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知覺，倒地不起，耳邊回蕩著自己的名字，忽近忽遠(yuǎn)，聲音熟悉又陌生，是羅飛在呼喚他，但始終睜不開沉重的眼皮，直至失去意識。

耳邊聲音嘈雜，眼前光線忽暗忽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余林，余林······”

但不是羅飛，羅飛的聲音很有特色，低沉但不圓潤，有點沙啞，自帶威嚴(yán)，常常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可能當(dāng)時他的手下能對他唯命是從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聲音讓人不敢違抗，只能乖乖順從。

余林慢慢想起羅飛的聲音，平時也會對他呵責(zé)，也有嬉笑玩鬧的時候，羅飛笑起來有點小孩傻乎乎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不常笑的緣故，但余林特別喜歡他的笑臉，那代表著他們在一起快樂的時刻。

還有那個肩頭上的獠牙紋身，那是獨一無二的吧？世上只有羅飛一個人才會有吧？這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紋身圖案。以前余林也覺得蛇形的獠牙很是可怕，虎視眈眈，隨時要把人生吞活剝，暗夜里那雙眼睛似乎也能發(fā)出銀光，可是羅飛卻過分喜歡黑色，每次都穿著黑色的背心，把紋身顯露出來。

記得去南城的那天，羅飛破天荒穿了一件條紋的長袖襯衫，袖子挽到胳膊肘剛好這住紋身，里邊還是萬年不變的黑背心，但那天的羅飛看起來格外迷人。

本來都已經(jīng)忘記的過去，現(xiàn)在又涌現(xiàn)在眼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疼痛干涸無比的喉嚨都比不上一個聲音來的震撼······

“余林···余林······”

是羅飛的聲音，記起來了，這是羅飛的聲音！

余林猛地睜開眼睛，眼前卻不是熟悉的臉，不是羅飛！

第27章第27章

“羅飛？”余林還是下意識地喊出心里的名字。

“我不是！我是羅列！余林你聽我說只要羅飛出現(xiàn)你就會受到傷害，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他什么都知道，以他的性格是不會放過任何背叛過他的人，不要相信他，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以輕易相信。是我的錯，把他帶到這里，如果你遇到任何威脅一定要報警，不管是不是羅飛······”

“你是羅飛對嗎？你的聲音我記得了！”余林不懂為什么羅飛要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這個聲音就是夢里的聲音，就是羅飛！

余林說著就扯下羅列的條紋襯衫，左肩頭的紋身還在，重見天日的獠牙在宣示著它的威嚴(yán)，這個紋身只有羅飛擁有，眼前的人就是羅飛。

“不，我不是！余林，羅飛從來都不存在，那只是我偽裝的一個身份，為了可以徹底根除以騎竹弄梅為窩點的洗錢幫派。為了獲得信任我不得不去下一些功夫，所以羅飛就出現(xiàn)了，他也很好地完成任務(wù)，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羅飛。所以余林你不要相信他！”

眼前人說的話余林想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樣說自己，為什么羅飛不是羅飛。

“你說羅飛是臥底？你是臥底？你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任務(wù)？那為什么羅飛不是羅飛，你的臉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余林不敢相信羅飛用這種方式活了過來，他沒有死。

“你死心吧！你是擋不住我的！”語氣比剛才的要再低沉一點，帶著一點憤怒。

羅列開始自言自語，捂著頭部很是痛苦的樣子，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充血，額頭的青筋突起，原本已經(jīng)是入秋微冷的天，他卻滿頭大汗。

“余林，不要相信他！他不是真心的，他會傷害你······”語氣忽然轉(zhuǎn)換，仿佛另外一個人“你該回去了！這個身體永遠(yuǎn)屬于我！”

余林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怎么了？到底誰是誰？這個病房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第三者可以給余林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但羅飛似乎病了！

“羅飛？你是羅飛嗎？”

“你終于認(rèn)得我了！小魚兒！”羅飛說著一個吻落在余林額頭，帶著溫柔與愛惜?！澳莻€懦弱鬼就讓他永遠(yuǎn)消失吧！只有他在乎你是不是劉青的眼線，只有他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愛過他，不，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他才是那個不存在的人，是嗎？”羅飛看著余林詢問著。

可是余林沉浸在不可置信中，這個說是羅飛的人真的羅飛嗎？余林真的不能肯定，這三年的試過太多方法去遺忘他了，在他已經(jīng)慢慢遺忘他的聲音，慢慢不記得他的背影，不記得他的習(xí)慣和喜好，突然有個人告訴余林一個已經(jīng)去世的人還活著，現(xiàn)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問他還記不記得？

如果這個人不是羅飛，而自己卻要把他當(dāng)成羅飛，那羅飛太可憐了！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把另外一個人當(dāng)作寄托，把對羅飛的感情放到這個人身上，一切都恢復(fù)原狀，像愛羅飛一樣去愛他，真正的羅飛慢慢消失在記憶，余林不想把羅飛變得如此可憐！

余林可以再去愛別人，另一個讓他動心的人，或許是溫柔體貼，或許是脾氣火爆，但不會是羅飛的替代品。

“不，你不是，他已經(jīng)死了！我也忘記他了！”余林語氣平淡如水地說著，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又再次襲來，分明已經(jīng)習(xí)慣，為何要再次提起？

“我cao！”

余林看著眼前人在發(fā)泄著怒火，發(fā)狂地扯著余林身上的被子砸在地上，這房間沒有別人，也沒有人回應(yīng)這人的憤怒。

“還記得他媽的是你說喜歡老子，非要和老子在一起的！是你拽著老子在那破校園里逛的！是你沒事跑我場子里守著我的！你告訴我你不記得我？當(dāng)初是誰甩都甩不掉，羅列想多少損招你都非要倒貼老子？你說你不記得！”羅飛一腳把床頭的柜子踢翻在地，手捂著頭使勁地搓揉，“你說，你是不是愛的是羅列？啊~”

這聲怒吼把余林從他描述的情景里來了回來，對，這些他都為羅飛做過，他怎么會不記得！

“你到底是誰？羅列是誰？”余林也接近崩潰，到底誰說的是真的，眼前人是誰？

“小余兒，別信他，他是那個手上沾滿鮮血的人，他無惡不作，你真的喜歡那個惡貫滿盈的羅飛嗎？喜歡他打打殺殺的樣子嗎？他是罪惡，他一直都在犯罪，你不能信他！”

“如果我是惡貫滿盈，那你是什么？你借我的手做過多少‘好事’？難道不是你為了推進(jìn)郭泰洗錢動作把余林送到那個畜生手里？難道不是你認(rèn)定余林是眼線故意接近他鞏固青爺對你的信任？甚至你要我和他上床，這才讓你間接干掉瘋子？那你是什么？”羅飛震耳欲聾的聲音強硬地鉆進(jìn)余林的耳朵，余林不想聽，但他卻聽的很清晰······

“我告訴你，老子從來不在乎余林是誰？余林記得的也只有羅飛，羅列你永無翻身之日！”

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也只是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