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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第二天才開工,小二哥抓著時延找了一個光線很好的地方,一邊曬太陽一邊嘮嗑。說起隔壁村一戶老夫少妻的事,小二哥臉五顏六色的,一副便秘的表情。這家就父子兩個,兒子三十歲從南邊買回來一個十九歲的姑娘做媳婦。這媳婦買了快兩年了,才知道是個不會生育的。父子倆帶著姑娘專門去縣里大醫(yī)院做檢查,回來的路上兒子給撞死了。沒過半個月,姑娘重新跟了父親。兒媳婦嫁給公爹,可是成了一村人的笑話。可詭異的是,沒到一年的時間,父親出門也被撞死了。之后的事情變得微妙了很多。一夜之間冒出了許多人,說是路過這家門口,回去肚子疼、頭疼、摔了一跤、磕破了腦門……哎呀,這可真是個白虎煞星!就在今年三十年晚那天,這姑娘生生被人打死在了家里。不知道誰下的手,只知道大年初一她被抬出來的時候,有經(jīng)驗的大媽一看就說是懷孕了。從那天開始,他們村就常有人說聽見女人和小孩在夜里哭。有時候狗會狂叫,他們起來一看,院墻上就飄過一道白影……小二哥一邊說,一邊冷汗直冒,不由得搓了搓手。時延覺得心口涼涼的,不像是怕,更多的倒是同情。人生地不熟誰也不待見的日子他也經(jīng)歷過,就像是這個世界都在對你說,快去死吧,你個禍害!四月,大地徹底返青。又是一年鳥語花香的時刻。在時延刻意的忽視中,這一天還是無法避免地喚起了他的回憶。4月22日深夜,他在垃圾堆邊上撿到了高燒不退的徐澤。不管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這一天都像是命運中的轉(zhuǎn)折。這一天之后,他的人生就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在之前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窗戶照進來一束朦朧的月光。時延睜著眼睛,先是看著徐澤,而后慢慢地觀察著屋子里的一切。門口的垃圾桶是唐安民用柳條編的,手工很糙但重在實用。往里來擺著一張大梳頭桌,桌上有熱水瓶,茶缸,鏡子,搽臉的香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再往里是書桌,徐澤經(jīng)常趴在上頭學作業(yè)。他寫作業(yè)不像時延想象的那么老實,總是喜歡伸直了腿抵著墻,把凳子四條腿中的三條腿給翹起來懸空,大白墻都被蹭地烏漆抹黑。時延只好問唐安民要了幾張舊報紙貼在上頭,沒過多久報紙不知怎么被蹭了個窟窿。最里面的就是他們的這張一米五左右的床。一開始床上的都是泛黃發(fā)黑的棉絮,后來時延有了些錢,就買了些棉花,請人重新彈了被子,換了被罩,睡起來比一開始暖和多了。需要花大錢的東西,徐澤從來不主動開口要。他的快樂總是在一些小小的東西上面,或者是甜甜的糖,又或者是時延自己親手做的玩具。那個終于完成的竹蜻蜓,徐澤經(jīng)常用手摩挲,沒多久就變成黑的了。徐澤就會用橡皮擦,又或者蘸著水刷一刷,然后也用夾子夾在晾衣繩上,像模像樣的。有一天唐靜寄回來一雙看起來就很貴的鞋子,配著鞋子的鞋盒做的相當精致,還貼了拉花。徐澤在邊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孫秀笑著把腳伸到他面前,“小澤,大娘穿著好看嗎?”小家伙使勁點頭。孫秀笑得挺美,過一會兒又抱怨女兒太不懂過日子,太能花錢。買的鞋子穿不了幾回,因為她總是要到地里去。唐安民沒搭理自家這個心里美的婆娘,摸了摸徐澤的頭,問,“小澤,喜歡那個盒子嗎?”徐澤回頭,不好意思地問,“唐伯伯,可以把盒子送給我嗎?”孫秀連忙站起來,把盒子遞給徐澤,“當然可以啦。大娘鞋子都穿腳上了,空盒子有什么用?”徐澤就笑著接過去,跑回后院去了。時延跟到后院,徐澤正在從他的書包里往外掏著什么。有些好奇,時延探過頭去一看,見鞋盒子里鋪著彩色的紙,紙上擱著半塊麥芽糖、泥巴捏的胖娃娃的腦袋、一簇用紅繩捆起來的頭發(fā)、紅藍發(fā)條小汽車、,還有被血染紅的木片和創(chuàng)可貼。徐澤一邊放,嘴里一邊念叨,“擺在漂亮的盒子里,就不怕會弄丟了……”蒙昧的月色里,徐澤平靜的睡臉就像是童話里的那些小精靈。側(cè)臉的輪廓處,一層細細的絨毛映著亮光,像是被刻意描摹過似的。“哥?”徐澤突然出聲。“嗯?”時延眨了眨眼,還以為是錯覺。“哥。”徐澤睜開眼睛,“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躺在車后頭?!?/br>時延陡然瞇起了眼睛,卻沒有出聲。徐澤的神情有些微的恍惚,聲音低低地仿佛在說夢話,眼睛也慢慢閉上了,“車開的好快,有一段很顛,頭好暈。有人在前頭吵架,聽不清楚。”徐澤沉默了,時延輕聲問,“外面呢?窗戶外面有什么?”“有樹,好多黑色的樹枝,飛得好快……”“坐在前面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男的,也有女的。”“你認識他們嗎?”“……”“你們開了多久?”“……”“徐澤?”時延輕輕摸了摸徐澤的臉。徐澤費力地睜了睜眼,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徐澤迷糊,“哥?你怎么醒了?”時延眼神幽深地如夜色一般,緊緊抿著嘴。頓了頓,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把徐澤往懷里一摟,“睡吧。”“哥……”徐澤低喃了一聲,又睡了過去。第33章?lián)鞎?宋林&桑葚和槐花“哥,快點出來??!”徐澤趴在門口沖屋里張望。這個星期天,老師布置給小一班的學生一個作業(yè)——發(fā)現(xiàn)這個季節(jié)里不一樣的景色。時延幫著想了半天,說了比如燕子南飛啊,柳樹抽芽呀,大地復(fù)蘇吶之類的詞語。徐澤正要往本子上寫,忽然屋檐下頭結(jié)伴飛過兩只燕子,唧唧喳喳的,特別熱鬧。時延轉(zhuǎn)頭一看,徐澤眼睛都亮了,瞅著那兩只小東西移不開眼。從年上那件事情之后,徐澤極少再要求出門。甚至同學來叫他,他也只把人留在家里,幾乎再也沒有自己一個人出去玩過。想了想,時延站起來,“走,我們到外頭轉(zhuǎn)轉(zhuǎn)去。”“哥?”徐澤瞪大了眼睛。“老師不是叫你發(fā)現(xiàn)景色嗎?窩在家里就能找到了?”時延微俯身跟他碰了一下頭,“哥不怕你出去玩,就怕你遇到危險。走吧,哥跟你一起出去?!?/br>時延和徐澤手拉手上了大路,沿著路邊慢慢地踱步。徐澤蹦蹦跳跳的恢復(fù)了往日的活潑,時延心里頭也松了一口氣。把人圈在家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