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了，莫奶奶拄著拐杖蹲在雞籠邊看了一回，長長嘆氣道：“看來，今兒得出點血本了?！?/br>
    “把……”莫奶奶一陣心痛，“把大黃捉去送給他吧！”

    莫小碗知道大黃是家里最肥的老母雞，而且是奶奶親手喂大的，如今她提出將大黃送給裴遠(yuǎn)，可見真是下了血本想要攀一個靠山。

    花大娘害怕的說：“人家都說錦衣衛(wèi)殺人如麻，您如今光想著找靠山，萬一那些人兇起來，咱們家不是倒血霉了？”

    莫奶奶搖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這把年紀(jì)，看過多少人。那個捕頭，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念恩情的人！小碗，你盡管把大黃送過去，萬一以后咱家再遇到什么禍?zhǔn)?，恐怕就指望他了！?/br>
    莫奶奶那般自信，叫娘倆個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花大娘素來膽小，肯定是不敢去的。奶奶更不可能去，小瓢小連雞都拎不利索，這樣，還是只能她去給裴遠(yuǎn)送禮了。

    “奶奶，我可以不去嗎……”莫小碗弱弱的說，瞅了一眼天，“您瞧天氣陰沉沉的，說不定待會要下雨了，大黃淋雨會生病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兒呀?！?/br>
    莫奶奶聽了不甘心，叮囑道：“大黃我給他留著，你明兒上街上打聽打聽他住哪兒，這禮是一定要送的。我這是為莫家長遠(yuǎn)打算。要是以后小瓢讀書讀出來了，萬一真入了京，還是得靠他照應(yīng)呢！攀個關(guān)系總是沒錯！當(dāng)初我兒子是怎么坐的牢吃的虧，你們都忘了？”說著嘆了一聲，拄著拐杖進(jìn)了房里。

    莫奶奶活了一把年月，自有她的威嚴(yán)。小碗娘倆老老實實的聽著，當(dāng)初莫老實是怎么進(jìn)的大牢，是怎么被一關(guān)就是半個多月，他們一家人最清楚。無非是柿子撿軟的捏，但凡莫家有點關(guān)系背景，莫老實也不至于那樣被人捏扁搓圓。全家人都指望莫小瓢以后讀書出人頭地，京城他們一家人滿眼一抹黑，萬一以后真有機會進(jìn)京城，有個靠山，莫小瓢也不至于在那邊無依無靠。

    莫奶奶的計較的確長遠(yuǎn)，可是莫小碗心里不情愿，一早她還義正辭嚴(yán)的拒絕了他，明兒又要去給他送禮，她的臉往哪兒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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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試

    莫小碗是真的不知道裴遠(yuǎn)住在哪里, 她也不想聽奶奶的話去給裴遠(yuǎn)送禮。但是奶奶命令在那兒, 看似鐵了心要跟裴遠(yuǎn)套近乎拉關(guān)系，她只得挨一挨拖一拖，說不定過兩天奶奶就忘記了。

    她暫時不想看到那個人，她一看到他心都亂了, 腦子也混沌了。

    第二日一早, 莫小碗提前去了春風(fēng)樓報到, 這次迎賓的伙計認(rèn)得她了，一看她渾身先抖了一遍：“你……你又來了？”伙計探頭看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出現(xiàn)錦衣衛(wèi)大人，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氣。

    “趙大廚來了嗎？”見識了昨天他那副慫樣，她今天說話底氣足了許多。

    伙計連忙點頭, 迎了她往里走：“在里頭，一早就來了。昨兒是我說話做事不上道，姑娘務(wù)必原諒, 別往心里去，您只當(dāng)我是個屁, 放了吧！”

    莫小碗聽著他這話, 嘴角微微抽了抽, 一時無語。

    趙大廚的確來了，身著青藍(lán)色的大廚衣裳, 正在整理他從家里帶來的瓢勺。

    轉(zhuǎn)頭瞧見莫小碗，他高興道：“我跟掌柜的說了，他也答應(yīng)了。你跟從前一樣, 打下手幫我的忙，跟著學(xué)，等你熟了這邊的菜式，我再讓你上手練練?！?/br>
    莫小碗挽起了袖子，高興的點頭。她今兒來便是要來做事的。

    想起娘問她工錢的事兒，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開口問了一句：“那個……師傅……掌柜的有沒說副廚工錢是多少？”

    趙大廚哈哈一笑，拍了她的肩膀道：“說了！三兩銀子一個月！”

    “銀子！”莫小碗頓時瞪大了眼睛，“您說的是銀子？！”她從來都沒有拿過銀子呢，從來只拿銅板。

    趙大廚點頭，笑道：“傻丫頭，這里可是春風(fēng)樓，不是陳家村！掌柜說過，春風(fēng)樓過些日子還會再增加一個主廚，你若是做得好，我?guī)湍闵鲝N，那可是十兩銀子一個月。”

    “十兩銀子！”莫小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一次見十兩銀子這么大個的，還是那位花捕頭拿出來的。像他們這樣人家的，常年都用著銅板，銀子的面都難得見一見的。

    這十兩銀子，在陳家村能買一個小宅子了，真真是豐厚的很吶！

    “我一定好好干！”莫小碗激動極了。

    “呵！”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過來，“這是你好好干就能解決的嗎？”

    身后走過來兩個大廚子，每個廚子身后擁簇著四五個伙計。

    來的正是春風(fēng)樓的王大廚和錢大廚，這兩位都是春風(fēng)樓的頂梁柱，做了許多年的。前些日子劉大廚生病回鄉(xiāng)下了，春風(fēng)樓終于騰出了一個主廚的位置，這才請了趙大廚過來。

    趙大廚也就罷了，他們是聽過這位大廚的名頭的，可是他居然帶來一個小丫頭片子做副廚，這算什么？在這春風(fēng)樓，女人打下手洗菜切rou都不夠資格，還做副廚？真真是一個笑話！

    王大廚胖圓，人看著隨和些，雖然對莫小碗的出現(xiàn)有些詫異，只是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么。

    陰陽怪氣說話的是錢大廚身后的青年。

    錢大廚生的高高瘦瘦，四十多歲，細(xì)眉細(xì)眼的，眼底滿滿的尖刻和挑剔，身后的錢平是他嫡親的侄子，五官同他長得有些相似，跟著錢大廚學(xué)了四五年了，這會兒才成了春風(fēng)樓的副廚。

    如今春風(fēng)樓生意紅火要額外增加一個主廚，那位置錢平覬覦已久，今兒一聽到趙大廚和這丫頭的話，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丫頭？”錢平輕蔑已極，“也配！”

    趙大廚聽了這話頓時惱了：“丫頭怎么了？丫頭就不能做菜了？丫頭做的菜比你還強呢！這春風(fēng)樓是憑本事說話，不是憑嘴巴！”

    外頭羅掌柜的進(jìn)來，見里頭都吵起來了，趕緊過來打圓場。趙大廚是他們高薪請過來的，人家本來不準(zhǔn)備再做酒樓，是他們親自去請才請了過來。另外幾位都是春風(fēng)樓的老人，也不能得罪。

    羅掌柜管著這酒樓，素來主張和氣生財，滿臉笑容的拉著兩邊，笑道：“這是鬧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爭論的？這位姑娘進(jìn)來是我答應(yīng)的，各位大約不知道，這位是趙大廚的關(guān)門弟子，做副廚應(yīng)當(dāng)是沒問題的?！?/br>
    他瞥了那姑娘一眼，昨日他看見她和那位錦衣衛(wèi)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