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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著魏紫,親自去酒坊清點(diǎn)數(shù)目,命人把對方所需的種類各湊幾壇,即日送出,再三交待要禮貌客氣。 忙活一上午,秦茉不忘細(xì)細(xì)觀察秦家上下的反應(yīng),上至魏紫、下至打雜仆役,無人覺察容非昨夜來過,她心下稍安。 念及容非,先一晚的纏綿自腦海閃現(xiàn),她唇畔輕勾,臉頰如桃花初綻。 他真的能乖乖等她兩個月?在長寧鎮(zhèn)?忍得住不來糾纏? 總覺他的狐貍尾巴藏不了幾天。 秦茉抿嘴偷笑,猛地記起,那家伙醉后曾言——家住杭州。 他既有護(hù)衛(wèi),非富則貴,大概與賀家人能攀上點(diǎn)交情吧? 她與他相識相知相戀,從未深究過是否門當(dāng)戶對。在她的認(rèn)知當(dāng)中,他若窮得吃不了飯,她養(yǎng)得起;他若大富大貴,她也不覺自卑。 秦茉從酒坊行出,與魏紫各忙各的,見左右無事,主動去尋容非也好,省得他內(nèi)心抱怨,又死要面子不肯直言,入夜后憋不住,偷偷摸摸來主院。 一次、兩次不易被發(fā)現(xiàn),時日久了,如何藏得??? 不過……她身為東家,該以何種理由,光明正大跑到男租客聚居的西苑? 心念一動,秦茉徑直回書齋,取了兩卷畫,僅帶上翎兒,悠然下樓。 她穿過花木繁盛的院落,步子輕快,裙裾飛揚(yáng),渾然不知那淡淡日光落在她無可挑剔的面容上,每個細(xì)微之處,皆洋溢甜暖而妥帖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今天不知道是我的網(wǎng)絡(luò)有問題還是JJ又抽了!半天打不開后臺!遲到了?。ès﹏╰)】 特別鳴謝多巴胺和胺多酚小天使的地雷 謝謝串串香小朋友的澆灌:營養(yǎng)液+11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親自抱著兩卷畫, 秦茉笑貌嫣然,正欲以鑒賞畫作的名義,到西苑找容非, 剛行至二門, 一名仆役急奔而入。 “姑……姑娘!”那人上氣不接下氣, “孟、孟四小姐來了!” 秦茉心中突兀一跳, 又來? 三日前,孟涵鈺力邀她同去臨源村摘桃, 不已小聚了一回么? 所謂的摘桃,實(shí)則沒她們倆什么事。 孟四小姐打扮光鮮亮麗,悠哉悠哉逛了一圈,以泥濘易沾裙鞋為由,坐在臨時搭建的涼棚底下, 看其他人爬樹摘桃,閑來拿了筆墨, 隨意勾勒些山水小稿,再姿態(tài)優(yōu)雅地品嘗丫鬟們切好的桃rou。 秦茉陪坐無聊,去和其他人一起摘洗桃子,又怕在四小姐面前不夠莊重, 一日下來, 倍覺尷尬。 或許是對秦茉的低調(diào)內(nèi)斂愈發(fā)滿意,孟涵鈺日漸從這種不對等的相處模式中找到了樂趣,開始時不時“眷顧”秦家人,派人送一些京城或杭州的特產(chǎn), 原先流露的傲慢氣息也稍微淡去。 秦茉沒別的可回贈。 父親遺留下的盜門珍寶大多不可外傳, 無法作為回贈,而秦茉已送了兩回桃花酒, 再送便凸顯不出心意,考量過后,只好順孟涵鈺之意,多加相伴。 現(xiàn)下孟涵鈺到訪,秦茉雖因探視容非的小計(jì)劃失敗而懊惱,但顧念那陌生客人大量訂貨,正好向孟四小姐探聽一番。 想到此處,秦茉眸底惆悵散盡,換上欣悅笑顏,快步迎出。 她茜色羅裙如風(fēng)花搖曳,明艷招展,素紗褙子映襯出她臉頰胭脂色,下階相迎時步若生蓮,以至于剛從馬車下來的孟涵鈺有片晌怔然。 “孟四小姐,”秦茉含笑,“今兒好早!” “秦姑娘要出門?”孟涵鈺上下打量她光彩照人的衣飾,眸色一冷,“我還想著,邀你去鎮(zhèn)外走走?!?/br> “也……也沒有,平常鄰里走動?!鼻剀匀徊焕斫馑秊楹尾惶崆巴ㄖ路鹋匀穗S時隨地陪她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 “那好,我等你?!泵虾暿謭?zhí)團(tuán)扇,立在原地,絲毫沒進(jìn)屋小坐的意思。 秦茉豈能丟下她自個兒跑去找容非?遂將手中畫卷交給剛跟上來的慕兒,悄聲道:“替我跑一趟西苑,交給容公子?!?/br> 慕兒一愣,隨即垂下眉眼,雙手接過,俯首領(lǐng)命,急匆匆離去。 盡管秦茉刻意壓低了“容公子”三字,但流轉(zhuǎn)眸光中的異樣溫柔,被孟涵鈺逮了個正著,她唇角一掀,笑容冷冽了幾分。 見秦茉轉(zhuǎn)頭吩咐下人備車,她幽幽地道:“路不遠(yuǎn),坐我的馬車,路上聊一聊?!?/br> 孟四小姐既開了口,秦茉沒法推辭,隨她進(jìn)入尚算寬敞的杵榆木馬車,坐到了右側(cè)方。 細(xì)究下來,近年秦茉幾乎沒與旁人同坐一車,一來同齡玩伴早在及笄后出嫁生子,二是她與魏紫需輪流坐鎮(zhèn),很少共行。 最近一次與人同車,是在上個月,她從秦園回來時,偷偷摸摸帶上了容非。 那時的他,看上去還算規(guī)矩,倘若換了今時…… “秦姑娘覺得熱?”孟涵鈺瞥見秦茉忽然臉紅,隨口問了句。 “沒,沒……”秦茉窘迫一笑。 馬車起行,紗簾微揚(yáng),窗外景致快速掠過,院墻、街角、綠樹被拋在車后。 孟涵鈺斜斜靠在軟墊上,目光淡淡掃向秦茉,“我打擾了姑娘與人的約見?” “怎么會呢?” “我要是沒猜錯,姑娘盛裝打扮,又帶著畫卷,是要尋那位畫師租客吧?”孟涵鈺語氣似不含任何情緒。 “孟四小姐說笑了,我哪來的盛裝打扮?”秦茉被她揭破,招認(rèn)又不是,撒謊蒙混又太難,“此前說好請那位公子幫忙品鑒書畫,既有孟四小姐相邀,我讓丫鬟送去即可。倒是四小姐竟也聽聞我家有個畫師租客,教我好生意外?!?/br> “祁表哥偶有叨念,一副磨牙吮血的模樣,我聽多見多,自然記得?!?/br> 秦茉記起容非先后兩回以潑墨、砸筆洗、彈枇杷核等幼稚行徑報(bào)復(fù)賀祁,不由得笑了:“賀公子每次來得不是時候,容公子脾氣也古怪,怕是不能讓他們二人碰上?!?/br> “我倒有些好奇,怎樣一位風(fēng)流才俊,能讓我那表哥氣得跳腳?”孟涵鈺與賀祁之間的表兄妹情誼談不上深厚,時有打趣、捉弄之詞。 秦茉一笑置之。 孟涵鈺又道:“你該不會真瞧中一畫師吧?放著賀家樹大蔭涼不要,去拔路旁的野草?” 秦茉暗自生氣,誰野草了?賀家大樹蔭涼又如何?她偏愛曬太陽。 有那么一刻,秦茉真想承認(rèn),她確實(shí)相中了一畫師,雖然容非可能不單純是個畫師。 可她被生意吞并的陰影籠罩,又身處孟府馬車,不好與孟涵鈺杠上,遂抑制惱火,淡言道:“孟四小姐說笑了,賀家大樹,豈能容我這小小商戶去納涼?” “秦姑娘倒也無須過謙。”孟涵鈺只當(dāng)她溫和謙卑,聊起鎮(zhèn)上商家女眷,談到德、容、言、工等話題。 在京城貴女眼中,小鎮(zhèn)姑娘開朗活潑,顯得不夠端莊穩(wěn)重持禮,言談舉止也相對輕浮隨便。大伙兒只愛討論無關(guān)緊要的生活小事,更不曾將相夫教子、尊老愛幼、勤儉節(jié)約等持家之道掛在嘴邊。 依照孟涵鈺所言,賀家祖上為官,而今雖為商賈,卻在江南一帶有極高聲譽(yù)。嫁入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