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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從皇城出來,蘇兮月和影一切安好?!?/br>我兀自點(diǎn)頭,皆安好便可我于此外也無他掛念,婉娘和煙自會保護(hù)自己,我亦不用心憂。我與煙順著人流而行,直至遠(yuǎn)離夜市在城內(nèi)偏遠(yuǎn)角落方停步。月河邊兩旁已是民居居多,往來零星路人多是趕路歸家,鮮少有人顧盼左右留心周邊人事。我們靜靜坐在河邊石階上,月色下河面波光粼粼,偶見花燈晃漾而過擱淺在菖蒲內(nèi)。與其說我們是在商討計(jì)劃,不如說是我需要靜心。煙無言在我身旁,兩掌撐地斜身望著天朗夜空。“黑玉的事其實(shí)我曾有所而聞,那是我派密探潛伏在神族時傳回的。只是由于過于離譜加之神族眾神多數(shù)不知,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謠傳罷了。如今看來是我不夠謹(jǐn)慎?!睙燁D了頓,淡淡的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如今的黑玉是湮瀨,曾經(jīng)的那個又是誰?此外你父親消失的蹊蹺,他的尸身又被藏在哪里?”我譏嘲笑道:“前面的問題你我心知肚明,我這做兒子的當(dāng)年卻是個睜眼瞎子。尸身藏在哪,恐怕沒人知道包括我那個做魔族之王的姑姑,我能確定的是,必然是在這片土地上,不然湮瀨沒空如斯大費(fèi)周章跑下來。他出現(xiàn)卻不殺我的可能性只有一點(diǎn),多半我的命是關(guān)鍵?!?/br>煙淡然一哂,對我與婉清紗的關(guān)系毫無訝異?!斑@番話倒是讓我放心,既與你有關(guān),想來不會急著取你性命。”“今晚前去查探,你我小心些便是。”我松快開口,心卻慌得隱隱憂慮,感覺不會那么順利。他朝我后背一拍,萬事皆在不言之中。既下定決心,我們不在遲疑耽擱時間,趁城門還未下鑰前趕出城門,剛巧今日是巨虎當(dāng)值,瞧我出城沒多問片語直接放行。和城內(nèi)相比城外顯然冷清很多,本就少有幾戶獵農(nóng)居住,前些日子瞧著要打仗,都遷回城內(nèi)居住去了。我們路過數(shù)個村莊,一路黑燈瞎火的,又時逢天氣寒涼,冷寂的煞是滲人。鮮有野狼對月嚎,映襯得周遭愈發(fā)凄涼。我們沿路尋蹤跡前行,在林子里越走越深,待回頭早不見邊城樓的影子。煙啟靈尋覓瞬息,警惕地說:“似乎快到了?!?/br>我倒沒他那般警戒,隨性的笑道:“四處不見有生靈的跡象,都知道可能會有惡戰(zhàn)躲起了?!?/br>“你笑的倒是輕松,真有惡戰(zhàn)我只管開溜便是。本就不是沖我來的,想必對我不會窮追猛打?!睙煶槌鼋壴谘鼛系拈L煙桿,干脆抽煙解悶。“說我輕松可比不上你如斯有閑情,我們可是被困在陣中。你就不打算想想解開的法子么。”他聞言爽朗大笑,找了塊干凈的原石干脆坐著。我明白他意思,客人在主人家花園逛的迷路,時間一長主人家自然會派人來接。與其亂了心思瞎轉(zhuǎn)悠,不如安安心心等人來。浪費(fèi)精力的功夫不值得去做。“似乎過去有半時辰的,湮瀨那老頭子也夠慢的。”一桿煙抽盡,任不見有人來,煙略微有些不耐煩的開口:“總不見得,老頭趁我們關(guān)在這時,在神武內(nèi)屠殺吧?嘁!真卑鄙。”我啐道:“自言自語的,你有時間亂說,不如抬頭看看?!?/br>在他眼前打個響指,指著他前方不遠(yuǎn)處的西南方向。“老夫適才遇到些麻煩事,來的晚了些,不知兩位年輕人可還滿意此番招待?”黑玉淡笑著開口,眉眼間透露著一股子凌厲的光芒。我攤手四處打量,不滿地說:“無椅無桌、無茶無酒,甚至連遮風(fēng)避雨的瓦房都沒瞧著。真是失了禮數(shù)的招待。”“說的不錯?!睙熣f罷拿起煙桿子晃蕩,佯嗔怪道:“連消磨時間的草煙都得客人家自己帶?!?/br>我啞然煙瘋魔的樣子,不自禁沖他翻了個白眼,轉(zhuǎn)眼正色問:“就不知什么事這般重要,需要讓主人家臨時下帖,百忙中匆匆趕來?!?/br>湮瀨頗感興趣的挑眉打量著我們倆,嘴角忽露慈靄道:“蘇璃,你打算如許口氣同我講話嗎?我雖與你無血脈之情,也算是相處過幾年,我始終都當(dāng)你是半個兒子看待?!?/br>“虎毒不食子,沒人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甚至置他于死地的?!蔽易I諷的開口,眼神冷冽的對視于他。他和顏悅色道:“子不教父之過,孩子不懂事欠教訓(xùn),總不能縱的?!?/br>“別他媽說的蘇璃真是你帶大一樣的?!睙熯谱煲荒槻恍迹瑫r一道靈光朝湮瀨直去。湮瀨絲毫沒抵擋的意思,直愣愣站著任由暗球超自己砸。我未及細(xì)想,他已被煙暗球束縛,周遭頓時一片黑暗。我與煙互看一眼,只是剎那的眼神交匯已了然對方的想法。我們同時出手,未料剛跨步雙雙被同樣的黑霧包圍。不好!心下一驚,全然進(jìn)入戰(zhàn)斗的狀態(tài)。“勿需慌亂,我不過是支開他,嘰喳得著實(shí)煩。我怕煩躁一時出手傷到他,到時反而不好收場?!变螢|聲音傳來,黑霧中仿佛無處不在他的身影,只覺身前似有寬袖拂過帶起的風(fēng)動,轉(zhuǎn)眼黑霧散盡。第24章鏡月續(xù)緣湮瀨離我的距離不過兩三尺遠(yuǎn),我完全在他獵殺范圍內(nèi)。既躲不掉我只得兵行險招與他僵持,他饒有性味的凝視著我,我亦回敬他,肅靜的對視仿佛時間都停止不前。我終能體會到婉娘對他的恐懼,被他煙灰色眸子直盯著的壓迫,早逼得我冷汗沁出,手握匕首的掌心更是黏膩的。他頗具意味的笑道:“迷魘那侍寵果然不靠譜,連你靈力有所恢復(fù)我也剛才看出?!?/br>“你設(shè)下的咒術(shù),并非他自己可解,更別提故意瞞之?!?/br>聞我有開脫之意,他挑眉著開口:“當(dāng)初送你果是不錯,你很是上心他?!?/br>我不動聲色,說:“既是送來的禮物,我沒糟蹋的道理。”“尋思禪,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怎般的人物,竟然讓迷魘和你都如此護(hù)著?!彼Φ囊琅f很和藹,我卻分明在這慈態(tài)下抓住冷血的一面。不明他意圖為何,我干脆沉默的等他開口。果不其然,他只抿嘴片刻開口:“也罷,年輕人的事我管不著。我找你不過想問下,你可知你父親尸身在何處?”話未畢,他神色已寒徹。我心中一震,裝似無事笑道:“最關(guān)心這問題的無非是我當(dāng)兒子的,若我知道又何必在人界瞎轉(zhuǎn)悠,早去上墳孝敬了不是。”“果真不知?”湮瀨似有懷疑的問道,遂而手上輝光乍起。深知靈力懸殊差距,我干脆放棄抵抗陪笑道:“當(dāng)真不知,還是你剛才說起,我才知道我父親尸身可能在人界。”湮瀨垂目無言考慮半晌,僅喃喃:“那留你何用?!?/br>我聞此言深深一震,眼瞧著他周身戾氣驟然而起。“若不留我,你一樣找不到我父親的尸體?!蔽蚁蚝笸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