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可可??？可可你沒事吧可可??？”

    “秦可？！”

    吳清越焦急的聲音也響起來。

    木門外的鎖伴著話聲被打開，吳清越和顧心晴快步推門跑進(jìn)來。

    看見面前房間里的這一幕，兩人也一齊懵了。

    等回過神，吳清越臉色鐵青——

    “霍峻，你快把人放開！”

    “……”

    對(duì)身后這一切，霍峻卻好像充耳未聞。

    更甚至，從進(jìn)門到此時(shí)，他從頭到尾一個(gè)字都沒有吐露過。

    但那一拳接一拳，暴戾駭人，卻像是奔著要高昊的命去的。

    顧心晴都被嚇懵了。

    “霍峻?。　?/br>
    吳清越提高了分貝，聲音都有點(diǎn)喊噼了，他急得上前就要扯開兩人。

    然而在離霍峻只剩下半米的時(shí)候，他戛然頓住身形。

    吳清越瞳孔勐地一縮：

    “霍峻，你……你快放下那東西！”

    “！”

    剛因?yàn)閰乔逶阶柚苟苑畔滦牡那乜沈嚨匾活D。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窗邊，便臉色刷地白了下去。

    秦可上前。

    ——

    在他們的視線下，霍峻手里捏著片鋒利無比的玻璃片，正抵在高昊的脖子旁邊。

    那張冷白清俊的側(cè)顏，此時(shí)額角都綻起駭人的青筋。

    霍峻面無表情地俯下漆黑的眼。

    在高昊不成聲的哀求里，他冷冷一哂，眼神像是在看個(gè)死人。

    “想動(dòng)她？”

    他一字一頓，話尾勾唇，這一笑冰寒徹骨，輕聲如私語：

    “你有幾條命？”

    壓著尾音，那玻璃片勐按下去。

    一道血線頓顯。

    “…………哥！”

    女孩兒急得幾乎帶上哭腔的聲音陡然拉響。

    鋒利如刀的玻璃片驀地滯住。

    攀上了血絲的漆黑的眼里，被瘋狂和桀戾復(fù)蓋遮蔽的瞳眸中終于撥開了一絲清明。

    霍峻頓了頓。

    他動(dòng)作未收，只就著那個(gè)姿勢(shì)側(cè)過臉。

    看著急得眼圈都微微發(fā)紅的女孩兒，霍峻眼神慢慢松軟下去。

    空氣幾乎凝滯的十幾秒后。

    霍峻垂眼笑。

    “嚇?biāo)亩?。?/br>
    “你怕什么？”

    霍峻扔開了手里的玻璃片，撐著膝蓋緩直起身。

    吳清越幾乎快把自己憋死的那口氣勐地松下來，他連忙上前，踢開了已經(jīng)嚇昏過去的高昊身旁的那片“兇器”，拉起人攙扶到身上。

    吳清越看向還懵著的顧心晴——

    “快，你先去醫(yī)務(wù)室喊人！”

    顧心晴：“啊……哦哦，好！”

    說完，吳清越目光復(fù)雜地瞪了一眼霍峻，又看向秦可。

    “秦可，他……”

    秦可自然清楚吳清越的擔(dān)憂，她開口，“吳老師，這兒有我，你先送高昊去醫(yī)務(wù)室吧?！?/br>
    “好?！?/br>
    顧心晴和吳清越先后離開了溷亂又狼藉的現(xiàn)場(chǎng)。

    那一地的碎玻璃和其中隱約摻雜的血跡，讓秦可心臟幾乎都要縮在一起。她臉色有點(diǎn)白，抬頭看向站在屋子中央的霍峻。

    “你……”

    許是因?yàn)閯倓?dòng)了大怒，少年的臉色同樣蒼白而全無血色，那薄薄的唇也就被襯得更加鮮紅，像是剛吮了血的吸血鬼似的。

    聽見動(dòng)靜，漂亮而漆黑的眸子抬起來，竟然還帶上點(diǎn)笑，就那樣望著她。

    “你剛剛叫我什么？”

    秦可：“…………”

    這種時(shí)候還笑得出來？？

    ——

    這個(gè)瘋子！

    瘋得徹頭徹尾、不可理喻！

    秦可用力地轉(zhuǎn)開臉，做深呼吸，感覺自己也要被氣瘋了。

    霍峻已經(jīng)走過來。

    “秦可，我要再聽一遍?！?/br>
    秦可怎么也壓不下情緒去，終于忍無可忍地轉(zhuǎn)回來。

    “霍峻——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diǎn)殺人了！”

    少年一頓，幾秒后他抹掉眼底冷意，輕矜起眼，咬著唇內(nèi)啞聲低笑。

    “我沒有，那是嚇?biāo)??！?/br>
    “你有！”秦可攥緊了發(fā)冷的指尖，聲音微栗，“你剛剛分明就是想殺了他！”

    霍峻垂眼，盯了她兩秒，驀地笑了起來。

    “你怎么這么了解我？”

    秦可啞然。

    她也不知道原因，她只知道那一刻她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阻止不了，那霍峻就真的有可能親手殺了高昊。

    “瘋子……”

    秦可轉(zhuǎn)開眼，不想看他，連這聲斥罵都有些無力了。

    霍峻輕矜起眼：“那你怕什么呢，秦可？”

    “？”

    秦可轉(zhuǎn)眸看他，眼神冷颼颼的。

    霍峻卻被女孩兒這模樣勾得心尖都發(fā)癢，像是見一只面無表情的小貓走到自己面前，伸出爪子輕撓了自己一下似的。

    他被“撓”得很愉悅。

    “你一點(diǎn)都不怕我，你只是怕我真殺了人。”

    霍峻低聲笑。

    秦可擰著細(xì)眉，冷聲：“誰說我不怕你？我現(xiàn)在怕了——你就是個(gè)瘋子，我恨不得從來都沒見過你?！?/br>
    “……”

    霍峻眼神一深。

    只是須臾后他就笑了，他低身壓下去，到視線和女孩兒平齊的高度才停住。

    “那你不該阻止我的，秦可，讓我殺了那個(gè)人渣，我來償命——兩個(gè)糾纏你的人全都死了，不好么？”

    秦可咬住牙，又氣又惱。

    她抬頭睖向他。

    而霍峻“得寸進(jìn)尺”。

    “不如你現(xiàn)在開口——我追上去弄死那個(gè)渣滓，還是給你你最想要的結(jié)局，怎么樣？”

    “……”

    正對(duì)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秦可眼神一栗。

    因?yàn)樗谷豢床怀鰜?，霍峻到底是在玩笑，還是真的會(huì)為了她這樣做。

    秦可覺得害怕。

    但這害怕又不只是怕這人近乎瘋狂的感情可能會(huì)給自己帶來的傷害，似乎她還在怕什么別的事情。

    關(guān)于他的……

    秦可叫停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逼著自己冷下眉眼。

    “霍峻，你是個(gè)瘋子，可我不是?！?/br>
    霍峻笑了。

    “所以，你根本不是怕我——你是擔(dān)心我，秦可?！?/br>
    秦可眼神一動(dòng)。

    但她面上仍微繃著臉兒，看不出什么情緒變化。只那雙澄澈干凈的眸子微微一瞥，刮向霍峻。

    “如果你為了救我失手傷了人，那我能逃得了干系嗎？我不擔(dān)心你，但我擔(dān)心我自己。”

    “就這樣？”

    “就這樣?！?/br>
    “……唔。”霍峻側(cè)轉(zhuǎn)身，“那也好。”

    那只滿沾著血的修長手掌在秦可眼皮子底下拂過去。它的主人像是沒有痛覺感知神經(jīng)，垂著手就要往褲兜插。

    “…………”

    秦可太陽xue一跳。

    忍。

    忍……

    忍無可忍。

    秦可上前兩步走到男生身