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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答道:“好?!?/br>轉(zhuǎn)身側(cè)躺到了葉雪山的身邊,他扶著煙槍開始呼嚕呼嚕的吸,吸得很急。葉雪山向上望著天花板,同時無聲的嘆了口氣。片刻之后,林子森翻身壓住了他。嘴唇堵上嘴唇,鴉片煙霧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葉雪山認(rèn)命的閉了眼睛,發(fā)現(xiàn)鴉片是香的,非常的香。在靜謐而又封閉的房屋里面,他們在一盞昏黃壁燈的照耀下,唇舌交纏的分享著鴉片。滿足的吸光最后一個煙泡,林子森在微微的眩暈中扯開了葉雪山的衣裳。葉雪山半睜了眼睛凝視著他,已經(jīng)飄飄欲仙的不知了羞恥。這一次的感覺,和昨夜并不一樣。葉雪山柔若無骨的癱在床上,因為身體太軟了,所以就顯得對方的東西特別堅硬,不但硬,而且狠,深入體內(nèi)摩擦攪動,仿佛要一直捅進(jìn)肺腑里去。他有點怕,然而一聲不吭,單是疑惑而又木然的看著林子森。他看林子森,林子森也看他,一張面孔如同木雕泥塑,只從眼睛里向外透出光芒。世上本來沒有葉雪山這個人,是葉太太把他造了出來生了出來。他是葉太太的延續(xù),他流著葉太太的血,單憑這一點,就夠林子森對他癡迷一生了。葉雪山本來不是一條糊涂蟲,一直活得有聲有色。但是現(xiàn)在,他寧愿不要那么清醒了。鴉片煙讓他在夜里變成一具快樂的行尸走rou,而且并不孤單,因為林子森已經(jīng)也上了癮。對于他們來講,煙土當(dāng)然不成問題,要多少有多少。吸鴉片煙是墮落,吸足之后,繼續(xù)墮落。當(dāng)外面的天氣由熱轉(zhuǎn)涼之時,葉雪山和林子森之間,已經(jīng)形成了不可見人的新關(guān)系。林子森徹底恢復(fù)了健康,一如既往的里里外外張羅買賣,偶爾還要出遠(yuǎn)門跑熱河。葉雪山也還是老樣子,一邊吃喝玩樂,一邊打著算盤。錢來的容易,花的更痛快。天津住膩了,可以去北平;北平玩夠了,就再回天津;橫豎他手中闊綽,朋友也多,在哪里都是一樣的享受。過完這一年的中秋節(jié)后,葉雪山又去了北平。生意場上的一位朋友在北平家里嫁女兒,他受了邀請,專程過去觀禮?;槎Y辦得很體面,小姑爺也是個漂亮人物;葉雪山饒有興味的湊了一場熱鬧,散席之后不早不晚,他起了閑心,打算去北海公園逛逛。乘著黃包車到了公園門口,他彎腰下車掏錢付賬。車夫是個半老頭子,撅著一嘴白胡子憋著氣息,極力想要掩飾衰朽老態(tài)。葉雪山一時沒有翻出零錢,索性扔出了一張一元鈔票:“不用找了?!?/br>半老頭子立刻千恩萬謝,而葉雪山一個轉(zhuǎn)身面向公園,正要向內(nèi)邁步,不想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個熟悉身影。定睛向前細(xì)看過去,他就見一名青年背對自己,正在舉著一架照相機拍照。這青年看著實在是太眼熟了,可是他一時怔住,竟然無論如何想不出對方到底是誰。十分狐疑的邁步走到對方身邊,他扭頭一望,隨即打雷似的大喝一聲:“吳碧城!”此言一出,吳碧城嚇得雙手一抖,笨重的照相機脫手而出?;琶ι焓謴纳系较聛y接一通,最后只聽“啪嚓”一聲,他功虧一簣,眼看著照相機在地上摔碎了鏡頭。葉雪山看他像個笨拙的雜耍藝人,不禁笑了。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葉雪山上下打量了他,就見他穿著一身半舊的西裝,模樣還是那個模樣,臉上紅紅的;抬頭看看自己,低頭看看照相機,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是沒說出話來。葉雪山看了他這個靦腆模樣,不知怎的,心里特別高興:“我說,你這大半年跑哪兒去了?”吳碧城抽出了手,彎腰把照相機撿了起來。眼見鏡頭已經(jīng)徹底破碎,他沒鬧脾氣,只是喃喃的抱怨道:“你不會好好打招呼嗎?嚇我一跳,把照相機都摔壞了?!?/br>葉雪山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吳碧城是獨自一人,就好奇問道:“你在給誰拍照?”吳碧城低聲答道:“我沒給誰拍照,我是要拍一張公園門口的照片。”葉雪山越發(fā)奇怪了:“那有什么可拍的?又不好看?!?/br>吳碧城垂頭看著破照相機:“這是我的工作……我在報館里找了一份職業(yè)。”然后他抬起了頭,目光坦誠的面對了葉雪山:“你知道我的情況,我家里已經(jīng)是一敗涂地,想要活下去,只有自力更生一條路?!?/br>葉雪山向他手上一指:“照相機是報館的?”吳碧城一點頭。葉雪山又問:“摔壞了,得賠吧?”吳碧城又一點頭。葉雪山攥住了他的手臂:“全怪我嗓門太大,趁著天色還早,我這就帶你去買照相機?!?/br>說完這話,他抬手就要招呼街邊的黃包車;吳碧城連忙一拽他:“我騎了自行車來?!?/br>葉雪山登時放下了手:“那正好,我可以騎著自行車帶你去。”吳碧城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后搖了搖頭:“不,你穿長袍,不夠方便。還是我?guī)闳グ伞!?/br>吳碧城從一旁推來一輛七成新的自行車,騎上之后一腳踏地,側(cè)身說道:“子凌,上來?!?/br>葉雪山坐上后座,很不放心的又問:“真沒問題?”吳碧城轉(zhuǎn)向前方,搖搖晃晃的蹬動了自行車。咬牙切齒的行過一段上坡路,自行車漸漸平穩(wěn)起來,他才有余力作出回答:“你別亂動就沒問題?!?/br>葉雪山嘿嘿笑了兩聲,就覺秋高氣爽,一片清涼。42、物是人非葉雪山在德國公司里買了一架照相機,這時外面已經(jīng)起了暮色,不適宜再去補拍照片,所以他靈機一動,在照相館里買了一張北海一帶的風(fēng)景畫片,讓吳碧城拿去報館交差。吳碧城把破照相機交給葉雪山,口中說道:“你幫我拿著,鏡頭壞了沒關(guān)系,將來可以買個新的換上。我把新照相機賠給報館,舊的就可以留下來自己用了?!?/br>眼看葉雪山的確是把照相機抱穩(wěn)了,他又問道:“你住在哪里?我要工作去了,要到十二點多才能下班。”葉雪山臉上笑著,其實身上不大舒服。強忍著沒有打出哈欠,他若無其事的笑道:“你在哪家報館做事?把地址給我,我半夜過去等你出來?!?/br>吳碧城猶豫了一下,隨即掏出紙筆,寫了個地址給他。吳碧城騎著自行車到了報館,先是找到主編,交上了新照相機,然后又把照片送去了美術(shù)部。拿著一大疊外國報紙坐到辦公桌前,他將報上內(nèi)容瀏覽一遍,然后摘取有趣的新聞翻譯過來。讓他自己動腦子寫文章,他寫不出;讓他翻譯現(xiàn)成的新聞,卻是容易;而且他素來注重辭藻,文筆十分華麗,乍一讀上去,竟有一點文采風(fēng)流的意思。這項職業(yè),他也做了好幾個月,面前雖還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