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也不似平日諂媚討好，而是冷冷地望向他，說了一句：“如今你總算信了我當(dāng)初的話了吧。”

    當(dāng)初，蘇沁婉在刑臺上說著何詩詩的真面目，他一句未信，重生后才細(xì)細(xì)品味那幾句話，多加留意，果真如蘇沁婉死前那番說的，何詩詩確實有問題。

    如今證實了真?zhèn)?，但每次看見蘇沁婉，心頭就涌出源源不絕的愧疚，文景帝想補償，但不知該從何補償起。

    眸中閃過愧疚，手指輕敲在暗桌上，窗邊的珠簾隨風(fēng)搖擺，文景帝背手起身，蘇沁婉絲毫不覺，躺在龍床上睡眼惺忪進(jìn)入夢鄉(xiāng)。

    這一夜，不知從哪流竄出的消息，朝陽殿的皇上，開始專寵一只貓，那只貓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長春宮的蘇貴妃。

    “胡鬧，皇上幾歲人了，還跟著蘇貴妃胡鬧，象話嗎！”

    處在甘露宮中的太后，手一揮，將桌上的茶水揮灑至地，匡當(dāng)作響。

    在甘露宮里當(dāng)差的奴才，從未見過太后如此氣氛，立即跪成一片，異口同聲道：“太后息怒?！?/br>
    魏嬤嬤站在一側(cè)，知曉太后氣憤緣由，朝底下奴才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太后沒在意魏嬤嬤的小動作，由著她。

    直至奴才散去，太后才低聲嘆息：“珠蓮，你說哀家這兒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放著家世清白的不寵，偏偏寵著蘇家嫡女，繼位前那些豪語，說什么絕不讓蘇家把持朝政，如今倒好，朝政是沒被把持，但后宮卻被狐媚子給占據(jù)，這讓哀家百年后如何面對先皇?！?/br>
    一字一句，訴說著對文景帝的失望和寒心，魏嬤嬤有心勸慰，卻不知從何安慰。

    當(dāng)今圣上，寵蘇家女兒是真，寵蘇家女兒飼養(yǎng)的貓也是真。

    難道真如后宮那般傳言，蘇貴妃真是狐妖轉(zhuǎn)世嗎？

    第93章 隔閡

    “主子不妨邀皇上來甘露宮用晚膳， 當(dāng)面問清楚，也省得在這庸人自擾?！?/br>
    太后聽著魏嬤嬤的提議，點頭：“也只能這樣了?！?/br>
    “珠蓮， 你親自走一趟朝陽殿， 請皇上過來， 就說哀家有要事與他商議， 哀家就不信他又找理由推脫。”

    魏嬤嬤恭敬應(yīng)下：“是，老奴這就去辦， 還請主子放寬心，等老奴待好消息回來?！?/br>
    “桌上的冰糖燕窩，已按照主子的喜好放涼，此時入口正好，主子先行享用， 待您享用完之際，老奴肯定領(lǐng)著皇上前來?！?/br>
    這成人精的奴才， 凈會逗她開心，太后面上氣憤的神色緩和不少，揮了揮手：“行了，哀家知道該如何做， 珠蓮不必?fù)?dān)憂?！?/br>
    “主子一向聰慧， 老奴自然不擔(dān)憂，左不過是這些年看著您和皇上漸行漸遠(yuǎn)的距離，難免覺得有些可惜。”

    想起當(dāng)年一事，太后忍不住嘆息。

    打從那日起， 文景帝面上的神色變越發(fā)冷冽， 原本在她面前還會露出一抹柔和，打從那天后， 便開始一視同仁，無論是誰，來人見到的都是那副冰冷冷的面孔。

    她有心想緩解母子倆之間的隔閡，無奈隨著奪嫡之爭展開，兩人相處的時間越發(fā)減少，再后來文景帝坐上龍位，兩人就再也沒提及過那事了。

    “珠蓮，你說當(dāng)年一事是不是真是哀家錯了。”

    太后轉(zhuǎn)著佛珠，神色疲憊，吃齋念佛多年，當(dāng)年一事終究在心底揮之不去。

    若非當(dāng)年派遣教導(dǎo)宮女，那也不會發(fā)生刺殺一事，也不會讓好端端的一個兒子，變成不近女色的冷血之人。

    那一夜，身為皇子的文景帝，滿身是血，舉著頭顱來到她所處的宮殿，漫不經(jīng)心說了句：“若不是您先前對兒臣的細(xì)心教悔和養(yǎng)育，兒臣都要懷疑今日一事與您有關(guān)。”

    那一瞬，與先皇相似無幾的眼眸，閃過一絲殺戮，若不是文景帝理智還在，她都以為要死在當(dāng)下。

    那時候，她才看清，自家的孩子，是最適合當(dāng)九五之尊的人，冷血，不盡人情，多年的韜光養(yǎng)晦，都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主子無須過多自責(zé)，誰也無法預(yù)料那名宮女，會是萬貴妃派來的刺客，主子也算是受害者，皇上自幼聰慧，肯定早就想明白，不然也不會每個月初一十五，都過陪您用素菜?！?/br>
    魏嬤嬤笑容和藹，看著文景帝長大，那深厚的感情，不比太后少。

    “恩，珠蓮你說的對，你快去朝陽殿請皇上過來，哀家這就將冰糖燕窩給喝完。”

    “是。”

    面前的主子總算想通，魏嬤嬤放心轉(zhuǎn)身離去，完成自家主子交辦一事，忽列坐在原位上神色有些古怪的太后。

    確定寢殿內(nèi)無人后，坐在圓桌前的太后，腦中浮現(xiàn)過往畫面，猛地抓緊手中的佛珠，面目猙獰，隨即后怕。

    下一刻，手中的佛珠斷裂，散落至地面上，一顆顆佛珠在腳邊打轉(zhuǎn)，太后不以為意，頻頻在嘴中低喃著：“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哀家該怎么辦……”

    抬眼，看向低調(diào)奢華的宮殿，相比從前樸素不少，但角落的夜明珠卻又意外的高調(diào)。

    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這宮殿底子里的雄厚和奢華，左不過是外表遮掩住，不被人發(fā)現(xiàn)罷了。

    角落那顆夜明珠，在一旁燭火照耀之下，顯得更加動人，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太后起身走向前去，伸手撫著夜明珠，喃喃道：“哀家可是金鑾城最珍貴的女人，哀家可是金鑾城最珍貴的女人，誰也不能取代?！?/br>
    清澈的燭光倒映出眼前女子的容貌，明明已到不惑之年確不顯衰老，猶如不到三十的妙齡女子。

    此時臉上不再帶有面對魏么么時的寬和與從容，如今只剩下妒忌和不甘。

    窗外徐風(fēng)襲來，帶動珠簾聲聲作響，似是在警示這金鑾城即將迎來另一個風(fēng)暴。

    朝陽殿，寢宮。

    “娘娘，您這幾日都要睡在朝陽殿，不回長春宮嗎？”

    一大早便前往朝陽殿的紫鳶，一臉委屈，看向大字型躺在龍床上的身影。

    蜷曲著一團(tuán)，毛茸茸的，眼眸半張，相當(dāng)慵懶。

    看起來睡眼惺忪？

    原諒她無知，她實在分辨不清化作貓身時蘇沁婉的情緒，簡直太難了。

    蘇沁婉在床上滾了幾圈，才睜開眼眸，天藍(lán)色的眸子看進(jìn)紫鳶的眼底，帶著睡意道：“在哪睡，有何差別?！?/br>
    “是沒什么差別，娘娘若在長春宮，陛下便會前來，然后娘娘就會被說惑國妖妃；倘若娘娘若在朝陽殿，隔日也照常會有流言蜚語，所以您睡哪邊，還真沒什么差?！?/br>
    無端中槍的蘇沁婉：“……”

    “好呀，紫鳶，你膽子肥了，竟敢打趣本宮?！碧K沁婉氣笑。

    但紫鳶說的不無道理，不論她身在何處，總有莫須有的罪名，難不成自己的體質(zhì)屬性就是愛招惹是非的？

    這么一想，還真有些道理，蘇沁婉莫名覺得心累。

    “娘娘，您不是常讓奴婢有事就說出來，別憋著嘛，奴婢這就是實話實說啊?！?/br>
    紫鳶一本正經(jīng)抱怨，蘇沁婉笑罵：“是是是，本宮的好紫鳶，別鼓著嘴了，待會讓李福全看見，肯定冤望本宮欺負(fù)人。”

    “娘娘！”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