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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懷疑是自己買的那支超大號黑色馬克筆成了精,一個個搞死了自己的同胞——直到它自己也失了蹤。他火冒三丈地把霍楊的手揪出來,昂貴的鋼筆鉛筆嘩啦啦灑在了地上。小葉朗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罵人的話,只能像只趴在滑冰場上的貓,彈出了rou墊里的三寸利爪,卻抓狂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死活巴不住冰面,“你——你——”這家伙被當場拆穿,卻一點也不臉紅,還道貌岸然地訓斥道:“什么?別亂說話。讀書人的事情,能叫偷么!”“……”葉朗還沒等說什么,這時候,身后卻傳來了一記同樣稚嫩的童音,帶著不確定的意味萌萌地喊了一句,“Anthony,areyouthere(安東尼,是你嗎?)”兩人同時回頭。身后站著個年紀與葉朗相仿的女孩,穿著蘇格蘭及膝短裙和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領(lǐng)口處漂亮又端正地扎著帶斑點的紅綢蝴蝶結(jié),金棕色漆亮的小卷發(fā)軟軟地搭在額前。女孩抱著幾本很厚重的英文原版書,看起來搖搖欲墜,正歪著頭好奇地望著他們。學校里平時是不允許說中文的,女孩開口就是格外細膩文雅的英音,“你怎么在圖書館?Mrs.Hugs說你生病了,希望你好些了?!?/br>葉朗一秒鐘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小少爺。他推開了滑桌,站起身來,經(jīng)典的倫敦腔相比女孩,多了種孩子少有的沉穩(wěn)和冷靜,“是的,但我想要先交上Mr.Moise的作業(yè)?!彼舆^了她手里的書本,像個小哥哥一樣用空出來的手摸了摸她腦袋,“女孩子不要干重活,下次叫Marcus他們幫你拿東西?!?/br>筆們骨碌碌滾出了老遠,霍楊難以置信地站在原地。這小兔崽子,竟然還有兩副面孔?!“Whatever.”女孩很自然地笑了笑,轉(zhuǎn)移了話題,“這個月末的馬術(shù)比賽你還參加嗎?德威的馬術(shù)隊好像換了新人,哈羅這次也參加了。咱們這幾個有馬術(shù)隊的學校里要挑兩支去香港,也可能有聯(lián)誼賽?!?/br>“當然參加。但是去香港,”葉朗想了想,“我們的馬也要坐飛機嗎?我擔心它會生病?!?/br>女孩有條有理地說道:“香港分校那邊說會解決這個問題??隙ㄒw機的,北京到香港那么遠!”她歪了歪腦袋,看起來一派天真可愛,“如果你們贏了,我就讓Papa把他的私人飛機借給你用,放心了嗎?”提到“Papa”這個詞,葉朗的話音不由自主地卡殼了一下。他沉默了一小會,垂下了眼簾,低聲道:“好的,謝謝你。”女孩好似沒有注意到他一瞬間的黯然神色,笑嘻嘻地轉(zhuǎn)過頭,動作夸張地和霍楊打了個招呼,“嗨!你是Anthony家的新司機嗎?”霍楊目前還作為一個剛高考完的十八歲大好青年,艱難地調(diào)動了一下自己蹩腳的口音,“呃、呃、呃,那個——”葉朗道:“他是我堂哥?!庇忠黄郴魲睿悄抗饫锼坪醢岛嬉馕?,讓他的破嘴別胡叨叨。“Sopretty,不過和你不大像?!迸⒌?,“我可以用pretty這個詞嗎?會不會很失禮?”“……”霍楊沉默半晌,扭頭看向葉朗,“這小孩會不會說中國話?”女孩正彎著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筆,聞言一揚小下巴,笑吟吟地看著他,頰邊顯出了深而甜美的酒窩,“會。”霍楊,“……”這時候葉朗半蹲在地上,攏了攏地上的筆,然后抓了滿把。兩個孩子并肩靠在一起,一樣的出塵脫俗,好似一對精巧的布偶娃娃?;魲钔蝗挥X得這畫面非常眼熟,也非常刺目,女孩子抬頭時明亮的目光像把尖刀,一下子扎進了他的心窩里。這時候女孩子站起身來,輕輕扯了扯裙褶,“我先走了,老師還在等我?!彼坪鹾芟矚g笑,當她翹起嘴角的時候,眉眼彎彎,能不動聲色地把許多情緒掩在睫毛下面。她彬彬有禮地道別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腳下踩著的小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跳地敲著清脆的節(jié)奏。不知道的人以為她是多動癥,但知道的人如霍楊,能看出那是一支芭蕾的腳部動作。他是見過那支舞的:一二三起,踮腳,旋轉(zhuǎn),縱身飛躍——那是當年霍楊剛踏入大學的時候,一個流火的夏天。為了讓朝氣蓬勃的青年們把握社會主義的精髓,每到中學和高校的一年級開學季,各校總要轟轟烈烈地搞一次軍訓,試圖把這幫渾身資產(chǎn)階級毛病的網(wǎng)癮少年少女們變成一堆兵痞子。除了那些手眼通天搞出了假條的富二代們,男女兵痞們一個個狀如黑炭,渾身臭汗。因此當軍訓基地里各營開始拉節(jié)目,大家都在瘋狂挑釁對面,屁股卻都坐得很穩(wěn),沒有人肯站出來施展才華。對面軟件工程學院叫囂道:“讓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像什么,像姑娘!”這邊商學院也喊了回去:“讓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商學院的學費高,人數(shù)少,到底拼不過軟件工程學院的rou絲們。眼見著對面的氣焰愈發(fā)猖狂,商學院除了喊“丑拒!”和大唱之外,也沒別的詞可說。這時候,有人應聲而出。“報告教官!”有個女孩挺直地一站,嗓音清亮,盛夏烈日里仿佛一掬涼水,兜頭灑向了四面八方。她大聲道,“我會跳舞!”這一聲橫空出世,好似從天而降的救世主,頓時舉座嘩然,四周的人都以她為中心紛紛扭過了頭。商學院的教官先是懟了對面一頓:“瞎叫喚什么!看把你們給饑渴的,想上我們這傍富婆?。俊比缓笮Σ[瞇地轉(zhuǎn)過身,“這姑娘,我喜歡你這嗓門!來,給那些傻大老爺們亮亮!”女孩跨過人群給她分出的道路,站在了兩個營的中間、足有四百個人的面前,摘下了帽子,輕輕撥開額頭前幾縷汗?jié)竦木戆l(fā)。她的骨架纖細高挑,五官清晰明艷,氣質(zhì)昂然,看起來毫不怯場。僅僅是站著,就像個明亮至極的探照燈,四面八方灼熱的目光仿佛撲燈的飛蛾,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她輕輕提步,一字步,筆直又簡單地向前走了四步后,頓在了原地。對面營地的人還以為她怯場了,正準備大聲噓過去喝倒彩,然而他們才咧開嘴,卻見女孩子毫無預兆地抬起了左腿,抬到了與地面平行、與右腿成直角的高度。女孩舒展開柔軟的雙臂,站姿非常放松且穩(wěn),一絲搖晃、一絲顫抖都沒有。隨后,她左腿一勾,腳尖一點,整個人原地開始旋轉(zhuǎn)起來。一開始抬起的左腿一直沒有落地,隨著愈轉(zhuǎn)愈快的身體自由地纏繞或踢出,雙臂模擬著振翅欲飛的雙翼,靈活猶如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