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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眨眼間便旋轉(zhuǎn)了十?dāng)?shù)圈。她揚起下巴,好似陶醉又好似指天吶喊。就在眾人以為她即將力氣用盡的時候,這只蓄勢待發(fā)的天鵝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停下了旋轉(zhuǎn),原地踏起,迅急地彈跳起來。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眾人甚至沒看清這一下到底是她自己起跳,還是失去重心摔倒,紛紛不由自主地向前探身,張開了嘴巴——女孩卻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長腿舒展,上半身柔順地彎折下去,真的像是優(yōu)雅地降落在了雪白的沙汀上,然后緩緩地抬起了美麗的頭顱。三秒死寂后,數(shù)百人的爆發(fā)聲幾乎震塌了不遠(yuǎn)處的營地樓。女孩近乎倨傲地站直了身體,筆直地抬起了雙臂。——但這支轟動全校的“天鵝之死”才剛剛開始。第5章冷情五還是葉朗的查詞筆把霍楊的神智給拖了回來。“Eveninggown,女士晚禮服?!辈樵~筆冷酷無情地念道,“查詞結(jié)果來自朗文大詞典。”就在葉朗把筆一支支按順序裝回筆盒的時候,忽然疑心大作,總覺得自己剛才改的那幾個詞有哪里不對,就掏出了查詞筆。結(jié)果這一查,還真搞出了大事情。霍楊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看到葉朗面無表情地戳向了下一個單詞,“Pillow,枕頭。”而那下面用紅筆醒目地寫著“疲勞”。“哎,不是,犯錯是人之常情,你不能不理我……”霍楊趕緊辯解,然后看到這小孩惡狠狠一筆劃過紙面,刺拉一聲,出現(xiàn)了一道大口子。霍楊,“……”他感覺自己徹底抓不住葉朗的心了。霍楊咳嗽了一聲,試圖轉(zhuǎn)移到一個符合男人興趣的話題,“剛才那個是誰,你小女朋友嗎?”“她叫楚仲蕭,Roselyn,是商業(yè)部部長的千金。”葉朗頭也不抬,冷冷地說道,“不是我女朋友?!?/br>但是大人們都說門當(dāng)戶對。他把這句話咽了回去。“很好。”霍楊贊許地點了點頭,“談什么戀愛?好好學(xué)習(xí),愛國愛黨?!?/br>葉朗不理他,顯然沒意識到自己長大后——其實現(xiàn)在也——是個禍害。這個理科男只是把書上的錯誤都改回來,然后有條有理地把所有東西整齊放好。期間霍楊一直笑瞇瞇地看著他,把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忍無可忍地猛轉(zhuǎn)過頭。霍楊迅速移開了視線,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末了還裝作不經(jīng)意一樣,帶著笑意瞥了他一眼,“隨便看,不收錢?!?/br>小葉朗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你為什么總看我?我是男生?!?/br>“我就喜歡可愛的小男生?!?/br>“……”葉朗拿著要上交的作業(yè)紙,另一手抓著書包帶子,沉默了一下,“Mamamadeadisastermistake.Youaredefinitelyapedophilia(我媽犯了個大錯。你肯定是個戀童癖)。”“?。堪??”霍楊一頭霧水,“你說啥?”葉朗已經(jīng)背上書包,把這個土鱉頭也不回地甩在了身后。接下來的十分鐘里,今生前世都是個土鱉的霍楊徹底領(lǐng)略了貴族學(xué)校的日常。小學(xué)部并不算很大,但非常高端,多連樓建筑,路程少,大概是為了方便小孩子們。一路上葉朗遇到了不少同學(xué)和老師,他都很禮貌地問候了,但是如果霍楊低頭問他“這誰”,葉朗總是回答“不認(rèn)識”或者“不熟”;即使遇到個相熟的,他也沒什么特別的態(tài)度,點點頭就算打招呼了。霍楊看著他,忽然不是很想知道他這樣近乎苛刻的教養(yǎng)到底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他的父母,或者是他的家庭,把一個十歲的男孩訓(xùn)練成了一臺精密的儀器,霍楊完全想象得出來他吃飯時如何安靜地喝湯,如何從外到內(nèi)使用刀叉,聽課時如何嚴(yán)肅地記筆記,回家后又是怎樣聽爸媽的教導(dǎo),足以讓所有大人滿意,惟獨不像個孩子。他像是在信奉著什么人生信條,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著這些行為準(zhǔn)則——除了對著他親媽的時候。等到葉朗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時,霍楊站在走廊里,挨個讀著墻上掛著的名人介紹,“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爵士……這是你們校友?”他又順著走廊走了兩步,“尼赫魯,約旦國王……本尼?”葉朗和老師暢談許久,有些口干舌燥,走到了自動售貨機面前,“對?!?/br>“你說我什么時候能在這上面找著你?”霍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的背影,微笑道,“寶貝兒,撈個主席當(dāng)當(dāng)唄。”那邊沒有回答,只有投幣時叮叮咚咚的聲音。過了一會,有個矮小的影子拉長了一點——可能是他踮起了腳,微微前傾趴在柜子上,困惑地拍了拍櫥窗。但售貨機沒有反應(yīng)。霍楊心中暗笑,故意不做聲,裝作在專心致志地看墻,用余光瞟到葉朗在背包里扒拉了幾下,幾乎把腦袋塞進(jìn)包里,終于又找出了幾個硬幣,滿懷希望地投了進(jìn)去。售貨機還是沒有反應(yīng)。“……”葉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青年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墻前,仔細(xì)研究著面前的滅火器,說什么也不往這里看一眼。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霍楊主動過來幫他解困,沒辦法,只得惱怒地喊了一嗓子,“霍楊哥哥!”霍楊這次倒是答應(yīng)得很痛快,“哎!來啦!”葉朗今天屢戰(zhàn)屢敗,越想越氣,恨恨地揪扯著肩上的書包帶,幾乎把它擰成兩根梅干菜。他瞪著青年邁著輕快的腳步,挽起了袖子,站在售貨機前。萬幸他這次沒說什么找抽的話,“你之前投過錢了?”葉朗聲音悶悶的,“……嗯。”霍楊湊近玻璃,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發(fā)現(xiàn)有一瓶鮮榨果汁的閥門拉開了,但是按遍了上面的按鈕,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弟控接下來搞了個大新聞:他扶住售貨機頂上的兩個角,往自己的方向一個使勁,直接把這玩意傾斜了一個角度。葉朗大驚,“你干什么?”果汁骨碌碌滾下了管道?;魲钆匀魺o人地猛力搖晃它,無人售貨機爆發(fā)出閃射的紅燈,警報聲瘋狂地響起來。底下取貨物的出口滾出了好幾瓶果汁,霍楊全都抓走了,一把薅住葉朗,抱起他在刺耳的警報聲里狂奔而去,“給你,拿著!”葉朗快要氣死了,拼命掙動起來,“那上面有攝像頭,你有病嗎!老師看到了會、會叫我家長的!”霍楊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叫家長又怎么了,你以后讓我去,保證把你老師撕成豬頭。”兩人一路逃出了教學(xué)樓,總算聽不到警報聲了?;魲畎淹蝗怀聊聛淼娜~朗放了下來,感受到他單薄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