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

    助手表情驚愕：“林醫(yī)生，是沒有任何消息的意思嗎？”

    “是。并且姚泓這個人……比較難相處，更別說向人打開心扉。提問他也許會回答問題，可關(guān)于自身的情況，他卻一句話也不肯透露?！?/br>
    林籬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詞，盡量通俗的描述了下目前遇到的狀況：“我在考慮，是不是可以先和他的家人溝通。”

    難怪林醫(yī)生也會棘手。

    碰到?jīng)]有溝通想法的咨詢者，換作誰都無從下手吧。

    助手嘆了聲氣。

    她在記錄冊上精簡了下林籬的話，隨后點頭道：“好的，您確定和姚泓家人需要溝通的話，我可以去聯(lián)系對方，著手開始準備。”

    “嗯。”

    林籬擺擺手，示意她先出去。

    而自己有必要在辦公室內(nèi)冷靜一段時間。

    助手點頭，身子轉(zhuǎn)到一半，她想起自己在門口看見的那件事。

    她猶豫再三，還是同林籬交代道：“我剛在門口，看見姚泓是被他家人架著上車的。而且姚泓的反應(yīng)態(tài)度……我覺得很奇怪，一般人被這么對待，早就極力反抗了?？伤?，倒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

    助手終于知道這股違和感究竟從何而來了。

    猶豫了一下，她緩聲，說出自己的推測：“我覺得，姚泓他家人，并沒有將他作為一個有心理疾病的正常人對待?！?/br>
    林籬抬起眼，知道她后面還有話。

    “繼續(xù)說。”

    “他們的手段……像是對待一個瘋子。”

    一個窮兇惡極的瘋子。

    原本，所有的疑惑點，在林籬的腦海中還未成團。它們像是千絲萬縷的線球，找得到頭部，卻沒辦法一層層剝開尋找到真相。可助手的這番話，直接讓他的猜想有了定論。

    他起身，看了眼時間，同助手吩咐道：“你盡快和姚泓家人溝通，找一個對方有空的時間點，約著詳談一下?！?/br>
    “好的。”

    “另外談話的目的，不要告訴對方。就說是姚泓心理咨詢的進展有問題，需要和他們交流?！?/br>
    “好，我知道了?！?/br>
    助手記錄下工作，離開辦公室。

    林籬坐回電腦椅上，后背靠著椅背放空了會，隨后突然想到什么，打電話給一個圈內(nèi)的好友：“你好，李總。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認識調(diào)查情報方面的人，只要出價合適他就可以接單。對，我遇到了點棘手的事情，想要調(diào)查下對方的背景。嗯，好?！?/br>
    掛斷電話，沒過多久。

    對方在聊天軟件中發(fā)送來一個號碼。

    林籬回復了句謝謝，撥了過去。

    .

    五天后。距離診所附近一千米的一家咖啡館。

    林籬落座于包間。

    幾分鐘后，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姍姍來遲。

    他胳膊里夾著一堆文件，按照聊天短信上給的地址，走到林籬面前，低聲詢問：“林先生？”

    “坐?！?/br>
    林籬揚了揚下巴，示意對面的沙發(fā)。

    來的，不是別人。

    正是五天李總推薦給他，一個靠譜的情報人。

    對方化名龍四，在道上還算有名氣，經(jīng)常接這種熟人推薦的單子。這會，他熱絡(luò)地打開文件：“林先生是個爽快人，尾款的那五萬我都收到了。之所以要五天，是因為姚家在這城里，也算個人物，和幾方人員關(guān)系都不錯，收集情報花費了點時間。”

    有店員推門進來，給他們送上事先點好的咖啡。

    龍四拆文件的動作停頓了下，裝作不經(jīng)意地模樣把手里頭的東西放置在一邊。

    咖啡的香氣在這個封閉的空間綿延開。

    店員說了句“請慢用”，便退出了包廂。

    門重新被合上。

    林籬抬手，叩了叩桌面，提醒他道：“繼續(xù)說?！?/br>
    “行嘞。”龍四應(yīng)聲，這會直接從文件夾倒出一大堆照片散在桌上，挨個攤開，進行講解。

    “您找我們調(diào)查的，是姚家最小的那位少爺，姚泓。說是少爺啊，其實就是姚總風流在外面落下的種，是個私生子。后來不知怎么的，原配夫人死了，死了沒到一個月，這姚家就把姚泓和姚泓生母從外面給接回來了。”

    龍四推過一張照片，上面是個外觀老舊的平房，窗戶也是破的。

    “我們?nèi)フ{(diào)查了姚泓先前的住所，發(fā)現(xiàn)在接回來之前，姚家一直對他和他母親都是不管不顧的狀態(tài)，兩個人住的地方也不好，位于老城區(qū)的一間車庫。”

    ☆、那就牽手（二）

    [48]

    林籬拿起照片。

    圖上的地方確實又舊又破, 環(huán)境很差。

    “姚泓生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林籬問。

    龍四嘿嘿笑了兩聲：“20年前，她是在一個小酒吧推銷賣酒的, 后來不知道怎么上了姚家少爺姚余杭的床，還懷了孩子。本以為自己以后衣食無憂, 生活能過得體面起來, 沒想到一年半后抱著孩子去姚家門口下跪, 人家直接不認他們?！?/br>
    “后來呢？”

    “后來那女的沒辦法, 本來錢就不夠, 人家也不認這個孩子，她又狠不下心，就多打了一份工照顧孩子。白天在商場做銷售, 晚上照樣去酒吧賣酒。我有從街坊鄰居那里調(diào)查到，姚泓生母對他的態(tài)度并不算特別好, 工作上遇到坎的時候也經(jīng)常會拿孩子出氣，摔東西和吵鬧更是常事, 他們家就沒有一天是安穩(wěn)過的。”

    林籬聽了，微微皺起眉。

    難怪姚泓會是這樣的性格。

    人的成長環(huán)境會對心理有潛移默化的影響，他之前接觸過的幾例抑郁癥患者, 都有個共通的特點——童年時期過得并不幸福，家庭中經(jīng)常有矛盾出現(xiàn)。

    龍四看林籬表情若有所思, 還以為自己說到了點上，喝了口咖啡，講話更賣力氣了。

    “不過這姚家，說來也奇怪。明明私生子根本就沒打算要接回來, 家里也有兩個兒子做接班人，十九年前不管，都過去十三年了，突然這人說接就接回來了?！?/br>
    林籬捕捉到龍四話里的重點：“六年前接回姚家的？”

    龍四點頭：“對。聽說他在學校里好像鬧了個事，姚泓本來初中都要上不下去了，整天無所事事逃學曠課，家里正好也沒錢，他媽也打算讓他輟學。這時候姚家突然出面，把人給接回去了?！?/br>
    林籬：“姚泓回了本家？”

    龍四：“是，但他媽就不能了，人也四十多歲，整天為生計奔波憔悴又勞累，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老了二十歲。聽說姚家給了個公寓和一點存款，條件是以后不能再去找姚泓，碰見也不能和兒子相認說話。她答應(yīng)了，也就算這么和兒子斷干凈了?！?/br>
    龍四又推過來一張照片。

    上面的婦人佝僂著背，頭發(fā)白得快差不多了。

    清了清嗓子，龍四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