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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住我頭發(fā)了!”白楊松開一條手臂,把薛夜來的長發(fā)從自己的臂彎里撩起來,讓它們披垂到手臂外側(cè),然后又一次抱住薛夜來:“現(xiàn)在好了么?”薛夜來忽然覺得在哪里看見過類似的場面。仔細想了一想,住在山里的那幾天里,紫杉也曾這樣幫薔薇整理過頭發(fā)。薔薇的頭發(fā)很漂亮,緞子似的在夕陽下閃。白楊當(dāng)時抱著胳膊坐在他們兩人的帳篷前,似乎只是在望著落日發(fā)呆。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那對情侶之間甜蜜的小動作,還記住了。“跟我說實話,那時候在山上,看見薔薇和紫杉每天膩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羨慕?”薛夜來側(cè)著頭調(diào)侃白楊。“……”白楊沉默片晌,居然老老實實回答:“嗯?!?/br>他的坦率讓薛夜來措手不及,下意識地問了個傻問題:“為什么?”話一出口就覺得很沒有技術(shù)含量。還能是為什么?他看過白楊內(nèi)心的意象,無論驚濤駭浪還是風(fēng)平浪靜,色調(diào)都清冷沉郁,鮮少出現(xiàn)明艷的色彩。薛夜來明白,那是寂寞者的心靈。因為寂寞,所以不敢對世界抱有熱烈的期待,所以抹去了自己內(nèi)心的色彩。不過說起來,住在山里的那短短三晝夜,白楊很喜歡看鮮艷的東西。夕陽,綠水,花朵。沒事的時候,他便經(jīng)常久久凝視著這些景象。仿佛看的時間長了,那些顏色就會透過眼眸,一點一點暈染到他的心里。現(xiàn)在回想起白楊當(dāng)時的模樣,薛夜來的心微微疼痛。他突然就懂得了一件事:當(dāng)你認為一個人強大得堅不可摧的時候,說明你對他是沒有疼惜的。明白一個人的寂寞,和疼惜一個人的寂寞,這之間的距離就是感情。薔薇和紫杉相遇之前,或許也都是各自寂寞的吧。只有寂寞太久的人,才會以那樣不顧一切的姿態(tài)跳進一段感情里,仿佛不這么做就永遠不會得到拯救。就像現(xiàn)在的白楊一樣。薛夜來回身抱住白楊,在對方開口之前封住了他的嘴唇。幾天前也是在這個房間,他第一次和白楊接吻,沒覺得很動情,只是啃得很賣力。現(xiàn)在的情形卻恰恰相反。唇瓣溫柔地輕貼,像依偎在一起的花瓣,沒有任何粗暴的侵略。不代表占有,不代表情|欲,只代表愛意和陪伴。直到覺得一口氣快要憋不住了,薛夜來才從對方嘴上離開。雖然這個吻一點也不激烈,但因為屏住呼吸的時間有些長,還是微微帶了些喘息。白楊把薛夜來的頭攬到肩膀上,掌心順著他的頭頂慢慢摩挲到發(fā)梢?!澳羌一锱R走時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猜測嗎?”“我不知道?!毖σ箒戆脨赖貒@氣,“我拿不準,他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威脅?!编]件事件讓他意識到,如今他和曹戈的信息量已經(jīng)完全不對等了。若不是以前在朋友圈里經(jīng)營的人脈網(wǎng)還派上些用場,他連憲兵隊要開始進行搜查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可薛夜來也清楚,那些朋友肯幫他,是因為薛家眼下還只是失勢,并沒有垮臺。要是真的呼喇喇大廈傾,那些朋友也會撲棱棱鳥獸散。不能責(zé)備他們勢利,在他們這個以家族權(quán)力為基礎(chǔ)聯(lián)結(jié)起來的社交網(wǎng)絡(luò)里,這就是規(guī)則。倘若互換位置,薛夜來自認也不會比他的朋友們做得更好。“不管他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這段時間都是非常時期。”薛夜來把手探到白楊后頸,小心翼翼碰了一下,“這個芯片,千萬不能動。憲兵隊隨時可能會搜查,要是他們發(fā)現(xiàn)移動過,我們就危險了?!?/br>“好?!卑讞铐槒牡攸c頭。他這樣子又讓薛夜來一陣心疼,垂下眼睫,“對不起,讓你受委屈?!?/br>白楊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腦,“不是你的錯?!?/br>第40章薛夜來的臉貼著白楊的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問道:“你去舊城區(qū)那邊,有發(fā)現(xiàn)嗎?”“我在地面上轉(zhuǎn)了一圈,沒感覺到什么。不過那邊的地形很復(fù)雜,地下通道也很多。我對下面的情況不熟悉,沒有貿(mào)然下去。”“那是很難找到了啊。”薛夜來略感失望。但這也在意料之中。那么大的區(qū)域,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我摸一摸地形,到下面找找看?!?/br>薛夜來猶豫一下,舊城區(qū)那一帶太古怪,地面已是那樣詭譎陰森,地下更不知是什么樣子。薛夜來覺得,就算有人告訴他那里有非人類的可怕生物出沒,他也會相信的。“算了。我怕你有危險?!毖σ箒硖痤^,“再說,那個神秘人沒準只是個跟蹤狂,我們白白浪費那么大力氣找到他,可能什么用也沒有?!?/br>“如果他對你一無所知,干嗎要跟蹤你?”“我漂亮啊。”薛夜來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我覺得這樣說不通。”白楊居然非常認真地對待這個明顯帶有扯淡性質(zhì)的回答,“如果只是因為你漂亮,他沒必要跟著你。他很熟悉那里的地形,說明他在那里生活了很長時間。他應(yīng)該很容易看得出,你不是住在那里的人,他不可能跟蹤你回家。而且你身邊有我,他只有一個人。跟著你,又能做什么?”“……”聽起來你好像很了解跟蹤狂通常想要做什么。薛夜來艱難地咽下了這句吐槽。既然話題說到了這里,他也只好順著這樣的思路想下去,“那如果是你,你可能會因為什么樣的緣故跟蹤一個人?”白楊思考片刻,“也許……如果我偶然見到一個人,覺得他有些特征符合我以前認識的某個很重要的人,但我又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這種情況下,我有可能會跟著對方,想進一步確認。一個人走路的姿態(tài)、習(xí)慣的動作,都是有行為特征的,就像指紋一樣。如果對方是一個曾經(jīng)對你很熟悉的人,他可以做到通過觀察你的行為判斷是不是你本人。”這話聽來似乎有些道理。薛夜來抬手撩一下頭發(fā),忽地看到手背上的紋身。對了,那天他戴了一雙無指手套,遮住了這個紋身。又因為衣服和他平時常穿的款式不一樣,他沒有習(xí)慣性地將雙手插在兜里。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那個神秘人才一直遠遠地跟著,想等候他脫下手套?50米的距離,視力好的人有可能看清楚他手背上那枚顏色鮮紅的紋身。這么說來,那幅莫名出現(xiàn)在酒吧前巷子里的“小香的朱麗葉”,莫非也是被那個人放在那里的,想要試探他的反應(yīng)么?似乎也勉強解釋得通。照片上的他喉嚨處被割了一刀,看到這樣的情形,路人和本人的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會有所不同。薛夜來回想一下自己那天見到照片后做了什么,似乎挺正常。因為白楊在身邊,他很有安全感。盡管看見了那道宣示惡意般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