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遠的思緒。

姜源搞不明白，君律走著走著怎么就把自己的手牽住了。他感覺很別扭，又覺得小朋友第一次來東宮，還是偷偷摸摸來，心里害怕也是有可能的，就沒有掙脫他，而是不太習慣地讓他抓著。

君律猛然回過神來，神色大窘，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看姜源此刻的神情君律就明白，他肯定是誤會自己的想法了。不過他想的那些事不好說，姜源誤會就誤會好了。君律窘迫地笑了笑，收回了自己握著姜源的手不放的爪子。

“算了，我還是牽著你吧，要是把你搞丟了，我拿什么賠給君世伯?！苯醋屑毾肓讼?，君律應該是沒有來過東宮的，他們這是悄悄來的，君律還是寸步不移跟著他更加妥當。

聽姜源這么一說，君律的神情變得更不自在了。

要說對長信宮的熟悉程度，不要說姜源了，只怕就是它現(xiàn)在的主人太子衛(wèi)益也比不過他。

君律進宮為后的時候，東宮已經(jīng)空置好幾年了。他嫌陳設太過古老，又覺得不吉利，干脆令人翻修了長信宮的全部建筑，里里外外煥然一新。

君律翻修東宮，那是為了衛(wèi)央日后搬進去住得舒服，自然是親力親為了。

正因為如此，他連現(xiàn)在的長信宮底下有幾條密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這也是君律敢跟著姜源私闖東宮的底氣，真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他是有把握順利逃走的，誰敢到密道里去捉人。

早先衛(wèi)盤的乳母在鐘仁殿說太子要殺十四皇子，君律還以為她的說法有些夸張。

等到到了清涼殿，君律明白了，乳母沒有夸張，她就是準確地轉(zhuǎn)述了當時的事實。

衛(wèi)益的確要殺衛(wèi)盤，而且他不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動手，而是親自上陣。

好在衛(wèi)益的身體的確是很不好了，感覺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又有他身邊的人攔著，因而乳母從長信宮跑到了未央宮，皇帝夫婦聞訊再趕過來，衛(wèi)盤還在嘶聲力竭地大聲哭喊著。

“父皇救我！太子哥哥要殺我！父皇！”衛(wèi)盤其實不知道皇帝來了，他就是一直這么哭喊著，哭得嗓子都有點啞了。

“你們這群廢物！為什么不早點把人分開！”皇帝怒極，厲聲呵斥道。

清涼殿有內(nèi)侍，還有侍衛(wèi)，怎么就分不開衛(wèi)益和衛(wèi)盤了。他們一個病得風吹一吹就能倒，另一個只有三歲，隨便上去個人就能把他抱走了。

皇帝話音未落，有個長得很不起眼的內(nèi)侍上來稟報，說太子之前有些反常，力氣大得不得了，他們幾個人合力才能攔住他，而且又怕傷了他，所以才糾纏到了現(xiàn)在。

衛(wèi)盤聽到皇帝的聲音，哭得更加響亮了：“父皇，太子哥哥殺人了，薛表哥死了，好多血……”

君律聽到這里，整個人都僵住了。衛(wèi)盤的生母是薛妃，他說的薛表哥，肯定就是薛妃的娘家侄兒。

上官皇后的表情比君律變得更厲害，她厲聲吩咐道：“還不快把十四皇子抱下去，他被魘著了……”

不等上官皇后把話說完，皇帝突然道：“小孩子不會說謊，盤兒說的，未必不是真話?！?/br>
24.第024章往事

神佑皇帝此言一出，上官皇后整個人都驚呆了。她似乎沒有想到，皇帝竟會站在衛(wèi)盤那邊，說他的話有可能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現(xiàn)在的局面對太子就很不利了。

皇帝面色鐵青，沉聲道：“太子胡鬧了這些年也該夠了！你不好好管束他，竟然還縱容他，難怪他會變本加厲！以往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次能算小事嗎，你讓朕如何跟薛家交待？”

“薛家好大的膽子，竟敢問陛下要交待。小孩子不懂事，進宮后到處亂跑，失足掉進池子里也是有的……”上官皇后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語氣十分平靜，仿佛這樣的事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薛家是沒這個膽子，可皇后敢把孩子的尸體還回去嗎？”如果那個孩子不是薛妃的侄子，他的父親薛珧又頗得皇帝的信任，上官皇后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神佑皇帝其實不會多過問。

總歸是自己的嫡長子，小時候也算聰明伶俐，后來出了那樣的事，皇帝也是真情實感難過了一段時間。正因為如此，面對衛(wèi)益日后種種不靠譜的舉動，皇帝多少也存了點縱容的心思。

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衛(wèi)益的表現(xiàn)越來越不像話，皇帝對他也就越來越失望了。

不過皇帝怎么也不會想到，在發(fā)生過十年前那樣的事之后，衛(wèi)益竟然不長記性，而且變本加厲。他玩玩普通孩子也就是了，怎么連朝臣家的孩子也不放過，這不是故意惹火是什么。

皇后說得輕松，說孩子是失足落水的，她以為那是普通孩子，隨便找個地兒埋了就得了。

果然，皇帝話音未落，已經(jīng)不再哭鬧的衛(wèi)盤就接著道：“我看到太子哥哥殺人了，薛表哥身上全是傷全是血，太子哥哥看到我了，他就要殺我……”

衛(wèi)盤長長一段話說出來，條理清晰思路明確，讓偷聽的君律十分驚訝。他怎么不記得神佑皇帝還有這么個聰明的小兒子了，前世衛(wèi)盤去哪兒了，好像是三歲還是四歲的時候夭折了。

搖搖欲墜被兩個內(nèi)侍扶著才勉強站穩(wěn)的衛(wèi)益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他突然掙脫了扶著他的人，猛地撲過來，從措手不及的東宮侍衛(wèi)手中搶走了衛(wèi)盤，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兔崽子，你去死吧！”衛(wèi)益惡狠狠地說道，神情近乎猙獰。

許是變故來得太過突然，皇帝夫婦都震住了，良久無語。

君律神色凝重，低低道：“太子的狀態(tài)不對勁，好像是……”其實君律知道衛(wèi)益這是怎么了，他服用了五石散，還是他手下的方士改良過配方的，效果非常驚人，后患也是無窮。

可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自己知道這些，否則姜源深究起來，君律是解釋不了的。

“他服了五石散?！苯疵鏌o表情地用氣聲說道：“還是藥效最強的那種，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明明毫無起伏，君律卻從姜源的語調(diào)里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看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姜源真的和衛(wèi)益有過節(jié)，還是很深的不能化解的那種。

先前抱著衛(wèi)盤的侍衛(wèi)回過神，趕緊又去搶小皇子，太子要作死可別拉上他，皇帝夫婦都來了，他還想殺親弟弟，是不是吃錯藥了。

衛(wèi)益動作很快，很精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