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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時刻。 誰讓這世間,除去為了找借口和理由,其實從來就沒有什么先來后到,只有緣起緣滅,邂逅離別呢。 卓青沒再繼續(xù)往下問,一切的答案,她這次的來意,所需要的結(jié)果,宋致寧早都算到,也都一一回答了。 她甚至沒有留下吃飯,只是匆匆便找了個會故友的借口,便借機(jī)離開。 宋致寧送她到玄關(guān)處。 卓青最后看他一眼,話音平靜卻刺骨。 “桑桑也好,瑤瑤也好,她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生命里特別重要的人,但她們選擇什么樣的愛人,我沒法目睹全過程,沒法切身體會,我只是個局外人。但至少謝謝你,你剛才告訴我,桑桑從來不是你和瑤瑤之間的阻礙,不是第三者,我放心了,瑤瑤真的不是因為想要安慰我所以才騙我。所以,還是要預(yù)祝你,新婚愉快,好好對桑桑,她真的是個很好、很乖的女孩子?!?/br> 宋致寧笑了笑。 那笑容甚至淺到未及眼底,便冷冷掠開。 ——“還有,那個牌子的水果糖,瑤瑤從三年前開始,就再也不吃了?!?/br> 話畢,她沒有再看宋致寧的表情。 “她說,每次吃那個糖,就會想起高中的時候被崩掉的那顆牙,念舊的習(xí)慣不好,早改了,還能少顆蟲牙?!?/br> 只穿上外套,拉過行李箱,轉(zhuǎn)身離去。 = 青春是從何處開始離少年人而去的呢? 大概是,當(dāng)你見證一次次凱歌高進(jìn)的夢想破碎,一場場眷侶變怨侶的婚姻破滅。 又或是不得不殘酷地,無可逃避地認(rèn)識到,這世上一廂情愿的喜歡、得不到回報的付出、自以為是的欺騙,才是成長的真諦——甚至還不得不笑著收拾好一地狼藉,因為明天,工作還會繼續(xù),人生還如滾輪般前進(jìn)。 可即便如此。 卓青想,即便如此。 她沿著樓梯,一步步往下走,從無聲流淚,到突如其來的低聲痛哭,那種崩潰的情緒,其實只是在一瞬間爆發(fā)的。 她最好的朋友啊。 白倩瑤,那個永遠(yuǎn)少不知事的白大小姐,好像從來也不會難過,從小到大,都那么開朗。胖的時候傻樂,瘦的時候也傻樂。 只有她知道,胖胖的小姑娘,其實也會在課間偷偷摸摸搬來一本星座配對書,“哇,宋致寧是天蝎座,我是雙魚座,咳咳咳,好像有點(diǎn)配嘛,等等,我來看看,阿青你是水瓶座,紀(jì)司予呢?……靠,雙子座,你倆頂級配!啊?我為什么要算宋致寧?……就!隨便算算咯,他跟我坐得近嘛。” 只有她知道,總說不介意自己胖的白倩瑤,在高中畢業(yè)以后,是怎樣近乎苛刻的斷絕食欲,用絕食的方式褪下一身軟rou脫胎換骨——僅僅只是因為宋致寧在畢業(yè)日那天,不堪其擾地把自己校服上第二顆紐扣送給了她。 “青青,其實我和宋致寧小時候就認(rèn)識啦,他是小時候整個大院里唯一愿意跟我玩的人,雖然他也叫我小胖子,可是如果別人欺負(fù)我,他就會幫我去講道理,我從來不叫任何人哥哥的,我只在小時候叫過他兩聲哥哥?!?/br> “其實我知道宋致寧從小到大,也受了很多大家想不到的那種苦吧,所以,他也有屬于他的生存方式啊,交際花又不可恥。我不想去改變他的人生軌跡啦……但是,他現(xiàn)在還安定不下來,那我就等一等,等他這個狗男人真的做出成績了,能夠放心來談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膽賽哿?,我就跟他說,‘哼,我反正也沒男朋友,要不我們試試得了’。” 人人都說沒心沒肺的白大小姐,也曾那樣小心翼翼地,用看似詼諧傻氣的方式,保護(hù)著宋致寧的為人處世之道。 甚至在知道程忱和宋致寧在一起之后,第一反應(yīng),也不是怪她陰差陽錯給宋致寧牽了紅線,只是很擔(dān)憂的問:“桑桑啊,我對她有印象,這個小姑娘好老實,會不會被宋致寧這個殺千刀的給騙了?” 是啊,騙。 可誰能想到,這一騙,他就是真的動心,也真的找到了安定的港灣了呢。 宋致寧和桑桑在一起,沒有任何值得苛責(zé)的理由,無論從方方面面來說,那都是一段浪子回頭的佳話。 正是因為沒有任何人做錯,沒有誰對不起誰,越是這樣無從追究,便越是鋒刃如刀,寸寸割心。 只是過不去啊。 她心里尚且過不去,罔論白倩瑤呢? 卓青紅著眼睛,沿著來時的路,快步走回穹頂大廳前。 到最后,幾乎拖著行李箱小跑著,想也不想地沖進(jìn)雨幕之中,埋頭向大門處走。 那頭似乎出了點(diǎn)事故,車輛剮蹭,堵在門口。 兩方車主都打傘下車,在那有氣無力地理論。 “呃,我這個車刮掉了漆——你得賠錢啊。” “賠,你覺得賠多少……那邊,那邊是不是就是老板說的人?” “至少也得十萬!……聲音壓低點(diǎn),專心,我們在吵架呢!” 卓青路過那兩輛車旁邊,也沒仔細(xì)聽,匆匆瞥過一眼,便徑自往前。 只徒勞地用左手擋擋頭發(fā),右手劃開某APP,便準(zhǔn)備就近打車,找處—— 尚未站定。 卻聽得不遠(yuǎn)處,一聲驚惶低呼。 “老板……!” 話音剛落。 卓青怔怔抬頭,看向自己頭頂,那把淺灰色的大傘。 那傘有些發(fā)抖。 她的視線又落低。 執(zhí)傘的手,一看便知道,是雙握筆的好手,白凈,纖長,骨節(jié)分明,卻也有十足男性的筋絡(luò)感。 可惜,似乎因為太過用力地握住那長柄而青筋畢露,略顯唐突了。 抖什么呢。 她沒有看向?qū)Ψ剑粏枺骸暗榷嗑昧???/br> 對方答非所問:“我是來找宋致寧的?!?/br> 聲音沙啞。 她紅著眼,方才哭過的哽咽,仍滿免久留話中,卻還盡量輕快:“不是來找我的,看來還是很尊重我這條小命?!?/br> “……嗯。” 頓了頓,男聲又問:“為什么哭了,宋致寧,沒有幫你的忙?” 聽起來,似乎是在來這之前,已經(jīng)查明白了她此行的來意。 甚至還有點(diǎn)隱約肅殺問責(zé)的意味。 不過才七年,紀(jì)司予的脾氣,看來已經(jīng)再懶于遮掩。 他似乎也意識到話中不妥,連忙轉(zhuǎn)而把聲調(diào)壓低:“我?guī)湍恪!?/br> 不用他了。 也輪不著他。 不過這么一句,卓青莫名其妙就開始想念小謝了。 她抹抹鼻子,抬臉看他。 紀(jì)司予這天戴了副銀邊眼鏡。 他本就生得畫中人般好樣貌,而今配上這纖薄鏡架,斯文敗類,矜貴冷清的氣質(zhì)愈發(fā)無從遮掩。 像個下一秒就要刀尖舔血的大壞蛋。 她說:“紀(jì)生,好久不見?!?/br> 也說:“我還有很多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