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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堆積在地面,被她的步伐映出深深淺淺的腳印褶子,是風(fēng)意暖的鞋印。 偌大的書房,風(fēng)意暖站在霍聞祁不遠(yuǎn)處。 霍聞祁的視線像是要將她里里外外看個透徹,視線很露骨,卻多半帶著懷疑。 風(fēng)意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慵懶地站著,一手在西裝褲袋內(nèi),卻在他右手覆蓋著有閻冥頭像的木質(zhì)拐杖中,倒吸一口氣。 “風(fēng)小姐,在好奇什么?” 他將閻冥覆蓋在掌心中,他為什么選擇這個雕刻在拐杖上? 他的腿,難道不便? 聲音和外形,看起來并不是上了年紀(jì)的人…… 他不懼生死,還是覺得,生死可以隨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身上有一種狠戾氣質(zhì),的確讓人望而生畏。 “千年碳化為陰沉,常年水下水沉木,多年歲月靈性足,霍先生的這個陰沉木價值連城,是寶。” 霍聞祁:“原來是行家,倒是研究得明白,請坐。” 風(fēng)意暖的手心冒汗,“關(guān)于那批貨……我的意思是,請給予幾天寬限期,讓心瓷坊的另一批貨代替。” 霍聞祁一聽碎了的貨就有些生氣,婦人之仁,果然花瓶一般的女子太多了。 他鼻尖輕哼,“恕我直言幾個你必須了解的要點(diǎn)?!?/br> “啪——” 他甩出一份契約在紅木桌面,不用他多說也知道是什么。 “一、能全然與我商討的,其實(shí)只能是風(fēng)正合,而你爺爺意外去世了,我對此惋惜,但,你無權(quán)。哦,聽聞你爺爺去世,那么,節(jié) 哀順變。” “啪——” “二、這是摘抄另一份與英國客戶的契約條款,呵,風(fēng)小姐該明白,這是我手底下的隱私,而我現(xiàn)在不介意讓你一目了然,我的意圖,是要告訴你,違約金百分之三十,我需要付給出口的英國公司,百分之三十加上風(fēng)正合與我簽訂契約相加,我替你四舍五入?!?/br> 他伸出寬大的手掌,風(fēng)意暖看到屏風(fēng)后的霍聞祁似乎勾了勾唇,“風(fēng)小姐,是百分之五十五?!?/br> “還有第三點(diǎn),是我剛加的。風(fēng)小姐建議我代替若是代替,我為何找心瓷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玉瓷齋燒瓷技術(shù)爐火純青,風(fēng)大小姐憑什么信誓旦旦,來建議我代替?還是你這個行家,更能替霍某對付那些英國人,說這些碎片是前朝出土文物那般的珍貴,讓他們欣然接受?” 他雙手交疊在拐杖上,一如王者:“違約金預(yù)估將近八千萬大洋,這是我找你面談的目的,你的建議,不在我的考慮內(nèi)?!?/br> 風(fēng)意暖端坐在他的對面,他字字鏗鏘有力敲擊在她心尖。 她不想拿起桌上嘲笑著她的那兩份契約來看,那顯得自己更是無知。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沒有給她退路,直逼她到了死角。 這就是霍聞祁,風(fēng)藍(lán)之前對她說的話,在這一刻驗(yàn)證。 手鈴響起,她站了起身。握住了傘柄,對視著他。 “霍先生,碎了的貨物,我表示歉意。恕我提醒,契約條款里規(guī)定,違約金支付期限不超過五天。心瓷坊近日會有人聯(lián)系霍先生此事,既然無意商討,那便,后會有期?!?/br> 風(fēng)意暖轉(zhuǎn)身,既然不給退路,那起碼也不能輸了氣勢。 “哦?八千萬大洋,風(fēng)家小姐不在話下?” 風(fēng)意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是冰冷的。 風(fēng)正合什么時候定了這筆買賣不重要了,貨碎了多少,不重要了。 八千萬大洋,一座金山一般,常人此生都無法償還。 “霍先生即是讓風(fēng)家賠,也該露出真面目,五日后不論給錢也好,補(bǔ)貨也罷,不然意暖到死都不知道,今日是與誰人交談?” 霍聞祁沒料她會這么說:“我剛來南阜城,識人寥寥無幾,風(fēng)家小姐怎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見我?” 第十章 初赴風(fēng)家碼頭 “霍家人可是把這些個命都搭在這條船上了,你看看那幾十口人,老的老,小的小,你非要用這船?” “可只有建云的船能裝下這批貨,哥兒幾個不都是等著發(fā)財,怎么這會兒猶豫了?” “建云,你說話??!” “我……正合,這趟貨,我還是不奉陪了,那洋玩意兒會蝕人皮,這太危險!我……我不能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 “沒出息!若你應(yīng)了這事兒,事后多給你兩成!” “這不是錢不錢的,正合!這天兒!” “甭多說,你要記著,你要有今天也是因?yàn)槲绎L(fēng)正合!這主意,我替你拿了!有錢不賺,你是傻子?開船!” 風(fēng)起浪涌,驚雷劈開了夜晚的云霧,閃出一道亮光。 那艘船只就在這海上隨浪潮翻涌著,即便不懂海航的人也知道,今日不宜出船。 那木桶內(nèi)裝著的是什么? 男孩有些好奇地趁人不注意那會兒悄然走到木桶邊。 輕扣并沒有什么回聲,打開一看,那木桶里邊居然還有一層琉璃罐。男孩看著這東西就像水一般,卻沒想著這還發(fā)出一股子臭味。 可男孩細(xì)想,自己爹方才還爭辯,這洋玩意兒蝕人皮,這么可怕嗎…… “阿祁!你怎么在這兒?快睡了,別添亂?!?/br> “娘,這什么東西?” “別問,快,跟娘回去睡了。” “可是……” “別可是了,走?!?/br> 哪怕是閉上眼睛的時候,霍聞祁總覺得自己的眼睛是睜開的。 在夜晚可以清晰地感受房內(nèi)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 可這腦海里的哭聲是什么?他找不到出口……驚慌失措的步伐聲,讓他在夢境里下意識地揪緊了自己身下的床單。 “爺,霍爺?” “誰!” 那是破碎的夢境,霍聞祁猛然睜開眼。 霍一從未見過他的眼眸里含著恐懼,他可是霍聞祁,他從十八歲跟在他身邊,就從未見過他這么慌張的神色。 細(xì)密的汗珠布滿在了霍聞祁的額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試圖平息自己在夢境里所看到的一切。 轉(zhuǎn)頭望向窗外,那是皎潔月光下,風(fēng)平浪靜的后花園,夜鶯啼鳴,靜得只聽見慌亂的心跳聲。 “爺,在夢里驚著了?您一直在喊一人名字。” 霍聞祁又恢復(fù)了神色,和往日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無異。 掀開了被子起身,那寬大的袍子由霍一為他披上,拿起了一根雪茄點(diǎn)燃。 “誰的名字?!?/br> 霍一在霍聞祁的身后站著,微微低頭:“風(fēng)正合?!?/br> “呵。” 從前霍聞祁最討厭洋貨,這輩子總覺得和洋人玩意兒過不去,可這會兒偏偏讓這雪茄染成了癖好。 “需要命人做點(diǎn)兒吃的嗎?爺一晚上沒進(jìn)食。” 霍聞祁一手撐在了窗臺,一手閑適兩指捻著雪茄。那濃烈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