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總算是讓他平復(fù)了一些情緒。

    “不必?！?/br>
    霍一只是等著霍聞祁下文。

    “和那風(fēng)家主事的約定日子，還有幾天？”

    “三天。”

    “嗯，出去吧?！?/br>
    ——

    走了近十幾里的路，葉以修若不是平日下地干活鍛煉，也鐵定和此時(shí)抱怨的葉含真一樣，使不出一點(diǎn)力氣。

    雪地上的雪漸漸化了。

    潮濕的雪水浸濕了葉含真的那一雙破布鞋，葉含真只覺得自己的腳趾都已然冰涼麻木。

    “哥！還沒到嗎……”

    白色的氣從干裂的嘴唇內(nèi)呼出，看向前面穿著統(tǒng)一棉服的人，在這大冬天內(nèi)，每個(gè)人還能這么有勁的搬貨，除了這兒的人，應(yīng)該找不出別的。

    “風(fēng)家碼頭，到了?！?/br>
    葉含真望著那些龐大的船只，只覺得自己走了這么一遭居然是跑來這？

    “哥，你就來這當(dāng)個(gè)搬貨的？”

    將那張皺紙折疊好，捏在了手心。

    “搬貨的又如何？先混口飯吃。”

    葉以修徑自走上前去，徒留葉含真在他的身后怨聲載道。

    “哎!留神!”

    本是要墜落在地面的木箱，這會兒被葉以修的胳膊一擋，又大力撐了回去。

    “多謝，不過這小哥，我見你面生，來這做什么？”

    葉以修對面前的小哥說出了自己是來找差事的，他也是十分殷勤。

    “茂生，干什么呢!動(dòng)作麻利兒點(diǎn)，還有閑心瞎聊？”

    茂生剛想多說幾句，最后還是搬起貨物老實(shí)往前走。

    大腹便便的男人，捋了捋胡須看向葉以修，這人不但面生，這裝束看起來也不像是南阜城的人。

    “你找誰？”

    “秦叔嗎？我是到這兒來找秦叔的?！?/br>
    老秦一聽是來找自己的，又看到葉以修遞來的皺紙，一下恍然大悟，“葉家孩子？來來來，你爹爹跟我說起過這事兒。來，我?guī)闱魄?。?/br>
    葉以修沒料到秦叔會這么殷勤，看來自家爹還是做了件好事。

    葉含真卻在一邊甩了自己濕透的鞋，依舊抱怨：“哥，我鞋濕了，肚子也餓了，你好歹先給我弄雙鞋啊！”

    “在這兒我從哪兒找鞋給你穿？”

    葉以修看向葉含真的腳，已是凍得通紅，看來是真的濕透了，那鞋頭也被磨破，葉含真的腳看起來真的十分狼狽。

    秦叔一看也到了飯點(diǎn)，拍了拍葉以修的肩膀，“帶上你妹子，咱先吃著，吃完給你說說這兒規(guī)矩?！?/br>
    這兒沒什么認(rèn)識的人，葉以修和葉含真也只能是跟在秦叔的屁股后面。

    可這兒就葉含真一個(gè)女的，碼頭上盡是一些漢子，此時(shí)就顯得突兀了些。

    “好吃嗎？”

    “多謝?！比~以修扒拉了幾口碗中的飯，從下望著山上，那一排屋子從山腳蔓延到山腰處，實(shí)屬氣派。

    “年輕人話不多，力氣倒是挺大，剛茂生扛的貨可不輕啊，你一手就用力掂著，看你瘦弱樣子，也不像十八啊?！?/br>
    秦叔本來還以為葉以修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沒想到他居然告訴自己有個(gè)十八歲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這兩個(gè)孩子吃的模樣，似乎是餓了幾天一樣，秦叔看著那葉含真一介女流也來這兒，實(shí)屬為難他了。

    葉家兄妹二人在角落被秦叔張羅一人一碗菜飯，葉含真吃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葉以修看向那些搬貨的，居然大冬天也有人可以光著膀子，就不怕冷？

    “秦叔，這山上住著誰？”瞧著山上似乎披著白簾子，像是遇了喪事。

    秦叔一聽葉以修打聽風(fēng)岷山，抬頭看了一眼，也是無奈。

    “那?。∧鞘秋L(fēng)家人住的地兒，風(fēng)家老大前些日子過世了，這上頭，嘖嘖，亂著喲。但是你別小瞧風(fēng)家，不然，也不會有人想要擠破頭來這找差事做?！?/br>
    “嗯。”

    ——

    “風(fēng)熠乾，你這臭小子，來，上回應(yīng)了爺?shù)氖聝航駜簜€(gè)兌現(xiàn)了吧?！?/br>
    玩得正歡，背后來了一人摟住了風(fēng)熠乾的脖頸，將他拉到一邊就被堵上了嘴。

    手上的骰子也掉在了地上，被一邊的人起哄著。

    “抽大煙這膽兒都這么小，你玩兒這三五六倒是得勁兒??！”

    “爺，別，別這樣，上回我輸了就跑是我的不是，但……這，咳咳……這大煙實(shí)在太……”風(fēng)熠乾話還沒說完，嘴巴就又被堵上了。

    “保你還要第三口，乖乖享受著吧，爺不問你要錢，你風(fēng)家最多的可就是錢了，可你們風(fēng)家人啊，樂子太少，爺今天就讓你樂呵樂呵！”

    風(fēng)熠乾和這幫人在一起并不是熟識，可那些個(gè)賭坊的人就是揪著他不放。

    被一干人等扯到了角落，風(fēng)熠乾被迫吸了幾口大煙喘咳不止。

    眼神早已經(jīng)是迷蒙的狀態(tài)，風(fēng)熠乾好像看到了一個(gè)熟悉的面孔。

    風(fēng)漸越，他怎么在這？

    “三叔？”

    來人只是側(cè)身掠過，并沒有和風(fēng)熠乾打什么招呼。

    ——

    “霍爺，你上座?！?/br>
    “韓君?！?/br>
    霍聞祁自是不客氣，既然這南阜府的總司令都讓他上座，他怎么好推拒。

    “霍爺生意可真的做不小啊，聽說和那些個(gè)英國佬都談起了生意？”

    韓君雙腿交疊，喝著下人端來的茶，瞧著那霍聞祁能耐倒是不小，剛來南阜城沒幾天，這城里的人都知曉了這號人物。

    “呵，不足掛齒，真是多虧了那風(fēng)家女主事，害的我現(xiàn)在還得虧本兒?！?/br>
    霍聞祁將拄杖放在一邊，也是毫不避諱韓君探視的眼神。

    韓君扯出笑容，“霍爺?shù)故菫榱四桥幕舜蟊惧X，推上南阜城主事位置不說，這會兒又為了她虧錢，霍爺這打了什么算盤，韓某倒是不明白了?！?/br>
    “那倒是不用韓司令關(guān)心，總之，你也是在南阜城風(fēng)生水起，你我不過利益關(guān)系，各取所需。不過你約我在這賭坊見面，倒是讓我詫異萬分，別說這賭坊還有韓司令的份兒啊?！?/br>
    韓君但笑不語。

    “那霍爺之前答應(yīng)的事兒，什么時(shí)候能兌現(xiàn)？”

    “韓司令就這么急著要風(fēng)岷山風(fēng)家的地契么？”

    霍聞祁將雪茄摁滅在了紅木桌上，接過霍一遞來的手杖，“韓司令，三天后，風(fēng)岷山風(fēng)家地契是你的，風(fēng)家碼頭亦是?！?/br>
    韓君并不知道霍聞祁哪來的自信，但當(dāng)初拿著二百萬大洋要自己在那破約定上蓋個(gè)章，著實(shí)嚇了他一跳。

    他要的霍聞祁都能給，可霍聞祁要什么，韓君這會兒自己心里都沒底。

    “霍爺要的是什么，韓某……”

    霍聞祁起身站定在韓君面前，一手抄在褲兜內(nèi)，“韓司令，霍某要什么，你以后自會知曉。”

    第十一章 心早有所屬

    “這船還……還開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