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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雖然還是冷的,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怎么了?哪兒受傷了嗎?”他邊說話邊蹲下來還伸出了手,可是Adam突然崩潰一般地把他的手打開,抬起頭沖他大吼:“你他媽是不是又想把我關起來?你他媽是怎么答應我的?你憑什么關著我不讓我出去!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了,騙子!你滾!別他媽在這兒裝好人了!Fuck!你去死吧!”Adam強裝得咄咄逼人,實則已經害怕到不會思考,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許先生看著他的樣子好像在看一只不聽話的小貓小狗,他話音未落,許先生就已經伸出手來。Adam以為自己又要挨打,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沒想到許先生直接把他拎了起來,帶出了辦公室。“送他回家?!痹S先生把人交給手底下的保鏢,再也沒回頭看他一眼。一直到上了車,Adam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都說了什么。是他反應過激了,Adam想回去給許先生道個歉,可是司機不敢放他下車。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手抖得太厲害,手心也全是汗,哆哆嗦嗦了好多下才解開鎖。“Sorry”“對不起?!?/br>“你不要生氣?!?/br>“是我說錯話了?!?/br>“是我不好?!?/br>“我會改?!?/br>“我很愛你?!?/br>Adam沒正經學過拼音,用中文打字還是許先生教給他的,幾條不帶錯別字的短信他發(fā)了足足有十分鐘,每一條都顯示了已讀,可是許先生沒有回復他。又過去了十分鐘,許先生還是沒有回他,Adam靠著車窗翻著他跟許先生的聊天記錄,越看越覺得委屈。上一次兩個人用短信聊天還是許先生教會他打字的那個晚上,Adam在臥室里,許先生就在樓下書房。Adam發(fā)一條“我愛你”,許先生就會秒回一條“我也愛你”,來來回回發(fā)了十幾條,像兩個無聊的小學生一樣。Adam發(fā)的最后一條是“餓了”,許先生回了一句“知道了”,緊接著就端著一碗粥出現在他的面前,勾起嘴角笑著問他:“想吃這個還是想吃我?”那天的許先生明明還有沒處理完的工作,給Adam清理完又要回書房。Adam心疼他辛苦,也覺得自己打擾到他工作,低著頭給許先生道歉,讓他以后不要管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短信了,那時候許先生說的是,“只要看到了就會回你,你比別的都重要?!?/br>明明才過去了不到一個月,許先生就已經不再遵守自己和Adam的約定了,那其他的事情呢?還會再有“我去哪兒你去哪兒”嗎?不知道為什么,Adam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離開北領地了。車子在沿河的路上行駛,Adam知道這條河最終會流向大海,他看著和自己前進方向相反的河水,心里的不甘指數級增長。車停在了一個紅燈前,一直低著頭擺弄手機的Adam突然抬起頭問司機:“他家在哪里?”司機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報出了一個地址。Adam把那個地址重復了一遍,在紅燈倒數還剩五秒的時候,拉開車門跑了出去。許先生聽到短信的提示音,剛要打開來看,另外一個手機就接到了電話。許先生聽到保鏢的話有點不敢相信,又問了一句,“你說什么?”下一秒,那個帶著一條未讀短信的手機就被許先生狠狠地砸了出去,摔得四分五裂。30.Adam下了車接著跑進了旁邊的小巷子里,保鏢跟在后面的車上,等他們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打電話過來除了請罪道歉還想問許先生要不要找人調監(jiān)控。許先生沒給Adam的手機安定位,可布里斯班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城市,Adam是他最了解的孩子,他不需要定位也能知道Adam到底在哪兒。一個小時之后,許先生的車停在了路邊。天陰的厲害,風很大,這片海灘又是以巨浪聞名,此刻一個游客都沒有,他從車上走下來,看到不遠處Adam孤零零的身影,有那么幾秒鐘心臟都要停跳了。Adam在一步一步地往海里走,海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遠處一個大浪正氣勢洶洶地打過來。許先生的身體比大腦反應的要快一些,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一只手揪著Adam的領子,拎著他往回走。Adam沒以為許先生會來的這么快,從他打車的地方到這里還用了將近40分鐘,這又不是旅游景點,他不明白許先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如果放在以往,今天會是Adam最喜歡的天氣。陰天的時候海灘上不會有那么多游客,風足夠大,所以浪也會足夠高。他會專心的感受海水的波動,劃水,然后在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時候站到浪板上。Adam是Bondi最好的自由沖浪者,他的判斷從不失誤,他永遠都是浪尖上最耀眼的那個人。浪拍過來的時候,巨大的沖擊力會讓人很難站穩(wěn),Adam太久沒有沖浪了,之前又斷斷續(xù)續(xù)的生病,今天還在辦公室里磕到了腰,他現在在水里根本連站都站不住,摔了好幾下。他全身都濕透了,薄薄的一件T恤貼在身上,衣服上到處都是沙子。被許先生揪著領子拎起來的時候,Adam就知道許先生一定是嚇壞了??伤皇且プ詺?,他只是想再看一眼,嘗一嘗海水的味道,去感受一下巨浪拍過來的時候真實的痛感,以及被水流包裹住的時候溫暖踏實的安全感。直到走出了沙灘,站在了柏油馬路上,許先生才突然脫力一般松開了拎著Adam的那只手,扶著路邊的樹吐了起來。這是20年來他第一次下海,雖然海水只漫過了他的小腿,可是那感覺還是一樣的痛苦和惡心,許先生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腥臭的味道。他早上就沒吃什么東西,又沒來得及吃午飯,除了酸水他什么都吐不出來,可他沒辦法控制身體的反應,直到吐得頭暈眼花還是停不下來。閉上眼睛,Adam背對著自己往海里走的那個畫面,和20年前的事故在腦海中交替著循環(huán)播放;睜開眼睛,他看到的就是不遠處的那片海,海浪在不停地翻涌。許先生耳鳴的厲害,有好幾分鐘什么都聽不到,明明他不是那個渾身濕透的人,可是一陣風吹過,許先生還是冷得打了個寒顫。那次高燒之后,Adam就一直怕冷,這會兒風太大,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人凍得哆哆嗦嗦,卻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拍著許先生的背。許先生緩過來了一點,他費力地解開自己的西裝外套,轉身披在Adam的身上。Adam剛才其實一直在說話,只是許先生沒聽到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