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話，不過剛剛學(xué)的英語里有一個單詞iss 的意思就是女士，是對未婚女子的稱呼。

    雖然有點奇怪，魯盼兒卻很高興，莫名地高興。

    楊瑾說過后有點兒窘，這樣的話似乎不適合在學(xué)生面前說，可他下意識就說了——其實魯盼兒還是孩子，不，也不能說是孩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大姑娘——那就更加不應(yīng)該這樣說！

    再追究下去，楊瑾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送魯盼兒，路很近，非常安全，隊里的小孩子們整日在外面玩兒都沒有事兒，家長們也不管。他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對，一定是因為讀了英語的原因！于是他就又嚴(yán)肅地告誡魯盼兒，“你現(xiàn)在讀得還不夠熟，跟我練幾天并不夠，回學(xué)校后一定要常聽錄音?！?/br>
    “我知道了，”魯盼兒也就收起了因為“女士”而引起的興奮，心思重新回到英語上，“楊老師，北京的中學(xué)都教英語嗎？”

    “那時候我們學(xué)的是俄語，我的英語是跟著父親學(xué)的。”楊瑾笑著告訴魯盼兒，“我父母都留過學(xué)，所以我很小就會英語了?！?/br>
    “留學(xué)？”

    “就是到國外去學(xué)習(xí)。”

    魯盼兒眨眨眼睛，“到國外學(xué)什么呀？”

    “很多東西，只要我們不會的，就都要學(xué)?！睏铊f到這里就笑了，“你在襄平高中的時候不是也對許琴說過，還把她駁得啞口無言……”

    魯盼兒就笑了，“當(dāng)時我就想到楊老師了，明明你已經(jīng)懂得那么多卻還是經(jīng)?？磿鴮W(xué)習(xí)?！庇謫枺骸袄蠋?，你跟外國人說過話嗎？”

    “說過。”

    “真可惜，我們這兒沒有外國人?！?/br>
    “現(xiàn)在沒有不等于以后也沒有，而且，將來你也可能到國外去，那時就能見到許多外國人了?！?/br>
    以前，魯盼兒想象到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北京，而國外，是那樣的遙不可及，“我能去外國嗎？”

    “我想能的，”楊瑾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能的?！?/br>
    九隊沒有多大，幾句話之間他們就到了魯家門前，楊瑾就說：“你回去吧?！?/br>
    魯盼兒就回了一句，“good night”

    黑暗中楊瑾無聲地笑了。

    第21章 窮家富路

    魯盼兒進(jìn)了家門，就見左右兩間屋子都熄了燈，唯有正中間廚房亮著，mama正在篩芝麻，就趕緊上前說：“明天我篩就行了，媽你早點兒睡吧，我爸已經(jīng)睡著了?！?/br>
    因為喝了酒，魯滿堂的呼嚕聲特別的響，王巧針就笑了，“媽不困。今年芝麻一分下來，我就急忙曬上，剛剛敲下來些，早點篩好，等做油茶面時加在里面，更香呢?！庇謫枺骸澳阍趺床呕貋?？”

    “楊老師帶著我把所有課文都讀了好幾遍，直到我都讀對了為止?！?/br>
    王巧針就說：“要不是楊老師，我們九隊也不能有五個孩子上高中，別的隊也就一兩個。聽你爸說今年紅旗公社中學(xué)升高中率在縣里算很高的了?！?/br>
    “前進(jìn)公社只有一個學(xué)生上高中呢?！?/br>
    王巧針點了點頭，卻又問：“聽說你們班有一個叫許琴的女生，處處跟你作對？”

    一定是躍進(jìn)告的狀，魯盼兒就搖搖頭，“剛開學(xué)時她是對我不滿，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br>
    “我倒是放心你，就是躍進(jìn)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王巧針就說：“你知道嗎？躍進(jìn)把你買的餅干分給大龍和二龍吃了?！?/br>
    魯盼兒就明白了，“因為二班的班長胡一民很瞧不起農(nóng)村的學(xué)生，他們班的矛盾就特別突出，躍進(jìn)跟大龍和二龍他們都是一伙的，所以就走得越來越近?！?/br>
    王巧針擔(dān)心地問：“他們不會打架吧？”

    魯盼兒想了想，還是把躍進(jìn)逼著胡一民學(xué)狗叫的事瞞了，想來他也沒敢在爸媽面前透露，“雖然有矛盾，但也不至于動手——而且我想，哪天有空找胡一民聊聊天，想辦法把班級矛盾解決了，大家畢竟是同學(xué)，還是要團(tuán)結(jié)的?！?/br>
    “胡一民是啥樣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大龍和二龍我可知道，他們就是騙躍進(jìn)呢?！蓖跚舍樤秸f越生氣，“二斤餅干，你一塊沒舍得吃，他竟然分給大龍和二龍，我真恨不揍他一頓！”

    魯盼兒就安慰道：“媽，躍進(jìn)比我小，在后奶家的事他都不記得了，而且，我們也一直沒有告訴他。”

    不比大女兒懂事早，大兒子一直沒心沒肺，而且他和大龍二龍差不多大，男孩們整日在一起玩，王巧針就很少在躍進(jìn)面前說起往事，就是現(xiàn)在，她也不能直接教導(dǎo)孩子跟堂兄弟生分，畢竟都是一個村的，又在一起上高中，就指了指篩好的芝麻說：“這一次帶吃的，你要一點點分給躍進(jìn)，別讓他又被人哄了?！?/br>
    “我知道了。”魯盼兒答應(yīng)著，“以后再買餅干，我也每天給他帶幾塊，看著他吃了。”

    “你自己也留點兒，學(xué)?；锸巢恍校蓖跚舍樥f著把十月份的菜錢給了魯盼兒，又多給了她兩塊錢和二斤糧票，“周末你帶躍進(jìn)出去吃點好的?！?/br>
    “媽，要不了這么多，上個月的還剩了一塊多錢和一斤多糧票呢?！?/br>
    “拿著，爸媽掙錢還不是給你們花的?！蓖跚舍樞χf：“今年水田又?jǐn)U大了，稻子也豐收，你爸估計隊里每人最少分一百五十斤大米，家里不窮呢?！?/br>
    “哎呀，能分這么多大米，那工分一定也不低了?！濒斉蝺阂餐Ω吲d，就笑著把錢收了起來。

    “俗話說‘窮家富路’，外面別舍不得花錢，虧了身體。”

    “沒舍不得花錢，”魯盼兒就說：“那天我去買餅干，遇到了田翠翠，一定要請我看電影、吃陽春面，又搶先交了買餅干的錢，我想還她怎么也不肯要。”

    前些時候王巧針一直在八隊修水渠，因此對田翠翠的情況大致知道些，就嘆了一聲氣，“唉，可惜這孩子了?！?/br>
    魯盼兒也覺得要不是一場又一場的□□，田翠翠也不會再不參加勞動，專門投機倒把，就說：“好在田翠翠家世代貧農(nóng)，誰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過去老田家還要臉面，萬隊長總能管住他們，現(xiàn)在田家破罐子破摔，反倒拿田翠翠沒有辦法了?！?/br>
    娘倆兒說了一會兒話，將芝麻里混進(jìn)來的葉子、草棍都篩出去。又細(xì)細(xì)挑揀一遍方才熄燈睡了。

    魯盼兒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搶先做了飯，聽著東屋里傳出聲音就說：“媽，你再睡一會兒，等飯好了我叫你們。”

    王巧針還是起床了，笑著站在鍋臺旁看著女兒做飯，“盼兒回來我就享福了?！?/br>
    魯滿堂也起來了，先到院子里看看天，高興地說：“一定是個大晴天！”不等菜做好就先盛了飯，幾口吃了放下碗筷先去了稻田。大家不由得也加快了速度，都吃過飯下田去了。

    “一秋抵三春”，就是說秋收要比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