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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沒說話,他慢慢走回來,守在了陽臺上。背后的男人一摔門,進(jìn)了里屋。唐明玉就這么站在陽臺上,樓下的女人罵,他都認(rèn)真聽著,仿佛那罵聲透過他就會減一分力量,砸不到男人身上似的。崔海萍罵累了,樓上的男人還沒下來,她也很無奈。她這次來不是罵仗的,她要借錢,借很多很多錢。他們家一切都靠張蓮花撐著,張蓮花這一倒,家里的人都會活不下去。她想霍家銘不至于見死不救吧,沒想到他真的見死不救。“忘恩負(fù)義的王八蛋,沒良心的孬貨!等你娘死了你也不來扛棺材板吧,我呸!”她心力衰竭,耗不下去了。她這次來完成不了任務(wù),婆婆的病就無人能救,她一個孕婦身不能提肩不能挑,會被這群惡霸蠶食得什么都不剩。她的公公早死了,丈夫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婆婆一直以頑強(qiáng)的意志撐著這個家不倒,暴烈的脾氣卻得罪了不少人。她們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崔海萍走出院子的時候抹了抹眼淚,倔強(qiáng)地不肯讓人看見。一個青年悄然溜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稍等一下。”崔海萍連忙抹干眼淚:“干嘛!良心發(fā)現(xiàn)啊,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晚了!”唐明玉苦笑:“對不起,我是自己來的??梢詥栆幌虏杆€好嗎?生得什么???”崔海萍這下不哭了,奇怪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子,比她還小,能擔(dān)什么事,說不定就是糊弄她玩的。“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女人怒斥道,唐明玉從身上掏出所有的錢和一張銀行卡,“你有筆么?記一下密碼。生病肯定需要錢,這些……有點少,是我全部的工資,你先拿去。給我個電話,回頭有錢我再寄給你?!?/br>“你干什么??!誰要你的錢!”毫不沾親帶故的陌生人都能慷慨解囊,而樓上那個冷血無情的人卻一毛不拔,世界從來對人不公平,崔海萍道:“我確實需要錢,可我不能要你的?!?/br>“你來不就是需要錢嗎?我是老板的……額,反正我代他聊表心意,他心情不好,你別怪他?!?/br>“你是?”“我……”崔海萍看他支支吾吾,聯(lián)想到那天在人前擋耳光,有點明白了。“好吧,錢我就收下了,但是知會你老板一聲,我們不是白拿他的錢,這是他應(yīng)該拿的養(yǎng)老費!這么多年便宜他了!”女人強(qiáng)詞奪理,唐明玉也沒爭辯,他心情也很沉重:“伯母的病……”“我婆婆得的肝癌,活不了多久了。去年得的,因為拆遷這事一直沒去醫(yī)院,她也不喜歡去醫(yī)院。本來想早點叫回你們,幫忙轉(zhuǎn)轉(zhuǎn)院什么的。不過算了,也沒多少時候了,你看她瘦得都脫形了,要強(qiáng),不讓她兒子知道,你也別告訴他。反正有這點錢就夠了,剩下我們自己會處理,再見。”崔海萍干脆利落地走了,留下唐明玉一人愣在那里。冰冷刺骨的寒意深入肌理,而他的心卻像燒著了一樣。不,不應(yīng)該這樣。死亡解決不了問題,而男人肯定會再受傷的!他狂奔上樓,周閔煒推著行李箱下來:“怎么了?”“先生呢?”“走了啊。”“這就走了?!”“你去哪了,他找不到你還發(fā)脾氣?!?/br>他陪著崔海萍走了一段路,回來男人已經(jīng)上車了。他跑到車前猛拍窗子:“等等!再等一下!”男人皺眉開窗放他進(jìn)來,唐明玉氣喘吁吁地拉他:“去醫(yī)院吧,是肝癌,很嚴(yán)重,真的?!?/br>霍家銘冷冷地看著他:“我說的話你沒聽見?”“不是,很嚴(yán)重。真的很嚴(yán)重。”“滾上來?!?/br>男人呵斥道,冰冷的面孔眉頭跳動:“我說過不許你和他們說話,你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是不是?誰準(zhǔn)你去找她了?”唐明玉被吼得立在那里:“可是,可是病得很重。”“那就讓她去死?!?/br>男人波瀾不驚地說出這句話,可是唐明玉知道他越是這樣,越是不放過自己。他也不放過別人,讓一切都來陪葬,可是最后受傷的還是他啊。他為他傷心,為他痛,感知他的一切,他不能。男人推開車門,一把將他揪上來:“開車。”周閔煒一點頭,汽車飛馳而去。遠(yuǎn)處的清鄉(xiāng)像一個灰色的影子,逐漸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二十七霍家銘不想和唐明玉生氣,也不再管清鄉(xiāng)的事。他已經(jīng)打算將這塊地處理掉,完全地遺棄它,遺棄所有過往。他會和家里的兩個孩子,過新的生活。看著一路悶悶不樂的唐明玉,霍家銘大手一招,青年默默地趴到他懷里,他伸手摟住他。一切都會和原來不一樣。汽車一路顛簸,唐明玉昏昏欲睡,心里不安寧也睡不著。他盡力貼近男人,給他一點溫暖。不管他的決定是什么,他都會陪在他身邊。霍家銘摟著他的腰,懷里沉甸甸的人依偎著他,像一份??菔癄€都不變的重量,他手臂收緊,抱緊懷里的人。至少,他擁有他,徹徹底底的。到家下車,霍家銘過來要把他抱進(jìn)去,唐明玉忽然醒了。“我自己走?!?/br>他下車,兜頭被風(fēng)一吹,從里到外涼透。男人衣服一敞,他連忙跑過去,挨近他火熱的體溫。霍家銘連人一起包著往家走,遠(yuǎn)處砰砰的籃球聲響起,有人叫了一聲:“明玉!”“誰?。俊?/br>唐明玉回頭,一下愣住。莫云在街對面運著籃球跑過來。“真的是你?!?/br>懷里的溫度陡然落空,懷里的人就這么走了出去。唐明玉驚訝道:“你怎么在這里?”莫云笑道:“慧姐說你在香山別墅,我就過來逛逛,你那天怎么忽然就走了,都沒有和我好好道別,我好想你!”唐明玉尷尬地不知所措,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冷下來的目光,盯得他提心吊膽。他拉著莫云到一邊去,霍家銘看著他們避開他到一邊私聊。唐明玉焦頭爛額,莫云卻不管這些,他等了唐明玉很多天。徐慧說他在這一帶住,具體地址卻沒有。他就隔三差五過來逛逛,碰碰運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來只是撩一下小動物,沒想到竟真被套牢了。唐明玉走了之后,他就害了相思病一樣,牽腸掛肚,課也不好好上,打工也不好好打,純粹是為了談戀愛來了。而對方并不愛他。不過他不在乎,更不怕被對方男人看見,早晚都會是他的。唐明玉說他不認(rèn)識,結(jié)果人家竟然找上家門來。他就是有嘴也說不清。霍家銘沒進(jìn)去,周閔煒已經(jīng)放好行李走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