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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口一問,如各位指揮使有什么需要,盡全力滿足便是?!?/br> “是,”慕兒躊躇片刻,又道,“姑娘,您讓慕兒送畫到西苑……因雜事瑣碎,忘了向您回報?!?/br> 秦茉只是不愿帶上兩個卷軸去赴孟四小姐之約,當場折返回書齋又太麻煩,才有命她送畫之舉,本無深意,聽她提起,問:“西苑又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容公子既茫然,又、又有一點生氣?!蹦絻翰话仓橛楷F(xiàn)于眉梢。 秦茉自游玩歸來,已掩人耳目,撫平容非情緒,聞言,莞爾道:“容公子性情是有些古怪?!?/br> 慕兒卻耿耿于懷,“容公子似乎討厭慕兒,好像……每次見到他,他都……板著臉。” 秦茉記起容非手臂受傷后,她曾讓慕兒去伺候,被他即刻攆回;她讓慕兒送蓮蓬給燕鳴遠,恰恰容非也在,大抵是吃醋,沒給慕兒好臉色;今日容非應(yīng)是知曉她隨孟涵鈺外出,卻莫名收到兩卷畫,茫然與生氣,在所難免。 慕兒每回皆承受了容非無意間宣泄的醋意,因而對“容公子”心生畏懼? 秦茉淺笑安撫:“與你無關(guān),不必放心上。你若怕他,往后我讓其他人去西苑走動便是。” “不是的……”慕兒松了松氣,目光柔軟了幾分,“慕兒絕非推搪姑娘安排的差事,只怕不慎得罪容公子。” 秦茉有意無意瞥向她娟秀的臉蛋,不知是燭火暖光的緣故,還是多心,總覺她的兩頰彌散出薄薄粉霞。 秦茉心頭漫過一絲異樣感,這丫頭……對容非有想法? 她一貫體恤下人,不由得對慕兒的微妙態(tài)度上了心。 主仆二人靜默相對,秦茉念及一事。 她順手將賀祁所贈塞給了翎兒,為免厚此薄彼,理當賞慕兒點東西,遂打開抽屜,拿了一支甘瓜花鼠銀簪,交到慕兒手中。 慕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賞賜驚到了,細看金銀線繞城的瓜花精致,周圍點綴瓜葉,肥碩鼠兒可愛,她愛不釋手,悄聲問:“姑娘這是……?” “近來兩頭跑,辛苦你了,”秦茉溫和一笑,“時辰不早,你且下去歇息?!?/br> 慕兒歡天喜地,行禮謝過,掩門而去。 約莫過了兩盞茶時分,翎兒用漆紅托盤捧了一碗梨湯上樓。 秦茉見青花瓷碗熱氣騰騰,示意先擱一旁,“午后賞你的,為何不戴上?” 翎兒從懷中拿出掐絲琺瑯彩小盒,滿臉惴惴之色,“太貴重了!姑娘,我不能收?!?/br> “噢?”秦茉接過,開啟蓋盒,只見內(nèi)里放了對金累絲鑲珠寶蝶趕菊耳環(huán),鑲有紅藍寶石,確非尋常之物。 “此為賀少東家所贈,若被他知曉,鐵定要生氣?!?/br> 秦茉心生忿然,唇邊挑起一抹冷笑:“他既說沒別的意思,我用來打賞貼身丫鬟又如何了?你留著,適當場合該戴便戴上,無需多心?!?/br> “是,”翎兒又道,“梨湯加了點冰糖,您趁熱喝?!?/br> “好?!鼻剀砸税肷?,輕吹兩下,慢悠悠咽下,入口清甜,潛藏于心底的煩憂似沖淡了些。 ………… 秦茉推測,素以官服或男裝示人的杜棲遲,忽然翻出女子衣裙,必定另有動作。 果不其然,杜指揮使以緊急事務(wù)為由,帶了兩名女下屬同去。 鎮(zhèn)上清查的要務(wù),統(tǒng)統(tǒng)交到她的副手兼師兄顧起手里。 顧起此人看上去青年才俊,但秦茉接觸過一兩回,深覺他武藝頗高,對杜棲遲唯命是從,并無多大主見。 杜棲遲暫離長寧鎮(zhèn)的消息迅速傳開,鎮(zhèn)上的各商家均暗舒一口氣。 他們提心吊膽了半個月,眼看鄰里被搜查,或被帶走問話,回來時無傷痕,卻精神萎靡數(shù)日,無人得知他們到底遭受了何種虐待。 秦茉愈發(fā)為難,她本不愿讓旁人替秦家受過,但又不得不自私地捂住小尾巴。 送酒工前往紅湖鎮(zhèn)送跑了一趟, 第一回送去三十壇,回來后稟報說,客人住在一湖畔的大宅院,內(nèi)里沒什么下人,只讓他們把酒放入后院閑置的倉庫中。 酒坊管事委婉地問及對方的用意,那客人隨口說用于收藏,讓秦家人庫存充足、人手方便時送貨上門即可,拖上個一年半載也無妨。 秦茉聽罷,震悚不已。 有這樣大方豪爽的客人?對方的理由雖牽強,卻不含惡意,且出手闊綽,交付的一大筆現(xiàn)銀,足可讓秦家酒坊填補之前的虧缺。 若不是打壓她的賀家人所為,會是誰? 秦茉將認識的、對她展露善意、有財力物力或人脈的友人逐個揣測了一遍。 賀祁和孟涵鈺二人算是她近來交往的貴人,可他們毫不知情,明顯與此事無關(guān);像是宋安寅那樣的同行,不可能具備此能力;而有頭有臉的燕鳴遠,性子爽直,不會這般迂回曲折來幫助她。 秦茉沒忘記燕鳴遠所說——別看容非老穿那幾件袍子,還一副窮酸樣兒,實則出身、家境相當不錯,還有四名護衛(wèi)輪流守著…… 難不成,容非委托所識的達官貴人,以此方式資助她? 懷藏諸多疑問,秦茉心不在焉,對著酒坊中的木榨床悵然出神。 師傅正將酒醪裝入絹袋,上槽裝箱,準備放上加壓板榨壓,對她怔立在旁大為訝異。 待六尺槽床壓出黏稠如羊脂的酒,滴酒有聲,濃香四溢。 秦茉染指數(shù)滴,輕捻感受新酒的濃稠程度,正欲嘗味,卻聽身后一清朗的嗓音笑道:“‘曉壓糟床漸有聲,旋如荒澗野泉清’,應(yīng)如是。” 她的心倏然漏了一跳,轉(zhuǎn)身見容非青袍雅潔,信步穿過一整片陶缸,姿態(tài)閑雅,人如玉樹,霎時滿室生輝。 “容公子屈尊到我這小小酒坊,不知所為何事?”秦茉臉上掛著淺淡笑意,語氣禮貌中含混戲謔。 容非笑而不語,行至她跟前兩尺范圍內(nèi),見周邊眾人忙中偷覷,道:“閑來無事,四處走走,談何屈尊?姑娘客氣了!” “正好我這兒在收酒……”秦茉舔去指上玉漿,舌尖微辣。抬眸,撞在容非如有溫度的視線終中,她雙頰一熱。 容非環(huán)視四周,眼看大伙兒重新投入到搬運、壓榨等工作中,轉(zhuǎn)而目視她的手:“姑娘在做什么呢?” “偷偷嘗兩滴新釀,容公子要試試嗎?” 秦茉抿嘴一笑,正欲尋個帕子擦手,不料容非驟然握住她的手腕,拉至唇邊,伸出舌頭,快速舔去她指尖的殘酒。 “你……” 溫熱觸感自手指火速蔓延全身,燙得她面泛酡紅,急急抽手。 心虛羞惱之際,她謹慎環(huán)顧酒坊內(nèi)眾人。 因容非身材高大,恰好擋住來回走動的搬運工,而上槽的師傅又剛好被木榨床遮擋,是以沒人窺見他這小小的調(diào)戲舉動。 “真甜?!彼Φ脷g暢而得意。 秦茉輕咬下唇,慍道:“挖空心思占便宜!” “是你讓我試的?!彼€一副無辜狀。 秦茉取帕子拭去酒滴,連帶她和他的氣息都擦得一干二凈,“說吧,找我何事?” “我又做了個小玩意。”容非摸出與那木兔子極其相似的球形木雕,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