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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若木雞的景卿不覺失笑,指尖在景卿唇上摩挲,溫聲喚道,“景卿?!?/br>景卿這是頭一回聽見這尊神喚自己的名字,腦仁一激靈,這才清醒了些。耳畔心跳如擂鼓,他定了定神,磕巴應(yīng)道,“尊、尊神……”玄塵道,“之前本尊明著暗著都已經(jīng)說過了,今天若是再不挑明,恐怕你這一世都不會明白了?!?/br>“你很特別,讓我想要接近,想要將你留在身邊?!?/br>“歷過天劫后寡有欲念,我心里對你的感覺這千萬年里還是第一次有,所以從來都沒有什么別人,自始至終都只是你而已?!?/br>玄塵頓了頓,景卿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前那雙萬年古水一樣的眸子現(xiàn)下完全褪去了寒色,眼底溫柔繾綣如同月華一般。景卿看著他幾乎移不開眼,玄塵勾一勾唇角,就著俯身的姿勢將他環(huán)進了懷里,埋臉在他頸間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或者說,你是第一個讓我動念的人?!?/br>鼻息間盡是那種若有似無的清冷香氣,玄塵的聲音就響在在耳邊,又低又沉,胸腔隨著吐字發(fā)音微微震動。景卿身子僵直,一顆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跳了。不多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響起來:“我什么時候會再入輪回?”然后就是那尊神的聲音:“如果你愿意,永遠都不會?!?/br>景卿一張臉埋在玄塵胸口,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輕顫。他眼眶發(fā)酸,聲音里也似乎帶著若有似無的哭腔,聽起來十分尷尬。然而這一切他都無心再管,只覺得玄塵環(huán)在自己腰際的胳膊緩緩收緊了。他又在一片心跳聲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求之不得?!?/br>昨夜實在太過不真實,以至于景卿晨起的時候還在考慮自己究竟是怎樣回的后殿。然而反復(fù)再三依舊無果。玄塵的外袍就搭在一旁,景卿盯著它看了一陣直接便一翻身撲了上去。一下子鼻間全是那尊神身上的清冷香氣,勾起來的唇角壓也壓不下去,還越咧越大,大有發(fā)展成傻笑的趨勢。景卿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么自己能這么高興,這種心口好像捂了蜜糖的感覺在這二十年里他還是頭一回碰見。勾著的唇角直到洗漱完才終于被壓回去,可抬眼看見一旁鏡子里那張眉目含春的臉還是把他嚇得一激靈,立時跳回桌邊仰頭便灌了兩盅釅茶下去。那茶水在桌上泡了一夜,現(xiàn)在正是最釅的時候,入口便有苦味劈頭蓋臉而來,無邊無際直逼心口,幾乎與地府的那碗渾湯不相上下。景卿的一張臉立馬就嚴正下來了。機緣(五)抱著袍子過了連廊,景卿找見那尊神的時候依舊是在靜室的畫案前。景卿立在門口,正猶豫是不是該抬步走進去,那尊神便擱了筆。“怎么,不敢進這門?”玄塵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但這一回卻多了些調(diào)笑的意味在里頭。景卿聽得內(nèi)心一陣歡騰,努力壓下又要上翹的嘴角,抱著袍子走了進去,端的是一個嚴正矜雅。在那尊神身邊站定,方才正經(jīng)開口道,“來送還衣裳,怕擾了尊神雅興。”玄塵轉(zhuǎn)頭看他一眼,方才又提起筆來,“你看這畫子如何?”景卿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記起了自己初來乍到時候的壯舉,立刻一陣頭皮發(fā)麻,悶了半天,最后還是干笑兩聲,“實是妙極。”玄塵道,“還有呢?”說著還把筆管遞了過來,“還有何賜教?”景卿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老實交代比較好,于是他立馬就從善如流地認了慫,誠懇道,“尊神,我都是瞎說的,上一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把筆給接過來了,其實從前在山上道長只教過我畫符,除了畫符我就真么不會畫別的東西了?!?/br>玄塵:“……”說話間他還想到了自己在道長靜室里畫的王八,覺得那應(yīng)該就是自己小二十年里最成熟的畫作了。玄塵聽他說完,不知是無奈還是什么別的,輕輕搖了搖頭,而后重新取了張紙鋪到了案上,將筆管塞進了景卿手里。“之前看你的字跡有些勁道,練起畫來也容易,本尊今回親自教你怎樣?”景卿還在愣怔,直接便被玄塵自背后攬進了懷里。一手虛環(huán)在他腰側(cè),另一手則握住了他執(zhí)著筆管的手。景卿一下子又覺得自己的耳根燒起來了。事實證明景卿學(xué)起畫來的確沒有什么難處,玄塵只是在最初親手教了幾個筆法,而后便只管靜立在景卿身后由他捉筆自己畫去了。只是短短幾個時辰,景卿筆下便已有了山河靈秀云蒸霞蔚的跡象。終于落下最后一筆,景卿提筆臨案,看著畫中山河仔細打量了一陣子,方才長舒了一口氣,滿意擱下筆。玄塵站在一旁遞過茶盞來,淡淡道,“喝水?!?/br>景卿正忙著欣賞自己的大作,這比當初題壁的王八不知高了多少境界,心中正是感慨萬千,聽見這一聲并不醒神,只是微微側(cè)了側(cè)頭,就這玄塵的手抿了一口杯中茶。玄塵愣了愣,而后眼底緩緩浮起笑意來。看見玄塵手中的杯子,景卿眨了眨眼,又砸吧砸吧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于是立馬又開始磕巴了:“尊、尊神,我剛剛純屬無意之舉……”玄塵抿一口杯中清茶,淡淡道,“是么?”語氣波瀾不驚,飲茶的動作也是心云流水。可這尊神手中的杯子在他眼里卻扎眼的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抬眼又見那尊神眼底不濃不淡的笑意,景卿臉上越加發(fā)窘,起手便要去奪,卻被玄塵略一側(cè)身躲了過去。只見那一部開外的尊神對著自己,將杯子捏在指尖緩緩一轉(zhuǎn),一雙薄唇便對著自己剛剛喝水時落下的水漬印了上去。“你……”景卿呆愣了兩秒,臉上騰得燒了起來。“怎么?”選車施施然站回景卿身邊去,低頭問道,“本尊喝口茶而已,你激動什么?”“……”景卿被他這樣一問,一時語塞,半天才干巴巴笑著搖頭,“沒什么沒什么……”還沒說完,嘴唇就被玄塵給封住了,親完還意猶未盡在上頭又舔了一下,笑道,“果真還是這樣味道好一些?!?/br>奈何景卿在這一驚之下已然不知腦子為何物,驚魂甫定,一雙手抖得有如篩糠,直接脫口道,“你不會要吃人吧?!”玄塵愣了一瞬,而后眸色一暗,抿著薄唇盯著景卿看了許久,陰沉沉道,“是?!辈耪f完,又低頭回來補了一下,“恨不得吃了你?!?/br>于是景卿一下午都掛著練畫的借口躲在后殿不敢出去了。可即便是在后殿安安靜靜無人打擾的前提下,景卿一下午就沒能好好畫上幾筆。心緒四處亂飛,干什么都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