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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存在的意義,而死掉的基層傭兵同樣是輝光的基礎(chǔ),李鐵衣是在自掘長城。李慎還是打算去見見對方,順便親眼確認(rèn)一下,李鐵衣是不是真的瘋了。穆小白抬起頭看他。“頭兒。”“嗯?”“你好像不太高興,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李慎怔了下,搖搖頭,把一只包子喂進(jìn)對方嘴里。“沒事。”他頓了頓,露出自嘲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不高興?!?/br>喂穆小白吃完早餐,看著對方乖乖睡下,李慎收拾了餐盒,離開醫(yī)院。下樓時他聽見人們在談?wù)撏饷嫠廊说氖虑?,看來消息已?jīng)傳開來。從長安城存在時,輝光就已經(jīng)存在了。千年以來,它就像一張揮之不去的大幕,籠罩在這座城之上。哪怕是血屠和東工出現(xiàn)王者的時代,也沒有人能夠無視它的存在。千年輝光,千年的無冕之王,沒人能夠想象,有朝一日,這長安城里沒了它的身影,會是怎樣。李慎走出醫(yī)院大門。“喂,聽說了嗎?嵩陽許氏被滅了滿門?!?/br>“真的?那是李慕白母親的家族吧,天吶,李鐵衣好狠啊?!?/br>有人從李慎身邊走過,這些話語也飄進(jìn)了他耳中,他回頭看了那兩人一眼,依稀記起在寒山集,那個沖他笑里藏刀的老人。他當(dāng)初說過要滅對方滿門,卻沒想李鐵衣真替他這么干了。李慎開著車從北城到了東郊,在白葦渡的碼頭前停下。平時熱鬧繁忙的渡口此刻安靜的有些詭異,碼頭邊孤伶伶停著一艘貨船,李慎認(rèn)得這船,這的確是李鐵衣的船。幾滴雨水打到車窗上,隨即毫無預(yù)兆的暴雨從天而降,稀里嘩啦的雨聲一瞬間便淹沒了外面那不正常的安靜。李慎撐開傘,走下車。他打量著四周,最少感覺到了八股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力量。也就是說,這里至少有著八個仙路九步。“我是李慎。”他揚(yáng)聲道,聲音遠(yuǎn)遠(yuǎn)破開雨幕。“我要見李鐵衣?!?/br>第118章大雨天(二)暴雨傾盆。李慎打著傘站在空無一人的碼頭上,他說完后等了片刻,沒得到絲毫回應(yīng),所以他向前邁開腳步。一根細(xì)到rou眼難辨的細(xì)針,悄無聲息穿過雨幕,掠向他的后腦。李慎手中的雨傘微微傾了傾,一只傘角恰好打上了正疾飛而來的細(xì)針,不偏不倚將它打落回地面。這招待未免熱烈了些,李慎微微皺起眉,他來此并沒有動手的意思,可眼下,似乎是由不得他了。仿佛是用來繡花的細(xì)針,喜好用這種武器的,多半是女人。李慎曾聽楊火星當(dāng)趣聞提過,說是歷代輝光當(dāng)主身邊都有一支全由女子組成的暗殺部隊(duì),這個傳統(tǒng)來源于傭兵王李三多的正妻,那身份背景成謎的女子在正史上只落了寥寥一筆——賢良淑德,生有一子。可在野史上,她卻赫赫有名。她叫黃蜂,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針如雨下。李慎皺眉拔地躍起,凌空踏了三步,反躍回最初喊話的地方。針這種武器最難對付的不是它的細(xì)小和隱蔽,而是它的一點(diǎn)破壞力。堅(jiān)固的戰(zhàn)甲甚至是神壇的氣場,都難以防備這種武器,尤其是針對一般要人身邊都會布置的源能護(hù)盾,效果比子彈還要更顯著。小小一根針,淬上劇毒,涂上具有中和源能效果的煉金藥劑,就成了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之一。他打著傘站在對方的警戒線外,又一次開口道:“我無意與你們交手,只是來見李鐵衣。”對方依舊沒給出任何回應(yīng)。那就是不得不闖這一關(guān)了。李慎放下雨傘,任由瓢潑而落的雨水落在頭上身上,他拔出腰間佩帶的直刀,冷硬刀鋒切裂雨簾,斜指向地面。關(guān)于黃蜂,海棠給他講過另一個版本的故事。有個蠢姑娘,愛上了個聰明男人,明知道那男人并不真心愛她,卻還是甘心為他扛起背后的所有黑暗。她為他背棄光明,因?yàn)樗f他就是她的光明,寧愿自己滿身污穢,也要讓他時刻都光鮮干凈。李慎當(dāng)時調(diào)侃道,這樣的女人,給我來一打。于是現(xiàn)在真的給他來了一打。嘴賤有天收,上門不退貨。李慎提刀深吸口氣,右腳向前踏出一步,沒事,左腳跟上,針來了。他在原地像不倒翁一樣往后倒了一下,重心從右腳換到左腳,掌中直刀逆時針旋轉(zhuǎn),鋒利的刃尖在地面劃出一道淺淺的溝痕,數(shù)十枚細(xì)針被刀鋒掃落,零零散散的墜落在溝痕前。落到地面的細(xì)針浸泡在雨水里,泛起奇異的色彩,淡淡的煙氣從針上升起,空氣中彌漫開古怪的味道。滂沱而落的大雨遮蔽了視線,李慎提著刀緩緩注視著四周,又向前踏出一步。噗通。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近在耳邊,如同雷鳴,很奇怪,聽覺似乎比平時敏銳了數(shù)倍,每一滴雨水落地的聲音,隱藏在暗處的呼吸聲,甚至遙遠(yuǎn)的地方,有人隱約在說話的聲音。他被那說話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如果沒有聽錯,其中一人應(yīng)該就是李鐵衣。但是聽不真切,模模糊糊的,像是罩著層蓋子。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那聲音似乎變得清楚了些,可隨即數(shù)十道尖銳的破風(fēng)聲從四面撲至,李慎皺眉收回注意力,決定先把眼前這些煩人的家伙解決掉。直刀從李慎手中消失,出現(xiàn)在雨幕的另一端,筆直貫入一人心口。蜂擁而至的細(xì)針穿透了李慎的身體,卻只是殘像,他人已在被擲出的直刀旁,握住刀柄,自下而上硬生生撕開了對方的身體。血液匯入雨水,像一截飄飛的紅綾。尸體面孔上的蒙紗脫落,李慎無意間看清了對方的臉,腳下的步伐一滯。那是……海棠?在他震驚的片刻,又有一蓬細(xì)針從身后襲來,李慎驀然回頭,眼中怒意蒸騰,他一刀斬落迎面而來的針雨,絲毫不掩飾心中憤怒,斥罵道:“無聊伎倆!”四周回響起咯咯的清脆笑聲,似乎是在嘲弄他的憤怒。李慎循聲而去,再殺一人,對方卻在死前拉下蒙紗,露出與楊寶寶酷似的面孔,沖他凄然一笑。李慎毫不猶豫沖著那張臉一刀劈落。笑聲頓止,轉(zhuǎn)而變?yōu)榈偷偷膯柩剩钌骱喼笨毂粴鈽妨?,他冷笑著繼續(xù)著殺戮,無論對方是哭是笑,是露出怎樣的面容,統(tǒng)統(tǒng)一刀兩半,沒半分憐憫。直到他殺到最后一人,那張臉不再是海棠,也不再是楊寶寶,變成了記憶中,令他無數(shù)次獨(dú)自懷念的,母親的面孔。李慎仰天怒嘯。嘯聲止息,大雨依舊落下,四周靜悄悄一片,李慎茫然的低下頭,剛剛還在他腳下的尸體,已然消失不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