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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出她,快步走近后,驚疑打量外披男子衣裳的秦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容非,“二位這是……” 秦茉窘迫到無以復加之地,訕訕說不出話來,倒是容非淡定一笑:“姑娘不慎弄濕了衣服,我借她作遮擋之用?!?/br> 他語氣謙和,從容不迫。無人得知,他內心有多不安。 “噢,”姚師傅似未為意,轉而對秦茉道,“我剛做了些松子餅,請姑娘和魏掌柜嘗一嘗?!?/br> “謝謝你?!鼻剀陨焓纸舆^食盒,從他眉宇間捕捉到壓抑的焦慮,且指甲殘留面粉痕跡,衣袍沾了粉末,顯然來得十分倉促。 “對了,聽聞酒館客人在臥仙橋斗毆,魏……你們沒受影響吧?”姚師傅看似不經意隨口問了一句。 秦茉猜出他關心的是魏紫,心下震悚,莫非他得知,魏紫被人調戲? 按理說,除魏紫自己知道,應當只有那灰衣青年無意間看到而已。這事竟外xiele? 她壓下疑問,裝作沒理解他言下之意,淺淺一笑:“大伙兒去看熱鬧罷了,散了又繼續(xù)飲酒,對生意無礙?!?/br> “那就好?!币煾敌牟辉谘?,匆忙告辭,臨行時快速瞥向容非。 是她太多心?秦茉總覺得,兩個男人投向對方的眼神,皆帶著意味深長的了然與戒備。 她被容非的擁抱與親吻鬧得暈乎乎的,經姚師傅一打岔,再回頭追究容非的逾矩之行,只怕會讓場面更尷尬。 含糊應付過去?放他一馬?她未免忿然。 容非見她垂下桃花眸隱有嬌羞、驚悸、惱怒、惶恐來回更替,心中忐忑之極。 今夜之事,既是蓄謀已久,亦有一時沖動,他無從掂量前者居多,或是后者占據(jù)主導。 那偏差的一吻,令他遺憾,也教他彷徨。 事實上,他甘愿拋下母親多年顧忌與猜疑,放下困擾他那部分的身世,和秦茉攜手相伴,尤其是,他傾心于她,在他眼中,她亦如是。 畢竟父親那句斷斷續(xù)續(xù)的遺言,未必是他們猜測的意思。 他抱有僥幸心,壯著膽子,借機親近秦茉,不曾體驗過的綿軟,化作濃情蜜意,繚繞心頭,回味無窮。 然而,越王再次以點心師傅的名義送食物給秦茉,讓容非的心涼了一半。關于賀祁、燕鳴遠、越王和宋老板各自圍繞秦茉轉悠的現(xiàn)實,深深刺痛了他。 百選千挑,堅若磐石的心好不容易動了,可他并非她獨一的心尖人。 夜風沉寂,酒館內喧鬧聲漸退,兩名店小二攙扶著暈頭轉向的燕鳴遠,趔趔趄趄行出,見容非與秦茉在墻角相對而立,未敢驚擾。 燕鳴遠哼哼唧唧,喃喃自語:“不要你這個姐夫!不厚道……中途把jiejie給拐走了……哎呀,我的麻雀呢?我要麻雀……” 容非與秦茉對望一眼,“麻雀”是什么鬼,不得而知,但他嘴上的“姐夫”“jiejie”指的是他們二人。 對應方才的親吻,他甜赧,她羞惱。 后巷回復靜謐,容非唇邊挑笑,輕挽她的手,柔聲道:“咱們回去吧?!?/br> 秦茉深知,再由著他放肆下去,名聲必然全毀。一想到縹緲婚約,她忍無可忍,怒而甩開他,腳下踏云般飛掠向主院大門。 容非一怔,難以區(qū)分她是真生氣還是羞赧,急忙追出。無奈秦茉全力奔跑的速度,不亞于男子,無絲毫延緩,他遲疑停步,惆悵不已。 心中交疊詭秘蜜意與惴惴之情,他回到東苑閣子。 楚然聞聲出迎,見他兩手空空,還少了最外層的半臂長衫,惶惑不解:“公子……不是說去酒坊,買現(xiàn)成的醬肘子和白切rou么?” 容非方記起,先前楚然在廚房做飯,他自告奮勇去買外帶菜肴,結果一見秦茉,他啥都忘了。 眼見飯桌上放著五方豆鼓、醬油浸花椒、蒜汁和醋汁等佐料,還有一大盆米飯,正中處留出一大塊空位,卻無下飯菜,容非窘然一笑:“我……遇到點事?!?/br> 楚然啼笑皆非,巴巴等了半天,好幾次怕公子出意外,想去尋。事到如今,只好以醬料拌飯,湊合一頓。 容非心緒不寧,隨意吃了幾口,洗浴歇息。 躺臥在床,他細嗅并蒂蓮的清香,反復回味旁落一吻,以及秦茉甩手離開的剎那,酸酸甜甜,滋味難辨。 今日,她先是赴賀祈邀約,再領回一溫和的宋老板;過后,她把親手折下的并蒂蓮塞給容非,還嬌聲嬌氣撩撥了一下,又落荒而逃;黃昏,她為燕鳴遠挺身而出,擋下一眾江湖客的連連奉觴;其后,她在后巷被容非擁在懷內,受了他輕柔一吻,收下越王的點心,一語不發(fā)疾奔回家。 細想,她一日當中先后受五名男子的追捧。 誠然,論家世和年紀,年少氣盛、甜言蜜語、百般糾纏的賀祁與她算是門當戶對。 不知宋老板根底,但此人穩(wěn)重樸實,看上去頗為可靠。 稚氣猶在的燕鳴遠,來此地動機不明,其背后勢力不容小覷。 最離奇莫過于越王,即便是位閑散王爺,終究是當今圣上的嫡親皇子,何以紆尊降貴潛伏于此,還頻繁做點心討好她? 蟲草低鳴聲中,容非輾轉反側,直至夜靜更深,才緩緩入夢。 夢中,秦茉一會兒嫁給越王,當上了越王妃;一會兒又嫁給燕鳴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兒媳婦;一會兒說是要過平凡生活,與宋老板成了親;一會兒又嫁給賀祁,到杭州賀家大院,向身為賀家現(xiàn)任家主的容非行侄媳之禮…… 獨獨沒他的份兒。 氣!死!他!了! 【二】 仲夏之末,夜風吹送蓮香清幽,閨閣內珠簾細碎聲響回蕩。 云破月來,淺薄流光漫入窗臺,為黃花梨妝奩蒙上一層皎皎銀光。 恍恍惚惚間,秦茉周身發(fā)燙,如困在容非的熾烈的懷抱中。 她想推拒,又忍不住多逗留一陣。 那個吻,是幻想?可那街巷的冷清寂寥太過真實,諸多細節(jié)重現(xiàn)腦海,一遍遍提醒她,那清淺一吻,確實發(fā)生過。 夢內,她不曾躲開,不曾逃離,由他抱了一宿。密密麻麻的吻,遍布她的眉額、臉頰、鼻尖……感覺,要完。 陽光投入窗格時,秦茉滿臉紅霞,搓揉發(fā)脹額角,掀起薄軟衾,大口喘著氣,深覺渾身似被火燒過,快要冒煙了。 她是有多春心蕩漾,才會做出這種夢來? 再瞥見檀木衣架上那青白色的半臂衫,她只想捂臉。 他們……算什么啊? 他是真心喜愛她的?還是被她的所謂“撩撥”激怒,決定以牙還牙? 平定心氣,秦茉愿意相信,答案在他們相遇那一晚,已然揭曉。 他擁有世上最美好清澄的眼睛,無半點猥褻,昨夜凝望她的目光,即使沾染微細欲念,也發(fā)自于情。 起身洗漱完畢,她沒好意思讓丫鬟清洗容非的衣裳,自個兒拿到浣洗間,洗凈他與她交纏過的氣味,于烈日下晾曬,好像能將點點滴滴沖淡。 一整日,秦茉不敢踏出秦家主院半步,沒到酒坊和酒館查問情況,就連書齋也不愿去。 她避的,不僅僅是容非。 昨晚的豪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