睡會兒。

    “她在哪間房中?”

    “西廂左數(shù)第三間。”桓陵拿被子捂住頭。

    王洵無奈嘆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裴蓁蓁房門外,王洵輕敲三記房門,安靜等著。

    “誰?”

    王洵聽出這聲音有些沙啞,不由皺了皺眉:“是我?!?/br>
    “我能不能進來?”

    房中的蠟燭已經(jīng)燃盡,坐了一夜的身體有些發(fā)木,裴蓁蓁動了動手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你進來吧?!?/br>
    王洵推開門,對上了裴蓁蓁清冷的目光。

    那股冷漠,叫他心中一緊。

    “你一夜沒睡?”

    裴蓁蓁垂眸:“沒什么睡意?!?/br>
    王洵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與她平視。

    “你很難過?!蓖蹁兆∷氖郑髅魇窍娜?,她的指尖卻有些發(fā)冷。

    裴蓁蓁勾起一個漠然的笑:“不過是想起一些叫人不悅的回憶。”

    她不過才十三歲,卻好像背負著太多沉重的過去,那些情緒,本不該出現(xiàn)在她這樣的年紀。

    王洵知道,那不是現(xiàn)在的他可以輕易探尋的,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陪著她。

    “蓁蓁,我在這里。”王洵輕聲道,“我會陪著你。”

    “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迸彷栎枵J真地看著他,“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br>
    就算是一個人,她也能走下去,一個人,就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