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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會來這里!她轉(zhuǎn)頭望了眼神安,發(fā)現(xiàn)他仍然跟著上前,并沒有停下之意,只是臉上又多了些疑云。忽然,那符紙的光陡然熄滅,它飄飄搖搖掉落下來,瞬間化成灰,在黑暗中消失不見。它前一秒剛消失,神安的周圍就涌上來幾團真火,藍色的光微微照亮著周圍的世界,他終于停了下來。“神安!”“噓!”神安中指放在嘴前,眼球左右轉(zhuǎn)動,仔細(xì)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郁彌昆立刻明白,她的周圍也升起幾團真火。紅藍交相輝映,頃刻間,空氣仿佛凝固了,神安和郁彌昆屏息以待。突然——一道疾風(fēng)刮來,郁彌昆伸手擋住臉,長發(fā)亂飛,就在此時,神安以看不見的速度移到她背后。二人以背對背的陣勢展開對鬼怪的戰(zhàn)斗。這沾染著血腥氣的陰氣,最容易讓捉鬼師興奮,他們作為有著最敏銳感官的人類,肩負(fù)著重任,所謂能者多勞,他們此刻,就要履行作為捉鬼師的職責(zé),鏟除鬼怪!尤其是郁彌昆,她的心底更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本來就打算好的,因為最近人間越來越太平,她尋找鬼物的進度已經(jīng)落下不少,這次本就想捉了清塘河的鬼物帶來這里,趁機救出爺爺,現(xiàn)在正好,這個鬼把戰(zhàn)場選在這里,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力氣。今晚,將有重大的事件要發(fā)生。今晚,注定將載入郁家的史冊。郁彌昆握緊拳頭,咬緊牙關(guān),繃緊神經(jīng),現(xiàn)在,一絲一毫的動靜都不能逃脫她的法眼。剛剛的疾風(fēng)帶起地上的落葉,就在那片葉子即將落地之時,郁彌昆感到了一股微弱的氣流,從她的正上方,微微帶動了她的發(fā)絲。幾乎是比風(fēng)還快的速度,那片葉子穩(wěn)穩(wěn)落到了地上,郁彌昆已經(jīng)跳到空中抓住了什么。她右手中緊緊抓著的,竟然是一片白色的衣角。郁彌昆嘴角揚了揚,左手抬起早已準(zhǔn)備好的符紙就要貼上去,誰想那白色衣角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斷裂。郁彌昆的手中只剩一塊白色的一腳。郁彌昆看到了手中的衣角,驟然色變,但是突然,她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叫聲。神安不知什么時候也跳到空中,他使出的掌中寫著一道符文,那道符文漸漸消失。郁彌昆低頭,地上,躺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女鬼。那女鬼雙手支撐在地上,呼吸一起一伏,長發(fā)垂地,遮住了臉。郁彌昆落了地,緊緊握著那塊白色的衣角??谥朽粩嗟模穷澏兜摹盀槭裁础?。神安站在她身后,靜靜地看著郁彌昆一步一步向前靠近。不知什么時候烏云忽然散了些,月光朦朧,那地上的女鬼聳動著肩膀,長發(fā)在月光下顯出好看的光輝。她吃力地?fù)沃孛?,慢慢轉(zhuǎn)過頭,長發(fā)散開,那張扭曲猙獰的臉突然露出來,發(fā)出凄厲的笑。“彌曄jiejie?”她蒼白無力的話回蕩在空蕩蕩的墓園,仿佛隨時都會被風(fēng)吹散般,“我還能叫你彌曄jiejie吧?”“為什么!”郁彌昆喃喃的話終于從喉嚨里放了出來,她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劍,刺在小北的心上。沒錯,躺在地上的女鬼正是小北。神安一進這個墓園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說不出來,也想不起來。直到這個女鬼的出現(xiàn),清塘河邊的氣息和這里的氣息相合,濃烈無比,他想到了那個女鬼,被圈養(yǎng)在人間的女鬼。并且,剛剛在打斗的過程中,神安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印記,不知為何,竟是十分刺眼。她清瘦的骨骼撐著白色的衣裙,被燒得不成樣子的手掌緊緊貼在地面上,微微顫抖。她慢慢站起來,嘴角留下一行鮮血。“為什么!彌曄那么對你,你卻跑出來殺人!你對得起她嗎!”郁彌昆停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歇斯底里,眼眶發(fā)紅。小北卻沒有回答,她只是顫顫巍巍地站著,慢慢地望向了天空。烏云一縷一縷,月亮?xí)r隱時現(xiàn),她喃喃道:“月亮真美?!?/br>郁彌昆再也無法放任她無視的態(tài)度,幾乎在一瞬間,她就沖到小北前面,怒目崩裂,她舉起緊緊握著那塊衣角的手,慢慢松開,卻似用盡畢生最大力氣。“這衣服也好美呢!”小北慢慢伸長雙臂,上下打量了一番身上的白衣,接著便輕輕捏起郁彌昆手中的衣角,根根骨頭分明,袖子輕輕吹起,那印記更亮。“可惜,再也不可能縫得像之前一樣了——”小北輕輕揮動手臂,那塊衣角飄散在空中,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她抬起頭,目光隨著那翻飛的衣角移動,只是,那衣角漸漸地化為了灰燼。“就像我,就算一直留在這世上也不可能再成為人了?!彼剡^頭,那猙獰的臉上,掛著一抹笑,以及兩行血淚。郁彌昆那抬著的手忽然揚起又瞬間落下,“啪”的一聲回蕩在墓園,小北那被燒毀的臉上竟然也浮現(xiàn)了五個手指印。神安沖過來想要阻止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他一手?jǐn)r在郁彌昆面前,轉(zhuǎn)頭對小北說:“說吧,你把那個鬼怎么樣了?”“什么鬼?還有別的鬼?”小北笑得更燦爛,仿佛春天傍晚,微風(fēng)吹拂,櫻花樹下十七歲的女生回眸一笑。“不可能,”神安眉頭猛地一皺,“你不可能殺人?!?/br>“為什么不可能?就是我殺的呀,彌昆jiejie你知道嗎?我自從當(dāng)了鬼以后就好想喝人類的血,你們知道每天看著活生生的人從我面前經(jīng)過卻不能喝他們的血是多么煎熬嗎?開始我是辛苦地忍著的,可是后來我突然想明白了,再怎么忍我都改變不了自己是鬼的事實,意識到了這一點后,我就告訴自己不要活得這么辛苦了,隨心所欲吧?!?/br>“混賬!”郁彌昆右手再次抬起,卻被神安穩(wěn)穩(wěn)抓住,掙扎不得。她轉(zhuǎn)頭怒道:“放手!”神安看著郁彌昆卻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郁彌昆纖細(xì)的手腕,見她理智已經(jīng)喪失了百分之五十,連忙轉(zhuǎn)頭道:“有什么苦衷可以說出來的,郁家,還有神家的捉鬼師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br>“她還有什么可說的!你不是也知道嗎?這里除了她還有別的鬼物氣息?”“彌曄jiejie說的沒錯,都是我干的,清塘河邊那幾個小孩。沒想到人類的血液出奇地好喝呢!”“你!”郁彌昆掙開了神安的束縛,“我今天那就替彌曄收了你!”說罷,郁彌昆雙手結(jié)印,口中喃喃念咒,四周真火越發(fā)旺盛。小北微笑地閉上了雙眼,就在這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呼喊——“jiejie快住手!”小北猛然睜開眼睛,竟然抓住了正在結(jié)印的郁彌昆的手,郁彌昆猛然一驚,口中咒語驟停,小北忽然消失,郁彌昆看到了她喃喃的嘴型,那是三個字。對不起。“小北!”遠(yuǎn)處傳來的,正是郁彌曄的聲音。“她——不見了?”郁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